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叶道人听到净方这么直言不讳,他的面色顿时更难看了,毕竟这还是在夫人的面前呢,“净方,这就是你对待前辈的姿态?老夫的意思,正是要向夫人认领剩下的这只鬼婴,谁料你这么急不可耐的横插一手!”
他这会怒极,但在称呼上也终究是没有失礼,不想像她这么粗鄙。
净方平静而冷漠的看着古叶道人,她道:“贪多嚼不烂,你自己已经养了两只鬼东西了吧,也不怕折寿?”
古叶冷哼一声,道:“不劳你费心,巧了,老夫就是给徒儿求取的。”
姒禾看着这两人争论,倒是有点意外,她之前也有听闻一些消息,说这群道人不怎么和睦,没想到这会就吵起来了。
不过,虽然这具鬼婴看似抢手,实则,他们也没有太在意,不然也不会是给徒弟求取了,但不管如何,她真没打算东西给他们,哪怕是之前这些鬼婴,她都没那个想法,何况这具了。
姒禾开口道:“两位都不必再争论,这具鬼婴,暂时不打算送人。”
古叶和净方闻言,都看了过来,只是还未等他们问话,姒禾便开始打发他们,“你们都出去吧。”
她说完,便没再看他们,然后重新把这些小棺材用符布包裹好。
如此,他们只好不再多言,应声后便依次退出营帐。
不一会,营帐里只剩下高柚一人,但最后也被姒禾赶了出去,让她在外边守着,并让人备一盆水。
在没有外人后,姒禾才打开那个小包袱。
符布一打开,顿时就弥漫出一股特别浓郁的阴邪气息,比刚才那些鬼婴所散发出来的都强,也明显与几天前不一样了。
对于这情况,姒禾一点不意外,也正是因此,她才把人都赶了出去。
这会,营帐里贴着的符纸是无风自动,轻轻飘扬而起,彰显这棺材的不一般。
姒禾看了一眼营帐口的方向,确认无人窥视,她便抬手在桌上一挥而过,下一瞬,桌上就多了四枚青铜符钉。
这些青铜符钉是之前从郭家里取出来的那些,具有镇邪的作用。
她拿起符钉,钉在桌子的四个角,便立马封禁了这具棺材弥漫出来的黑气,这会,浓郁的黑气只在桌子里的范围缠绕着,就像有个无形的、透明的罩子,将这些黑气罩住。
四枚青铜符钉比拇指要粗一些,大约六寸长,钉子上篆刻神秘的符文,制作的很精致。
这会,四枚青铜符钉被钉在桌角上,直直立着,钉子上的符文似隐隐有幽光流转,镇封的效果很好。
有这符钉的镇封,这会营帐里那些飘扬而起的符纸也缓缓垂落,恢复平静。
不过,尽管如此,空气还是隐隐透着股阴森的气息,若有寻常人在这,肯定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而姒禾背对着营帐门口,面色淡然的伸出了手,解开棺材上的符绳,然后再将棺盖打开。
一瞬间,一股黑沉沉的阴邪之气从棺材里涌了出来,气息十分浓郁,将她的手掌都掩盖了,这股恐怖的气息仿佛要钻进她的手掌、侵入她的身体似的。
在这一瞬,姒禾的瞳孔立马发生了变化,从黑瞳变成了红瞳,转变得非常快,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也变得冷厉了起来,目光森森的盯着手中的棺材。
这会,她除了眼睛发生了变化,拿着棺材的手也变得不一样了。
黑气之中,她手上的皮肤变得非常的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死人般的手,且温度也在极速变冷。
更诡异的是,她的指甲也从原本的淡粉色变成黑漆漆的色泽,像一只鬼手般,十分的恐怖骇人。
这会营帐里贴着的符纸又再次飘扬了起来,就连营帐外的镇邪铃铛都开始叮铃铃的响。
外边的人看到这异样,有些诧异,但碍于高柚在门口处守着,而且也知晓姒禾驭邪的本事,他们才没有要闯进来,不过,都在外边候着,紧紧盯着营帐的动静。
这时,棺材里的鬼婴已钻了出来,双手抱着着姒禾的手掌,它的面容十分狰狞,显然已经失控了,但在触碰到姒禾的手时,却立马停止了动作。
“你胆子肥了?”
姒禾语气冰冷的道了一句,那鬼婴便立马从失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它看着她那诡异的‘鬼手’,然后又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红眸,一瞬间,它便立即缩回了手,脑子也恢复了清醒。
它惶恐的退回到棺材里,这会,周围浓郁的黑气也纷纷缩回了它的身体里,仿佛它的身体里有个无底的黑洞般,把黑气吸得一点不剩。
没有黑气的掩盖,鬼婴的面容才清晰可见,现在它乖觉的很。
姒禾这才缓缓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气息,把体内汹涌的气息压了回去。
在她压制气息的时候,她的瞳孔和手也慢慢恢复如常,红眸变黑眸,那如死人般的鬼手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恢复了血色,不再恐怖可怕,不见一点异样。
见她恢复如常,鬼婴才莫名的放松了一点,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她。
姒禾彻底压下体内的气息后,才垂眸看向棺材里的鬼婴,这只鬼婴的眼睛也确实是发生了变化,原本一片漆黑,没有瞳孔,现在也是多了一抹绿,和其他鬼婴一样,多了绿瞳,只不过,它的眼睛还是黑色的,黑眼绿瞳。
除此之外,它身上的阴邪之气也是非常浓重,比其他鬼婴强好几倍!
可以说,它是这鬼婴中的王。
姒禾仔细打量了它一番后,才开口警告道:“你下次再敢对我放肆,绝不轻饶!”
鬼婴听到她的话,便像鹌鹑一样缩着,不敢吭声。
现在这鬼婴的状态不是那残魂,仿佛就开不了口说话,连点头都不会。
姒禾端详了一会,便取来一张符纸,贴到它的脑袋上,她说:“不准把符纸撕下来!”
这张符没点任何血渍,只是让它先适应一下,之后再作打算。
鬼婴一动不动的,像个死婴一样,安静的待在棺材里。
姒禾这才把棺材盖给盖上,重新包裹好,等明天再来看看。
今日到此为止。
她收起桌上的青铜符钉,这才往外走去。
候在外边的人看到姒禾安然无恙的出来,这才放下了心。
一旁的护卫便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走了过来。
姒禾认真的洗了洗手,擦拭干净,叮嘱他们将这里守好,这才往越弗离所在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