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楚牧嘴角微扬，目光落向身前的煞，语调平静，“说说你的看法。”
“我记得你之前有提到过法则之间可能会发生内乱。”
“看祂们这个样子，倒是和你的提议不谋而合。”
这声淡淡的询问传来，煞微微一怔。
方才楚牧直接让它起身，并未追究先前有问题瞒着不上报的过失。
此刻这一问，瞬间勾起它急于立功补过的迫切。
当即躬身垂首，字斟句酌回道：
“奴才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楚牧手指轻轻向上一抬。
煞当即会意，语速加快，“‘天机’适才提到祂们有同盟，说不定可以作为我们的突破口，快速联络其祂法则。”
“加快所有高阶法则倒戈的步伐。”
它眼中翻涌着炽热的光芒，越说越亢奋，竟不由自主上前三步：
“奴才有上下两计，下计依天机所言，按照祂们的计划行事，等战争法则同盟到来，博取信任后逐步扩散。”
“这套计划稳扎稳打，不过见效较慢。”
“上计就是主动出击，打入战争联盟内部，以我方现在掌握的五个法则，联合补齐一个九真一假的谎言。”
“这套策略风险很大，但风险未尝不是机遇，奴才认为........”
“放手去干吧。”，楚牧将其打断，从主座上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煞的面前。
伸手在它的肩膀上重重一拍。“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谋划，我就没必要在干涉你的决定了。”
“不论如何，希望我从仙落时代回来之后，你还活着。”
“好好的活着！”，最后一句声音尤其的重。
煞浑身一震，感受着肩头上沉如千钧的力道。
它心中的亢奋瞬间被极致的狂热和感动所取代，恭敬的俯身叩首：“奴才定不负主子所托，拼尽全力求证此局，恭迎主子归来！”
楚牧再次拍了拍它的肩膀，力道变得十分的轻。
“这两个法则的意识暂时不会消散。”
“有什么需要知道的，都可以问祂们，祂们都会说的。”
“等没了利用价值.......！”，话音戛然而止。
在场众魔嘴角咧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杀意。
它们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煞恭敬道：“主子放心，奴才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楚牧收回手，扫过在场几魔的面孔，仿佛要把它们记在心里。
时间过了一分钟，他才凝声道。
“还有没有需要解决的问题，都可以说出来。”
“只要有，我现在都可以帮你们解决。”
“事无大小，我不希望后续出现任何差错。”
另外六魔先是低头沉思，见无魔开口，又抬起头相互看了看。
煞见此情形，连忙打破寂静：“回主子的话，只有这一个问题。”
“后续的事务，奴才会处理好的。”
楚牧满意的点头，目光转而落在言和刻的身上：“你们俩在这里记得伪装好自己，别给煞增添负担。”
“以后全权听煞的，它会安排你们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言罢，他没有等两魔回应，身形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仿佛与周围的空间产生了奇异的剥离感。
殿堂内，幽暗的光线在他的位置微微扭曲，旋即恢复了平静，只余下残余的、令人心悸的波动。
楚牧离开了。
等待良久，煞才缓缓直起身，手掌放在被肩膀上温热的地方。
眼中的狂热逐渐沉淀，转化为一种极度冷静、近乎冷酷的专注。
“诸位，主上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
“往后的事，务必要齐心协力，绝不能出半分差错。”
“倘若真有闪失........”
话音停顿，声如惊雷炸响殿宇。
“也要给老子记死了，你们谁都可以死，但主上的大计，绝不能停。”
“成败在此一举。”
“赢了，我们便不必再做阴沟里的鼠辈，输了.......”
它目光扫过众魔，音量加大：
“到死都得替这群侵略者背黑锅，还得憋屈地，跟着这世界一起陪葬。”
煞的宣言如重锤落地，余音震耳。
其余六魔脸上骤然腾起怒焰。
言“唰”地挥开骨扇：“煞，天道大人既命我等听你调遣，往后有何吩咐，直言便是。”
“我现在理智还没能跟上，暂时不便出面，等大战开启，我会发挥该属于我的作用。”
“煞，你费心了！”，玄、苍、烬、影齐齐应声。
见此情形，煞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尚未表态的刻，静静等待。
稻草人石子般的双眼陷入迟疑。
“你还有什么疑虑？”
“我......”刻朝后退了两步，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想回万天圣地。”
“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言的神情变得冰冷，手中骨扇微倾，朝稻草人的方向转去半寸。
须知若论真实实力，刻在众魔之中绝对位列前三。
只不过现世时匹配的载体未能赋予它足够的理智。
但这并不代表它的实力很弱。
煞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给我一个理由。”
“万天圣地需要我。”，刻抬起头，身体向着身后平移。
“你不是说万族的实力会在五十五天后超过你制造的傀儡吗？”
“总不能到了那时，还要主子亲自动手清理那些来犯的生灵吧。”
煞阴沉的脸色一滞，抬手指着门外，“你知不知道那场战争不是我们能染指的。”
“到时候两大至高规则都会出现在那里。”
“主子跟我提过，他自己都有可能受伤。”
“那我就更要去了。”，刻厉声反驳：“我虽刚刚复苏，理智尚缺。”
“但我至少明白，何为天道的威严。”
“我绝不容许，有人胆敢触犯他老人家的尊威。”
“到时候敢闯万天圣地者，来一个我就斩一个，来一双我就杀一双，万族来犯，我便屠尽万族！”
话音掷地有声，一时间以煞为首的六魔全部都神色呆滞。
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稻草人。
煞沉默良久，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连走了好几个来回。
等停下时，它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这话一出，刻原本坚定的眸子微微一缩，尴尬地讪笑两声，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我看见主子......就、就有点儿害怕，当时没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