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顺生看到她也在这里,一脸震惊:“你怎么在这里,云家不是说了你……”
话还没说完,被身边的人拉着胳膊打断,两人交流了个眼神,调整好表情一脸和善:“瑶瑶啊,你是来看你奶奶的嘛。”
“放心,你奶奶在这里很好,不用你多担心的,你就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童瑶看看他们,再看看一脸心虚的护士,病床上满含愧疚的奶奶,一时之间脑子有些乱,声音有些艰涩。
“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到底是被捡来的,还是奶奶拐我走的,你不说的话,我就自己去问爸妈。”
“看你们这一身打扮,最近在这里花了不少云家的钱吧,你们说我要是问了,他们会不会迁怒在你们身上。”
李慧兰有些刻薄的脸上,露出几分同情:“活得糊涂点不好嘛,非要知道真相做什么,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残忍。”
童瑶心口抽疼得厉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执拗:“我要知道真相,你们自己选择吧,到底要不要说。”
“……好吧,你非要知道的话那就告诉你,当初我们没你弟弟,你奶奶知道你亲生父母家里有权有势。”
床上老太太挣扎着嘶吼:“不要说,不要说,你们是不是疯了。”
李慧兰轻哼一声:“她自己非要知道,那能怪谁啊,你啊也是可怜,没有一个人真心爱过你,你就是个活着多余的人。”
“你奶奶你家世好,想着你脑子肯定聪明,以后培养出来就算回亲生父母家,那随便撒一点钱也够她养老了。”
“她啊别看着和善,其实就是个老毒物,算计比我们可深多了,这一瞒着就是二十多年。”
童瑶闭了闭眼,身形晃了晃被身旁人扶住,有气无力靠在他身上:“奶奶,她说得是真得嘛,你只是为了算计我养老?”
老婆子不吭声,那副态度不是默认是什么。
“……我,我知道了。”
“阿渊,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虐待她,不然我还是会打电话报警的。”
护士忙不迭点头,这要是傅家真追究的话,她进去坐牢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虐待是事实。
傅渊搀扶着人离开,眼神担忧看着她:“你要去哪里?”
童谣:“酒店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有些事想清楚一点,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自己回去行嘛,我自己待着没事。”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滴落在他手背上,像是滴落在他心上一样,烫得人心口有些刺疼:“我们现在是夫妻对吧,遇到事两个人商量,总比一个人要好。”
傅渊压低声音:“我也跟你说个秘密作为交换,我现在的弟弟不是我弟弟,从小到大我出过很多次意外,他想杀了我取代我。”
童瑶泪眼婆娑看着他,脸上满是震惊:“什么?那你父母没怀疑过嘛,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在傅家。”
“他们对我是当做家族掌权人的要求,对他是儿子的要求,倾注了更多的心血,有些事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
“人心本就是偏的,在谁身上付出多,就会不自觉偏心那个人,哪怕那个人不是亲生儿子,再说他要杀我的事没证据。”
傅渊神情冷静:“从小到大很多次,那时候我很小,根本不知道需要证据,我去跟父母说他们说我不懂得让弟弟……”
童瑶听着他的话,心揪了起来,她现在难过是这二十多年以为的好是假的,但那二十多年她是真得有过幸福。
哪怕那幸福是假的,可傅渊呢,他从小就被一直以为是弟弟的人害,偏偏还没有人信他,这痛苦持续了多少年。
“你看,我也很难过也熬过来了,这世上能救人的只有自己,指望旁人的爱是没用的。”
“你要疗伤,不如带上我一起,我还没发泄过这些情绪,咱们不是伙伴嘛,那一起吧,万一你想不开自杀了咋办。”
傅渊语气里满是认真:“你看,你如果出事了,那些不爱你的人无所谓,我是你伙伴对吧,我会难过的。”
童瑶看着他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那……一起去哭。”
“哭?我早就习惯了,哭的话可能有点困难,不过你需要的话,我尽量。”
许是被这话逗笑了,童瑶哭笑不得看着他:“嗯,那我们一起走,你说得对人生还是要靠自己熬的,我会熬过去的。”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好歹她有能力赚钱了,有生存能力的话,就是有什么事也能吃饱饭,能吃饱饭就很好了。
童瑶想到一件事,低声道:“那个苏大师,是不是你亲弟弟?”
傅渊挑挑眉坦诚点头:“是,你很敏锐。”
“难怪了,我感觉你们虽然气质不一样,但那个感觉很像,原来是亲兄弟,苏大师好厉害啊,之前还帮我解决木偶的事。”
“木偶?走,我们去公寓慢慢聊。”
“公寓,谁的公寓。”
“傅家的,你也有一半。”
童瑶:“……??”
两人来到高级小区公寓,打开门里面装修得暖色系,看着不像是男人冷硬的风格,更像是女孩子住的公寓。
傅渊拿来红酒,招呼着:“来,喝点酒开始说,心里不要憋着事,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人才不容易抑郁。”
“那你也说嘛,你小时候开始的事。”
“说,我们不是在交换秘密,既然要交换的话,自然是要讲究公平了。”
童瑶想了想也是的,这件事跟宿舍姐妹没法说,她们或许还觉得这是因祸得福,人啊,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变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小口小口喝着酒。
话匣子打开后,童瑶就有些停不下来,从记事以来所有能记住的,好的不好的都一股脑说出来,说着说着又哭又笑。
傅渊默契递帕子让她擦眼泪,轮到他说得时候,对面的人已经喝醉,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眼角还有泪痕看着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