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的视线落在面前悬浮于空中的五道身影上,一时怔然出神。
随着时间流逝,它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主子......轮回的记忆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与这些法则自身安危有关的秘密?”
楚牧没有作声,只是默然垂眸,算是默认。
得到肯定的答复,煞眼中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它激动地伸出手,一把攫住那道身着翠绿长裙的身影:
“这道法则与奴才的能力最为契合.......就选祂吧!”
言罢,后退两步,恭敬的等待下一步指示。
楚牧鼻腔里逸出一声低沉的“嗯”,悬浮于空中的另外四具高级系统躯壳便如被无形之手拨动,缓缓向两侧平移。
随即“噗通”几声,沉重地跌落在地。
“你选的是木系法则,确实与你的能力最为契合。”
“主子.......”煞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恭敬。
“说。”
“那.......另外这四道法则,该如何处置?”
楚牧的目光扫过四道沉寂的身影,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打算将祂们炼作另外七魔的载体。”
“祂们.......?”煞茫然抬头,眼中掠过一丝不解。
楚牧微微颔首,确认了它的疑问。
“我从轮回的记忆中,得到了加速炼制七魔载体的方法。”
“这比我们慢慢去制造更加有效,之前本来打算交给你的一些事情,等我炼制完七魔载体顺带就能做了,你眼下的任务就是做好当下的事。”
煞眼中的喜色更浓,“那......”
“行了,”楚牧皱眉打断,“现在我没有时间向你解释这些。”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全部记住。”
“这关乎整个世界,更关乎我们的未来。”
煞闻言,浑身一震,脸上的激动与喜悦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狂热。
它深深吸了一口气,恭敬躬身:
“请主子明示。”
话音传来,楚牧的目光重新落回那道被煞攫住的翠绿身影上。
“这些法则的本源深处,皆被因果至高规则种下了‘道种’。”
“道种一念可决被种下道种者的生死,正因如此,这些法则才不得不听命于那三位至高规则。”
“待你取代这道法则后,你的性命,便等同于交到了因果手中。”
“所以,在此事完成之前,绝不可让因果亦或是毁灭察觉到任何破绽。”
话音略作停顿。
“等这边布局完,我会前往仙落时代,那里......恐怕远比这边更加凶险。”
“我不清楚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甚至我自身都可能会出一些问题,无法及时赶回来。”
“届时我未必有余力再次将你复活。”
“所以其中轻重,你须自行把握。”,最后一句,话语说得极缓,却字字千钧。
煞躬身垂首,眼中神色几度变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
只见其缓缓抬头,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奴才......有个疑问......”
得到楚牧默许后。
它将身子压得更低,几乎与地面平行:“道种一旦被奴才融合......可还有解脱之法?”
话未说完,它像是生怕被误解般急忙解释:“奴才并非贪生怕死!”
“只是担心......若注定永世受制,恐怕难以说服其祂法则倒戈。”
“即便您掌握着关乎祂们生死的秘密,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叛徒......终究难成大事。”
楚牧凝视着几乎将整个身体都伏贴在地的煞,深邃的眸光闪动。
在融合了凌震的躯体之后,煞几乎继承了凌震所有的思维方式。
方才那一问,完全出自凌震对后续情势的考量。
“没事的时候,不妨多开发一下这具身体。”
“他的潜能不低,尽管并不能直接提升你的实力。”
“但对你而言,实力有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让煞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得益于对凌震智力的继承,它自然明白这是在点它。
让它要多动脑子,别再问出如此愚笨的问题。
然而,由于诞生于凌震体内不久,有些事确实难以完全领会。
在惶恐与羞愧中,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才愚钝.......未能领会主子的深意,求主子责罚。”
楚牧眉头一紧,“你真没听懂?”
“奴才愚钝。”
这句满是羞愧的回应,令楚牧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掌。
按凌震原本的智力,早该明白他话中之意,根本不会多此一问。
还是说制造出来的载体并不能发挥本体全部的潜能。
可按照煞在血塔内的情形以及刚被制造出那会儿来看,绝对不可能不明白这么浅显易懂的话。
就在楚牧思索之间,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窘迫:
“奴才的两个本命能力都和傀儡有关,只要附近有傀儡,我就能吸收它们阴暗面的能力为己用,包括......它们的智力。”
“如今附近方圆万里都没有傀儡,加上小的才刚融合这具身体不久......所以......所以就不太能理解,还望主子您费心点拨一下。”
“奴才必定能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事。”
煞的话语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它伏在地上的身躯紧绷,等待着接下来的裁决。
楚牧闻言,紧握的手掌缓缓松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煞的能力与傀儡息息相关,无傀儡可供汲取时,没想到连智慧都会大打折扣。
这倒是他先前未曾料到的关键。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得到了煞的能力,但是并没有仔细去了解过,基本上都去思考棋局去了。
算起来倒是他的过失。
想清楚这些,楚牧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起来吧,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你还是需要尽快适应这具身体,后面你所处的地方,附近估计是没有傀儡的。”
煞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垂手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