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万璞玉摁住对讲机，冲着里面大吼一声。
其实也没必要非得走这个流程的，他这一嗓子，不用对讲机前面也听到了。
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令他一时有些没缓过来。
前面消息说，他们到了。
比预想中的快这么多？
到了哪里？通道的尽头？地下世界的中心？还是宝书宝藏的不见天日千百年的藏身之处？
“不凑到前面去看看，你忍得住？”
考尔在短暂的混乱中悄悄戳了万璞玉一下，笑嘻嘻的问道。
万璞玉本能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什么，推开人群往队伍前面走去了。
前面反正已经没有了路，队伍只能找地方停下来原地待命。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万璞玉挤过去的时候，云调已经下一步到了，
“明明地下还……”
是啊，明明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在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之下，仍旧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暗。
万璞玉拿出一支手电筒往下照过去，渺小的一束光芒以极快的速度被黑暗吞噬，根本照不到多远。
“楼梯就到这里了，想继续往下，得用安全绳了。”
云调说着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发虚，如此浓重深沉的黑暗，他当然不敢确定下面还有多深，他们准备的安全绳够不够用。
“等会儿再准备，先探一探情况。”
万璞玉抬起一只手先制止了他的想法，用手电筒往下面的黑暗中扫射一般来回检查。
突然，黑暗中隐约有一道特别细小的白影闪过，像是漆黑夜空中唯一的一颗星子，微小到在人的眼前一闪而过，差点要怀疑是错觉的程度。
但万璞玉清楚那并不是幻觉，因为他太知道那是什么了。
于是他反手抽出背着的朱雀剑，冲着那道白影用一个类似扔标枪的动作，直接扎了过去！
身边的云调跟山岚都被他突如起来的动作惊了一跳。
云调还好，稍微陈住了一些气，山岚到底还是年纪小，差点没让他跳起来，好在是让云调给扯住了，
“哥！你干啥？叉鱼呢？”
“叉你爷爷个头，”
回应他的不只有万璞玉的骂声，还有摆在眼前的事实，
“你睁开眼好好看看。”
扔出去的朱雀剑没有像预想那样落下去，而是悬浮在了黑暗的半空，在手电筒的白光照过去之后反射出森森的寒光。
“怎么，怎么会这样？”
山岚吃惊到说话都打了个磕巴，
“难不成下面的黑暗其实是实体的，它是一坨巨大的黑色史莱姆？”
“是实体这个理论是对的，但什么叫史莱姆？”
万璞玉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从背包里找出安全绳来穿戴。
云调拦住了他，
“还是让我去吧。”
“那你注意点儿，”
万璞玉倒也没在这事儿上过多的推脱，只是叮嘱他，
“下面的黑暗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深，所以你不要用安全扣滑动迫降，我们上面出几个人，用人力帮你控制着，”
“差不多，降到我扔剑的位置就可以。”
“明白，我不是冒失的人。”
云调利落的穿戴好安全绳，万璞玉担心他撑着一条惨腿跟山岚一个半大小子的力气加起来不够，于是就点名出两个壮实有力的伙计来。
两个伙计负责控制着云调的安全绳，万璞玉在一旁用第三视角做指挥。
安全绳挂着云调缓缓降落，队伍中几乎所有能挤到前面来的都在屏气凝神的等着看结果。
安全绳降落到即将接触到万璞玉丢出去的剑的位置，云调侧过身来，努力的伸出手去摸到了剑柄。
他是个常年握剑的人，所以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就能感觉出剑尖现在所处的是个什么状态。
因为是被万璞玉大力的掷出的，剑尖结实的扎进了一个固体中，不特别用力的话甚至无法把剑提起来。
“把我再往下放一点，”
云调抬起头对上面牵拉安全绳的伙计喊道，
“这下面果然是一个平面，而且感觉上还蛮结实的，我先试试。”
上面传来万璞玉喊他注意一些的提醒，很快安全绳就被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下放。
云调扭头自己观察着自己的双脚跟黑暗之间的距离，在堪堪接触到的时候冲着上面的伙计喊了停。
试探性的踩上去，果然是一个很结实的平面，但感觉不出是石料还是金属材质，总不可能是混凝土浇筑的吧？
尤其这种材料的通身真的黑的要命，具有很强的吸光性，被如此一掩饰就更难看出它原本的属性。
云调用力把朱雀剑拔了出来，这把剑在他身边待了将近二十年，像是天然的有了灵气一样，握在手里的瞬间还是感觉他们之间更有亲切感。
云调一时间在心中竟然冒出一个孩子气的想法，
小朱雀啊，那个逼一定没好好对你，你看你都憔悴了。
不过朱雀剑终究是个死物，无法看出高了矮了胖了瘦了，无法跟他说些什么。
云调拔出剑，地面上竟然看不出一丝痕迹，黑暗果然才最有吞噬性。
附近还丢着一个白色的小纸团，在黑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惨白，想来就是万璞玉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
云调把它用剑尖挑起来，发现触感像卫生纸。
捏到手里小心的把它展开，果然是一张印着“三层加厚失水不破”广告词字样的印花手帕纸，还带着一股潮湿黏腻的感觉。
“哎……”
万璞玉在上面看着心感不妙，但云调动作太快了，他出声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呃，其实你不用展开那玩意儿看的……”
云调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嫌弃的沉声，
“别告诉我这是你半路吐痰用的纸团。”
“……没这么恶心，当然也没那么……不恶心。”
云调迅速的把手里展开的黏腻手帕纸甩飞出去。
一张纸在空中轻飘飘的转了几圈，最后落去了手电筒找不到的黑暗地方。
万璞玉很默契在上方给他打起一个矿灯，照亮那处位置。
云调敏锐的察觉有些异常，拧着眉头朝手帕纸落下的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