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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美人当场死亡。” 薄景州的声音冷得像冰。

“死了?” 薄夫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像是解脱又像是恐惧,“死了好!死了好......活该!谁让她勾引我老公!”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转向薄景州:“幸好你爸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我不信他会成为植物人,哪能让他们一起去黄泉路上,呵,就要阴阳相隔才好......”

“够了!”薄景州冷声打断,“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薄夫人一时呆住:“景州,你在说什么?”

薄景州上前一步,“这场车祸难道不是你亲手策划的吗?”

说完,他扬手将一叠证据甩在她身上。

薄夫人看着面前的铁证,瞳孔骤然收缩,再抬起头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仇恨了,她声音发颤,“景州,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薄景州沉声道:“我就问你,那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面对儿子的逼问,薄夫人的防线终于崩溃,“是......”

但下一秒,她极力辩解:“但我以为车上只有楚美人!你爸怎么会亲自送她?肯定是那个狐狸精缠着让你爸送她,要不然你爸不会出事!”

说着说着,薄夫人流下泪,“我真的不知道你爸在那辆车上,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就想着把她撞个残疾,给她一点教训,我真没想到.....”

薄景州看着她狡辩的样子,冷声道:“妈,我还以为你变了,雨棠一直说,她和小宝们已经不计较以前的事情,打算原谅你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算对雨棠和四个小宝的态度变了,但是内心还是一个尖酸刻薄,恶毒善妒的人......”

他的话顿住,喉结滚动着说不下去,“你雇人行凶害死楚美人,还害得爸……变成这样......”

薄夫人看看苏雨棠,又看看 IcU 门上的红灯,心里一阵慌乱:“景州,妈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被怒火蒙蔽了大脑,我没想到会这样......”

薄景州冷声道:“这些话,留着跟爸说吧,前提是他还有命活着听你说。”

薄夫人看见儿子眼中深不见底的恨意,哭得更悲痛了。

薄景州突然冷静下来,对薄夫人说:“你知道吗?爸本来要送她走,他们不是双宿双飞,而是爸看清了一切,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薄夫人僵在原地,嘴唇蠕动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几人在外面等了24个小时,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凝滞了24个小时,薄肆天始终没有醒来。

中途,薄老爷子在老仆的搀扶下赶了过来,听闻儿子的噩耗,薄老爷子差点站不稳,眼中满是悲痛。

隔着一段距离,薄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落在薄夫人身上,看得薄夫人如芒在背,惭愧地低下脑袋。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老爷子忍着没在医院发火。

与此同时,萧衡宇也赶来了医院,他是来办理楚美人丧事的。

他过来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楚美人死亡证明边缘还滴着水渍。

他不敢相信楚美人死了,问了医生好几遍,又反复看了好多遍死亡证明,才确定这个女人是真的死了。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但某个位置好像空了一块。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毕竟喊了这么多年的妈,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还是把楚美人当做亲妈的。

但楚美人的死,又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因为得知楚美人生病的那一刻,萧衡宇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她活不久,所以在她真正离开的时候,不至于很难受。

而那些被隐瞒的真相,在人死后,一切都变得渺小了。

这一刻,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恨楚美人了。

但看到薄夫人的时候,眼底还是夹杂着恨意。

薄夫人看见萧衡宇,想开口辩解,却被对方眼里的杀意逼得后退,后腰撞上护栏发出闷响。

如果不是薄家这边人多,她感觉自己已经被萧衡宇千刀万剐了。

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萧衡宇没有过多逗留,就离开了医院。

楚美人的葬礼在暴雨中举行,萧衡宇给她风光大办,但来的人极少。

她在这边没朋友,唯一的朋友薄肆天还躺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不醒。

黑色伞面滴落的水珠砸在大理石墓碑上。

萧衡宇一身黑衣,站在楚美人的墓前,独自一人站了很久。

他盯着照片里楚美人温婉的笑容,想起小时候见到她时,她笑着喊他阿宇,给他吃糖的模样。

或许她也是爱过自己的吧?

“原本以为你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走得这么早,比萧震霆还要早……”

他站在墓前喃喃自语:“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管你知不知道真相,有没有瞒着我,我也已经知道了,仇恨,亲人,薄家我从来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一直是人......”

他扔掉雨伞,蹲下身,指尖抚过墓碑上楚美人的照片,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落在嘴角,咸咸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什么。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凄厉,“呵,现在好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人也走了。”

他看着楚美人的眼睛,问:“你说,我还要给你报仇吗?”

许久后,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森冷:“或许,不需要我,也会有人给你报仇......”

......

此时,医院里,薄夫人跪在薄肆天的床前,一边忏悔,一边说着对不起。

她想过自首,但看着薄肆天这样子,又放心不下,她想留下来照顾薄肆天,等他醒了再去自首。

她要亲自照顾薄肆天,替自己赎罪。

薄肆天的眼睑紧闭,像是睡着了,但医生说他连意识都没有,所以压根听不见薄夫人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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