这样的日子就这样持续着,没有身为副指挥官的权力,也没有让人惊叹的经历,现在的琑煟只是一个路人甲,不是主角,更不是什么天命之子,
她每天能做的也仅仅只有麻木的工作,哪怕被组长那伙人骚然,她也只能笑脸相迎,满身的疲惫让她看向已经不知道第几盒的药物,
只要不吃药,是不是还能见到她?
压抑已久的思念只要稍微流露,便恍如河水决堤,再无阻止的可能,哪怕身旁的苏青黛已经怀胎六个月,哪怕自己已经彻底接受之前的过往都是臆想,
可是,阎欣念,她才是自己深爱的爱人,现实和幻想对立在琑煟的脑海中,
肩头肩负的责任让琑煟感到窒息,她想要逃离这里,伸手拿过床头的药瓶,疲惫的眼眸定格在药瓶的功能上,改善阳性症状如幻觉、妄想等,
距离上次吃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因为苏青黛怀有身孕的缘故,琑煟跟她是分床睡的,嘴上叼着烟,药瓶的盖子应声响起,里面的胶囊洒落在地面上,
脸上狰狞的伤疤下是那双满是厌恶的眼眸,从地上拿过一颗胶囊,含在嘴里细细咀嚼,苦涩的味觉不断逼退着脑海中想要再次显现出来的幻觉,
这一切都过于正常,正常的反而不正常,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里面联系的人只有苏青黛,之前那些人仿佛真的如幻觉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聊天页面停留在赵耀跟自己要钱的时间,也就是几天前,打开小妈的朋友圈,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文案是阖家团圆,自己永远是那个多余的人,
紧握着手上那部杂牌的手机,之前的风光,权力,金钱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阎欣念,只想要她,
可随后,她又精神质的将胶囊扔到一边,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没有钱,没有权,甚至连一张正常的面容都没有,哪怕阎欣念愿意,自己也是不愿意她跟着自己吃苦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抱着垃圾桶吐出口中的苦涩,思念的苦痛让琑煟脑袋昏昏沉沉,可是失眠的痛苦又让琑煟的精神亢奋,
拿起软塌塌的烟盒揣进口袋里,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确定苏青黛已经熟睡,小心翼翼离开这间有着三十五年房贷的房子,
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未来仿佛是一片黑暗,要是真的能看到未来就好了,琑煟这样想着,漫无目的的走在已经沉寂的马路上,
整个城市已经陷入停滞状态,只有偶尔几间大楼上亮着零星的灯光,琑煟深吸一口气,却透过余眸看到了一抹身影,转头看去,那个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没有丝毫犹豫,加快脚步跟了过去,在杂乱的巷道中,琑煟七拐八拐终于停下脚步,抬眸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酒馆,
有些诧异,琑煟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伸手摸了摸兜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这些钱是自己好几天的饭钱,不知道够不够里面的一杯酒水,
算了,这些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享受的,正当琑煟想要转身离开这个酒馆时,酒馆的大门却被一只戴着荆棘戒指的手掌打开,
里面的人扶着赵耀的身形一把推出,猩红的唇瓣上叼着一支香烟,红色的美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突兀,
“妈的,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偷你老婆的嫁妆跑来献殷勤,真当老娘什么都收?!”
她说话的口吻,身上的穿戴,就连面容的表情都和自己幻想中的阎欣念一模一样,她的身形就那样站在一盏昏暗的灯光下,周围仿佛被镶上金边般,
“小...小狐狸...”
从前的那声呼唤脱口而出,回应的却是那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眼琑煟,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她那张已经毁容的半张脸上,
“这里是酒吧,要饭的话去后厨,这里是正门,”
冰冷的大门关上的瞬间,却被琑煟疯一般扣住,狰狞的面容闪烁着疯狂的眼神,
“让我进去,我是来喝酒的,”
女人显然被琑煟的举动吓到,她松开拉着的门把,琑煟这才狼狈的钻进那家熟悉又十分陌生的酒馆中,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却好似什么都变了,
一张菜单丢到琑煟的手上,女人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转身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凳子上,
“这年头的人都是疯了吗?兜里没有几块钱,竟然还想喝酒,小子,这里的消费水平可抵得上你一个月工资,要是你敢吃霸王餐,小心我把你扣下来上班,”
原想用这句话让琑煟打消在这里消费的想法,却不想琑煟却开心的笑出了声,张口就来了一句:“谢谢老板,”
“喂,你不会真的想要来这里吃霸王餐吧?!”
“不是,我想着来这里做工,工资给多少都可以,”
这句话把杨夭听的一阵迷糊,刚不是说来喝酒吗?今晚已经够晦气了,现在还要雇佣一个毁容的小子,自己又不是什么慈善家,这家酒吧也是自己借钱开起来的,
“我说了,要饭就去后厨要,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这张脸到时候把客人吓到怎么办?!”
“老板,实话跟您说吧,我一个月到手也就四千块钱,家里的妻子怀孕了,我只是想攒点奶粉钱,让他们过的好一些,老板,我真的什么都能干的,我可以在后厨干活的,”
琑煟把头低的很低,祈求的话语不禁让杨夭开始犹豫,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哎?赵娣是你吗?”
抬眸看去竟然是钱雪,记忆中的她是在这里当调酒师的,可是现实的她却只是一个后厨打下手的,
“你认识?”
“认识,小学同学,老板,她人很好的,”钱雪说着褪去身上脏脏的围裙,满眼怀念的来到赵娣面前,却在靠近的一瞬间,笑容僵硬在她的面容上,
“赵娣,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被你爹打的?”
听到这句话,赵娣本能的将脑袋埋在更低,杨夭盯着赵娣的身影看了半晌,最终默默起身转头走进后厨,
赵娣明白老板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手上的菜单放在吧台上,打算离开这里,
“你去哪?钱雪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你帮钱雪干活吧,先说好,一个月给你开两千块钱,如果你能力足够再说其他的,”
杨夭的这一声无异于再次给了赵娣一丝希望,她深埋的脑袋扬起了笑意,眼泪不知不觉滚落在饱经风霜的面容上,重重的点头表示同意,
或许是赵娣的经历让她心软,又或者是钱雪刚刚提到的父亲让她从赵娣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不管是什么,赵娣也算是多了一份工资,
“真是疯了,都他妈疯了,”杨夭的一时心软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疯了,转身走去卫生间打算洗把脸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