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东西具备排他性，哪怕是复制品，那也不具备它本身的体质。
好比一片叶子，人们没办法复制出一片完完整整的叶子，空有其形状，但不会有生命。
但天赋可以复制。
这么一个超自然的东西，它是可以复制的。
它的规则是可以被看到，甚至是可以被复制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天赋不是一个完全的自然物。
“那医谷的范老，他曾说灵气才是主宰，修士是被灵气影响的那一个。
他说不是修士炼化了灵气，把灵气收为己用，而是灵气炼化了人族，将人族变成了修士。”
“全息经。”
黎志清默默吐出一个名字，沈亦白顿首，“等事情完了之后，咱们有必要好好弄个清楚了。”
“可以。”
......
还有三日就要到达白茶城，此时马车却突然停下，而且好似要往路边走。
沈亦白掀开帘子，“师傅，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走了。”
车夫指了指远处的旗子，“瞧着没，那是道路管控的旗子，前面那条道被占用了，大概要等他们走完咱们才能继续走。”
“谁家这么厉害，占用官道。”
“看不清，但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不是官家，就是大族。”
其实还有可能是军队，但那种情况极少发生，一般人并不会想到这一层。
沈亦白瞅着后方，逐渐有不少马车也开始停下，然后自发的往路边停，想来大家也是有所经验。
“我去前面看看。”
“我也去。”
沈亦白制止了他，“你看着人偶，如今这个东西，可是我们的最大的筹码。”
黎志清一想还真是，“那行，你小心点。”
沈亦白小跑到了前方，前面靠近大路的地方稀稀拉拉已经站了两排人。
穿过人群，沈亦白看着路上什么也没有啊。
“什么也没有啊？”
“还没到呢，等着吧。”
人没瞧见她，下意识的回了她的话。
“什么人要过去，还要特意拦路。”
搭话的年轻男子约莫是个商户，等看清沈亦白一副小厮模样，瞬间爱搭不理。
沈亦白瘪了瘪嘴，真是现实。
不过世间也不全然是这种看不起人的人，一位穿着体面的老人给她解惑。
“刚衙役开道的时候说是朝都哪一个大官要送物资到北三城去。”
说起来这个，眼下有些人根本是按耐不住，话题一起，有一茬没一茬全都要说话。
“这北三城到底什么情况啊？说是死了好多人了，真的假的？”
“朝都都去送物资了，能是假的么。”
“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就有疫情了。”
“哼，我看啊，是咱大王造了孽，老天爷发怒了，你们不知道吧，大王子前阵子殁了，二王子大病未育，眼下就一个小王子，不过几岁。”
“竟然有这种事？”
“这...这都是小儿科，我们家有亲戚在朝都，他们来信说朝都官员死的死，伤的伤，好些个官员家的孩子都被弄傻了，找不出原因，找不到凶手，这不是老天爷惩罚他们还能是什么？”
“这位小兄弟，按照你的意思，北三城，也是老天爷要惩罚大王？惩罚那些当官的？用老百姓的命去惩罚？”
老人家不愧是见多识广，瞬间就抓到了本质。
“如此行事，若真是老天爷所为，那这个老天爷，不要也罢，我们要不起。”
“就是，什么陈腔滥调，现在还有现世报一说，当真是，当初大王说要扫盲的时候是不是略过你了。”
“哎，你这人说话怎地这么难听？”
“我见不得有人说大王不好，我见过大王，顶天立地一男子汉，和我之前见过那些垃圾烂人，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有眼睛，我看得清楚。”
“那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咱们这些年来，大王都干了什么？”
“你走这路，难道是你修的？还不是大王让修的。”
“劳民伤财，当初死了多少人你怎么不说，再说了，他让修，用的是谁的钱，用的是谁的命？”
“哎，别吵了。”
老人家皱眉摇头。
“事情只要开始办，总有人获益，有人没有获益，有人吃亏，这就是人生道理，世道轮转，总不会一直吃亏，也不会一直受益，讨论这个没有意义。”
“那不见得，人家那财富传三代，传九族，可不就是一直受益么。”
沈亦白瞅了瞅说话的几位，旁的情绪没有，只有一种看热闹的心境。
挺好，大家都很有看法，总好过一言堂，只有一种言论甚嚣尘上。
“哼，你太年轻了，你以为那些有钱人，钱能传三代，殊不知，二代都呛。”
此时说话的是那个年轻商户，他也是忍不住参与了话题。
所性大家等也是等，聊会天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这话你又怎么说？”
“上面对商贾的赋税，你们知道是多少吗？”
“多少？”
“一家铺子，一千两为界，超出的，走五，卖假货，罚六金。”
也就是说一个店铺，一年营收超出一千两的部分，要交出超出部分的一半作为税银，若是有发现卖假货，罚六金子为惩戒。
六金约莫是六十两白银，这店铺小些的，几乎就是他们全年的营收。
“这么高啊。”
“这还是营收的税钱，交了税，剩下的除去人工费，材料费，车马费，剩下的那一丁点，才是商户能赚到的钱。”
“你这是小门小户的算法，大门大户，人家肯定有很多余钱，还有那些当官的呢，他们家财万贯，吃一顿饭的钱能抵人家一家子一年的开销，甚至是两三年的开销。”
“有啊，我们区分来讲，你口中的大门大户几乎走的都是半垄断，商行是老字号，遍布全国。
物件大的，小的，基本咱们大夏全族用的都是他们商号的，没有竞争。
他们的钱是越攒越多，门户也是越来越高。
那你也想了，能干这种生意的，哪一个不是世家门阀，哪一个祖上不是在朝都王宫里面待过的。
人家挣的哪是钱啊，人家那是大夏给他们的福利。
开国功臣！
大王当了王，他们拿点地和钱。
新王和那群旧臣，就是你口中的那种，富贵传三代，传九代的那群人。
你有意见？
你有意见怎么不出生的早些，在他们之前，你把旧朝给废了，他们都给你磕头。
天下都是你的了。”
“这话好没意思，要这么扯，大家都别活了，都别想活得好了，命都是人家给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