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左手扒住管道边缘冰冷粗糙的金属凸起,身体猛地向裂口内荡去!受伤的右臂在摆动中撞到管壁,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昏厥!她死死咬住嘴唇,鲜血的咸腥味在口中弥漫,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将自己拖进了黑暗的管道深处!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管道裂口的下一秒!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叶寸心刚才藏身的地方!金属碎屑和火星疯狂迸溅!
“目标消失!进入地下管道!”
“追!放烟雾弹!红外扫描!”
呛人的烟雾瞬间涌入地下空间。叶寸心在漆黑、冰冷、陡峭向下的巨大管道中,如同受伤的野兽,左手死死扣住任何能抓住的凸起或线缆,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攀爬、滑落!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几乎让她窒息。鲜血顺着右臂不断滴落,在冰冷的管壁上留下断续的暗红色痕迹。
黑暗中,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管道深处传来的、如同呜咽般的风声。
叶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凌晨三点。
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外,是沉睡都市的璀璨星河,冰冷而遥远。办公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那盏古董台灯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晕,像黑暗海面上唯一的灯塔。
灯光笼罩着书桌后的人影。栾博陷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扶手上,白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脖颈和一小片紧绷的胸膛。他微微垂着头,一只手疲惫地撑在额角,指缝间露出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下是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
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不是文件,不是钢笔,而是一个小小的、磨旧的军绿色保温杯——叶寸心留在教室座位上的那个。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桌面上。那里摊开着一本色彩鲜艳的儿童绘本《我的妈妈是超人》,旁边放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定格着一段视频:穿着粉色兔子睡衣的小念安,扶着活动室的栏杆,摇摇晃晃地迈出了她人生中独立的第一步!一步,两步,三步!然后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非但没有哭,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栾博的指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保温杯冰凉的金属外壳,仿佛在汲取某种早已消散的温度。平板屏幕的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照不进那一片沉重的、凝固的黑暗。
几个小时前,董事会那场关于“栖云山艺术康养”项目的最终表决,如同风暴过境后的死寂。他赢了。用那份充满艺术构想与生态责任感的补充方案,用他在讲台上锤炼出的、足以感染人心的激情演说,更用他在处理阿尔忒弥斯事件中展现出的、令元老们心惊胆战的铁血手腕,他赢得了多数票。项目得以推进。
但胜利的滋味,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空旷。
“栾总,”内线电话里传来刘助理刻意压低的声音,“‘夜枭’团队的加密通讯请求,优先级最高,红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