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脸红了？”赵明也不松开手，明知故问道。
“我脸红吗？到夏天了，今天气温真高。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做饭，你去外面休息一会喝喝茶。”付佳妮说着，不由分说的把赵明推出了厨房。
待厨房的门被关上，赵明听到付佳妮靠着门小声嘀咕：“坏人！”
……
车祸的事，赵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世上每天都有人生老病死，意外时有发生。只要不是跟自己亲近的人，不过是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第二天上午，刚刚吃过早饭送走付佳妮，赵明意外接到殷雅倩的电话。
“雅倩，我回老家了。”电话接通，赵明先通报自己的行程，以为是殷雅倩找他一起学习。
“我知道，你不是跟我提过嘛。我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殷雅倩的语速缓慢语气低沉，似乎情绪不太好。
“你别急，先跟我说是什么事。”赵明安慰道。
“刚刚我爸提醒我，骑自行车要注意安全。他说，昨天城东出了一场车祸。从他描述的伤者穿着长相，我猜可能是王老师和他的家人。”
“王老师应该没事吧？”赵明试探着问道。节前看着王老师霉运缠身，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送给王老师的，是普通护身玉符，跟赠予徐老家人的玉符一样。可以避免危及人身的严重伤害，也可以驱邪避凶，但赵明并不会有所感应。
“王老师没有大碍，听说只是擦破一点皮。可是跟他一起的，可能是他爱人，当场人就没了。”殷雅倩说道。王老师脾气好，课教的也好，在学生中很有人缘。
赵明听完，久久没有言语。从他送给王老师护身符的那一刻起，王老师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改变。
赵明能帮他一个，却帮不了所有人。人力有尽时，修仙者并不能预知所有事。
沉下心绪，赵明平静的说道：“担忧解决不了问题，你安心复习功课，我找人了解一下。”
跟殷雅倩结束通话，赵明把电话打给了杜城。交通队隶属于县公安局，县城发生致人死亡的交通事故，政法委书记杜城肯定知道。
“赵老师，发生车祸的确实是你的班主任。年后他忙于教学，一直没有回老家。趁着现在五一假期，他就想带着爱人回去看看。
行至环城东路，与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相撞。你的老师，身上只有轻微擦伤，他爱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经查，能够确认是无预谋的突发事件。”
听到赵明所问，杜城直接在电话里，叙述了事发经过。
这是命案，他昨天刚刚看过卷宗，此刻记忆犹新。
“我知道了，谢谢杜局长。”
挂断电话，赵明来到窗前。五月的阳光明媚而不炽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怪不得师父说，修仙者大都远离凡尘俗世。如果不这样，三亲六故亲朋好友一大堆，这个要帮，那个要照顾，整天疲于应付，还修个锤子的仙。
假设赵明没有送出护身符，那么死的有可能是王老师，而不是他爱人。也可能夫妻俩双双毙命。
想想自己做的，应该没有错。
赵明遵从本心，避免王老师遭受劫难，已经全了师生情谊。至于王老师的爱人，甚或其他亲人，他哪里管得过来。
不可控的事想再多也没用，大好时光不能浪费，还不如去炼丹。
未来成就长生大道，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人世间的些许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又算得了什么。
……
五月四号是文山一中高三开学的日子，也是王老师爱人出殡的日子。
临近中午，赵明驾车返回文山。到老棉纺厂宿舍区，接上殷雅倩，然后出城，向着王老师的老家大王庄镇开去。
王老师的爱人，算是赵明的师母。
如果赵明一直在翘课，从来不知道这回事，他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既然知道了，并且严格来说，师母的离去，是因为他的疏忽造成的。赵明总是要登门拜访，送师母最后一程。
听到赵明的决定，殷雅倩也要跟着去。于是请了假，两个人结伴而行。
大王庄镇临近山区，一路上未经开发的自然景观美不胜收，但是坐在车里的赵明和殷雅倩，都无心欣赏。
离镇子不远的路边，有个水潭，一群白鹤正在浅水处捕鱼嬉戏。虎头奔从路上驶过，并没有影响它们。
近年来，动物保护抓得越发严格，这群大鸟，已经可以无视人们的惊扰。
赵明瞥了一眼，降下车速，将车缓慢驶入镇子。
肇事货车，上的是全险，有赵明打招呼施压，保险公司走完流程，就会进行赔偿。
三天的丧事，今天吃完午饭，逝者即将入土为安。
在大王庄本镇，老王家是大户，乡里乡亲的人来的不少。赵明和殷雅倩都是生面孔，大家也不知道，他俩是哪头的亲戚。
鞠躬上香，家属答礼。
王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前来，眼圈发红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起来招呼道：“你们怎么来了？”
“听闻师母遭遇不幸，我们过来看看。老师节哀顺变。”赵明握住王老师的手说道。
“你们有心了。外院马上开饭，吃完饭赶紧回去上课。快考试了，不要因为我家的事，耽误你们学习。”王老师拍着赵明的手，对两人嘱咐道。
“嗯，老师保重身体，我们先去外面。”简单寒暄几句，赵明和殷雅倩退出灵棚。
根据当地的习俗，两人上礼金，一人五十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
在外院的饭棚里，他们看到，班里的班长和团支书也到了。这两人是代表班里同学过来的。
吃完饭，离出堂的时辰还早。
赵明心情烦闷，留下殷雅倩和班干部说话，自己一个人离开王老师家，溜达出镇子。
想到老师和家人悲痛欲绝的样子，赵明决定使些手段，让他们尽快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镇子外面，水潭边的那群白鹤就不错。
来到距离水潭不远处，看看周围没人，赵明从腰上的空间牌子里，摸出一张黄表纸。落笔成符，然后随手折成一只纸鹤的形状。
运起术法，拖在手上的纸鹤，呼的一下幻化成干净漂亮的白鹤，煽动翅膀悠然飞上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