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多谢天道大人！”三魔声音整齐划一，如出一魔。
话音落下，它们彼此相视一眼，随即起身，恭恭敬敬移至“影”的身侧垂首而立。
目光中除了深切的恭敬，更有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
仿若眼前这个青年就是它们至高无上的主宰。
楚牧的视线淡淡掠过四魔，开口道：“影。”
“奴才在。”影当即躬身，姿态谦卑至极。
“去替我寻四具修为一般的肉身回来，我有用。”
影眼中骤然迸发出灼灼神采，仿佛承接楚牧的吩咐就是无上的荣耀。
“领吾主法旨。”
黑影一动，消失在原地，不见踪迹。
早在四魔炼制完成时，天边就已经破晓。
初晨的阳光苍白地铺开，并未带来多少暖意，反而透着一缕浸骨的清寒。
楚牧收回目光，心念微动，向煞传去一道讯息。
早已守候在山下的煞立刻赶上山来，猩红的脸色带着几分焦急。
但它在看见另外几位同源而生的魔时，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情愿的神色，甚至几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
动作迅捷而隐蔽，像是生怕被楚牧捕捉到一般。
随即，它俯身低首，恭敬唤道：
“主子！”
“嗯。”楚牧目光自煞脸上一掠而过，并未点破它方才的小动作，只是淡淡抬眸一瞥。
“这段时间，那几个法则在药王圣地都做了什么？”
煞连忙躬身，语气急促：“回主子的话，奴才查探了五个时辰，发现这几道法则正不惜本源，全力提升药王圣地最强几人的修为。”
“其中药王圣地老祖.......已至地仙之境。奴才是否要先出手制住他们，以免.......”
“不必。”楚牧打断它的话，声音平静，“你们几个去接替祂们，继续助这些人族提升实力。”
“两个月后，带他们.......攻打万天圣地。”
“是！奴才这就去控........”煞下意识应声，嘴角刚咧开一抹微笑的笑容，话语就戛然而止。
表情更是僵在脸上，缓缓抬头，怔愣地发出一声：“......啊？”
“攻、攻打万天圣地？？？”，声音带着明显的结巴。
“主......主子，我带他们打万天圣地干嘛，这不是咱们的大本营.......”
这话还没说完，它眼皮眨了眨，视线扫过另外三魔的身影，若有所思道：“您的意思是......让奴才带领其它几魔隐藏视线，融入法则这一方阵营里面伺机而动？”
楚牧微微颔首，看向煞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不错！”
“你这脑子倒是越来越灵活了。”
煞得了这句夸奖，脸上顿时绽出喜色。
但那抹得意的笑还未完全舒展，又迅速收敛，换上一副更为恭顺的姿态：“都是主子教导有方。”
只不过话是这么说，它眼中的喜意却怎么都挡不住。
仿佛被楚牧夸赞是天大的恩赐似的。
楚牧看着它那副明明高兴又强装严肃的模样，也不多言，只是将一道神念打入煞的识海。
“这里面有我后续交代给你的事情。”
“切记，等我离开这个时间点后再打开，除此之外......”
他话音微顿，声音变得凝重，“不论两个月后万天圣地发生了什么，你们都要给我记住.......其祂法则做什么，你们就跟着做什么。”
楚牧站起身来，走到煞和其它三魔的面前，伸手郑重的拍了拍煞的肩膀，加大声音道。
“哪怕......因果和毁灭对我出手，或是我在祂们手下重伤濒死。”
“你们都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那时我不管你们是装聋作哑，还是视而不见，我的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隐藏好你们自己......”
“你们的命，有时候和我一样重要。
煞的身子猛然一震，肩膀处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它心头翻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
它跟随楚牧最久，自然明白这话里的分量。
不是命令，而是交付。
“主子......”煞张了张嘴，猩红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颤动，最终却仅是深深低下头，将翻涌的冲动死死压回心底，“奴才......遵命。”
“你先带它们三个过去吧，我稍后带影过来跟你汇合。”楚牧收回手，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转身走到悬崖边，“时间不多了。”
“抓紧时间提升人族的实力，这些法则之前是怎么提升的，你就怎么提升，反正祂们核心本源里面残留的大道本源你们也用不上。”
“另外，因果那边给到任何命令，你们都必须立即执行，不得拖延。”
“奴才遵旨！”，四魔齐声应是。
它们相互对视一眼，见楚牧没了其它交代。
其余三魔在煞的带领下，朝着药王圣地飞去，融入初晨苍白的微光之中，没了踪影。
山巅又恢复了寂静。
楚牧独立崖边，晨风卷起他玄色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的视线变得飘渺，仿若穿透了层层时空直达药王圣地。
这时，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主子，您要的尸体给您带来了。”
影的身影如墨色般在山巅重新凝聚，四具新鲜的肉身被它以血气托举着，悬在半空。
楚牧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放下吧。”
影小心翼翼地将肉身置于地面，垂手退至一旁。
楚牧转身，目光落在那四具肉身之上。
——两男两女，皆是人族修士模样，气息尚存余温，修为约在炼虚和渡劫之间，面容普通。
这个修为的修士，目前不至于惊动其它法则，正是最适合“替代”的皮囊。
虽然用法则做为魔的载体会更合适，但有的时候，合适不代表能用。
万一去猎杀法则的途中不小心撞上因果就麻烦了。
有了之前在灵宵宗的前车之鉴。
证明因果这个至高不是一个闲的住的主。
在这个节骨眼上，楚牧不敢赌，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整盘棋都得毁在他的手上。
更何况所有魔的能力都是来自于原核，融合法则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没必要为了追求完美去冒这个没必要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