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马车上,贺燕然带着贺小宝和贺小六一块儿,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只话多的鸟儿。
几个人玩跳棋,贺小七先是在一边观摩,等他弄懂了走棋的规则之后,便也开了一路,冲进去与几个人厮杀。别看它只是一只鸟,可下棋的本领一点儿都不弱,只见它用小爪子一抓,便稳稳当当抓住一颗圆球,很干净利落的下到格子里。
但到底人与鸟智商有别,贺小七下十局,有九局是倒数第一,偏偏它不认输,又怂恿着几人再开一局,直到局数越下越多,输得越来越惨。
“小七,都已经连输十六把了,要不……咱们歇歇?”贺燕然一看小鸟杀红了眼,于心不忍道。
贺小七昂起鸟头:“看不起谁呢?再来,我就不信我下一把还是输!”
贺小宝伸出手摸摸它的鸟头:“输不要紧,可你这嗜赌的性子可不能培养。这样吧,再下最后一局,无论输赢,都得停手,否则今日的鸟食就克扣不给了。”
贺小七歪歪头:“我都已经输得这么惨,你还连饭都不给吃?还养不养,养不养?”
人,心不要那么狠好么?
贺小宝无奈摊手:“你听话得听全,我意思是不能嗜赌。开局吧,就一局喔,下完吃饭。”
贺小七紧闭嘴巴,跳到贺小六身边:“六哥,这次换我拿红子,红子赢了七场,红比较旺。”
贺小六摇摇头,把自己用的红色圆球跟它的绿色圆球换。
四人开始落子,不一会儿,贺小宝就稳稳拿下第一,率先将自己的黄色圆球送到对面格子。贺小六顺势第二,绿色棋子在他手里也旺得不行。贺燕然偷偷瞧了瞧对面的鸟儿,故意走错两步,可她放水了,最后还是得了第三。
贺小七抖动着翅膀,蹦跳了两下,小脚一甩:“不玩儿了,红色绿色都与我有仇,下回我要用紫色的球。”
说完,头也不回,从马车帘子飞出去,不想见这几个对手。
“咳,它是不是生气了?”贺燕然与这只话多的小鸟相处时间不长,还摸不准它的脾气,忍不住好笑道。
贺小宝摊摊手:“年轻气盛,多跌几次跟头就能心平气和了。”
贺小六乖巧的收拾棋局:“下午还是想个别的乐子吧,我怕一路下下来,小七会被气没了。保鸟命要紧。”
三人一致点头,不能不顾贺小七的鸟命。
有它在乐子多,他们可舍不得气它。
贺小七飞了几圈,落在马头上吹风,好让自己暴躁的头脑冷静冷静,后来发现北风并不能让它平息怒火,只能吹出头风病,它又扑棱着翅膀飞到了皇后马车里。
一看皇后和皇帝两人卿卿我我,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它又蹦了一圈飞到了太后的马车里。
贺予诺吃得肚子滚圆,见贺小七进来,连忙掏出一小块点心掰碎了给它喂食:“肚子饿了终于知道找我了叭?快吃吧,专门给你留的。”
贺小七歪歪头:“确定不是你吃不下才剩下的吗?”我可是一只聪明的鸟儿,别想忽悠我!
贺予诺心虚的笑笑:“我跟你天下第一最最好,真是我专门给你留哒。你看,是你喜欢的栗子酥。”
贺小七低下鸟头,啄啄啄啄,一小半块点心吃完,心中的怒火总算消下去一点儿,便蹲在贺予诺大腿上休息。
太后挑眉睨了它一眼:“好像少了点什么?”
今日耳边不聒噪了,这小鸟儿兴致不高啊。
“要不要听曲?”以往小鸟儿兴致不高的时候,太后便会让人给它弹首曲子,它蹦跳几下舒展舒展筋骨,便会乐呵半天。
贺小七一扭头,闭上眼睛:“我累了,奏乐就免了吧。”
三人一头黑线。
这鸟儿果然心情欠佳。
“有什么委屈,跟哀家说,哀家替你主持公道。”
贺小七扭回了头,呆愣两秒就起身飞到太后怀里,把鸟头藏进太后的衣裳褶子里,让人只闻其声:“呜呜呜呜,红色不旺我,绿色也不旺我,我连输十七把,我的心好痛。”
太后一头雾水,还是得亏贺予诺翻译鸟语:“它的意思是他们几个下跳棋,它先是用了红色的棋子,结果惨败,后来换了别人一直赢的绿色棋子,结果还是惨败。也还好,才惨败十七把而已。”
她刚学会下跳棋的时候,不也有连输十六把的记录吗?真不是什么大事。
贺予诺心宽体胖,一秒不到就把自己哄好了。
“呜呜呜呜,太后帮我,我想赢。”鸟儿也有鸟儿的追求。
“好好好,下午哀家帮你下,定让你赢一局。”
贺小七钻出鸟头,凝望太后:“记得用紫色的棋子,红色不旺我,绿色也不旺我。”
太后嘴角抽抽,与棋子有何关系?明明就是技不如人。
不过念在它是只小鸟,不忍伤它的小心脏,便点头应下。
众人的午膳是在一处驿站吃的,吃完了饭,太后便把慕禹撵到了另一辆马车上,留了几个孙儿孙女连同一只鸟儿与她同乘,要准备好好厮杀一场。
太后拿了紫色棋子,贺小宝依然执黄色,贺小六拿绿色,贺燕然拿红色,贺予诺拿白色,贺小七站在太后肩头,昂首挺胸:“紫色冲啊!”
太后稳稳走棋,倒是占得先机。
几个孩子依次落子,这回有五个人玩儿,局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贺小七原本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可太后走着走着,贺小七便有些立不住了。
“……紫色……也不旺的么?”
明明紫气东来,是个很旺的词啊!
太后也皱了眉头,扫了一圈,轻咳一声:“才第一局,急什么。再来!”
贺燕然和贺小宝、贺小六对视一眼,终于知道贺小七不服输的性子随了谁了,果然太后教出来的鸟儿,与太后一样要强。
紫色棋子在太后手里下了三局,太后换成了红色棋子;红色下了三局,又换成绿色;绿色下了三局,换成黄色;黄色下了三局,换了白色。最后白色又下了三局,换成一直没机会被使用的黑色。黑色三局下下来,太后和贺小七大眼瞪小眼,都想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要不咱们去路边站站?”贺小七歪着鸟头询问,马头太小,站不下太后。
太后深吸一口气:“哀家需要去吹风吗?哀家好得很!”
话音落下,贺予诺已经率先一步掀开了帘子,叫车夫停下马车。
“祖母,孙儿想出去吹吹风,祖母陪陪孙儿好不好?”
贺予诺软糯乖巧,一脸期盼地看着太后,太后轻哼一声:“好吧,谁叫祖母疼诺儿呢。”
一大一小还有一只鸟儿下了马车,站去路边。
马车里剩下的三人憋得脸都红了,也不敢发出一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