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缈沉默了。
黎宗玉注意到她的表情，并没有为自己说的话而感到后悔。
“抱歉，吓到你了。”
“但我想，还是对你说实话比较好。”
“这样能让你更好的做出判断。”
他很清楚的知道顾缈还在观察他，他也不介意这样的行为。
“这件事确实需要深思熟虑，所以我也不急着逼你做出决定。”
“其实到最后……”黎宗玉良久才道：“即便没有相认，也没有关系。”
“能看出来，现阶段的你很快乐，也算无忧无虑，所以对你来说，确实没有必要回来。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当然这不代表着，一定要划清界限。”
“今后你想，随时都可以回来。”
“这番话确实是心里话。”
“本来一开始，是想接你回去的。知道你在顾家这些年也受了不少委屈，很想让你回来。”
“但最近这段时间，看到你的生活，我也在试图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所以我很理解你的想法。”
听完，顾缈轻轻点头，“您真的和外界传言的不一样。”
黎宗玉也笑，“人要有自己的判断，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不同。倒也没什么对错。”
顾缈继续点头，这次没再说话。
她在思考。
如果黎宗玉早早地同意和喻静雯离婚，不继续纠缠……喻静雯也许就不会冒险私奔，然后也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故事了。
谁对谁错，她不好分辨。
毕竟喻静雯已经不在了。
她不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也不能高高在上的去批判谁。
不过她神奇的发现，有些事似乎存在某种联系。
“她当年走的时候，想过要带我走吗？”
“也许是。”
顾缈嗯了声。
她想，如果喻静雯带走了年幼的女配，那女配的未来，会不会……和她一样。
唉。
看来系统选中她，也不无道理。
冥冥之中，她们在很多事情上都能找到相似的地方。
咖啡喝完了，顾缈也做出了决定。
“我可以和您相认，但我暂时不想回港城，也不希望您干涉我的生活，我指各个方面。”
黎宗玉先是一怔，随即笑着颔首：“当然。”
“都要有个接受过程，慢慢来就好，也不必强求自己。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话落，黎宗玉交给了她一个小信封。
她打开，里面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把钥匙。
“这是二环里的一套房子，委屈你先住着了。我最近已经在叫人帮忙找距离你学校近一些的房子了，到时候再买一套新的给你，你上课也方便。”
“那边会有阿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先搬过去吧，在家里过年更舒服一些。放心，那边除了阿姨之外，没有人会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的”
盯着那把钥匙看了许久，顾缈长长的叹了口气，“春节的话，如果方便，能把黎嘉叫过来吗？”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黎宗玉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您有什么忌口吗？”顾缈翻着手机，“黎嘉呢？”
“菜系有什么讲究吗？”
他欣慰一笑，“我都好。你们两姐妹聊吧。你和她讲，比我的话要有效果。”
“是吗？”
顾缈没急着打给黎嘉，而是想到了另一个人：“那……那个人呢？”
不是她没有礼貌，而是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聊了这么久，她一直忽略了他们一家三口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身影。
喻女士的私生子。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他一起。”
他看出来顾缈不是很排斥。
顾缈皱眉，“我倒是……无所谓。我也看出来您好像无所谓。但是黎嘉似乎不是很喜欢他？”
黎宗玉点头，“他们之间确实有些矛盾，不过没有你想象中严重。”
“那晚些我问问她吧。”
顾缈想走人的，想到什么，又坐了回来。
“那个，有件事，我想和您说一下。”
“可以。”
“我暂时不太希望我和黎家的关系被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
“还有就是……”顾缈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后再说吧。”
黎宗玉笑着点头。
——
晚些，黎嘉给她回了电话。
对顾缈提出春节一起吃饭的想法，她也有些意外。
“但是，你和那个……谁，是不是不太好？”
黎嘉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会。我会和他一起过去。”
“真的可以吗？”
“嗯。你也不用担心，他性子很像父亲，没有那么难相处。”
“好。”顾缈上次和那个人见过，确实也是一个很谦逊的人。
顿了顿，黎嘉问：“你和顾叙最近没有联系吗？”
顾缈下意识摇头，想到两人是在通话，她赶忙出声：“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
黎嘉一向心直口快，不喜欢弯弯绕绕。但是对这个妹妹……她也被迫学会了婉转。
顾缈知道她什么性格，听到她话说了一半更加好奇了。
“没关系，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了。”
“你们是准备在一起了吗？”
“……”
顾缈愣住。
“为什么这么问？”
“挡在你们中间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不用再有顾忌了。”
老先生已经死了。
顾缈知道，只是……
“不是。”
黎嘉不懂，她能感觉到她对顾叙是有感情的。
至于是不是喜欢，她不能完全确定，但总归是有些心意在的。
黎嘉莫名想到了那个人。
“有个姓祁的男人，他叫什么我记不清楚了。”
“祁聿？”
“是。”黎嘉问：“他是你男朋友？”
“……”顾缈张了张嘴，“啊？谁告诉你的？”
“他说的。”
“……”
顾缈又是一愣。
“这是他原话？”
“对。他在我面前做了个很认真的自我介绍。我查了查，你们之前有婚约，不过已经不作数了。”
“嗯。”
“那他就是在骗我。这人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顾缈尴尬的抓了抓耳朵，该怎么解释呢。
祁聿真是的，就会给她找麻烦。
“反正，你不用对他有什么意见。他就是看起来不太正经，人……还是很好的。”
“他很善良的。”
“善……良？”黎嘉回忆了一下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总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像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