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们会乘坐直升机,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直升机通常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
然而,当坎贝尔从机库里推出一架双引擎的螺旋桨固定翼飞机时,我和伊莎贝拉都不禁感到惊讶。
我疑惑地看着坎贝尔,问道:“不是说用直升机吗?”伊莎贝拉也同样一脸茫然,显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不过,坎贝尔并没有给我们太多解释的时间,他已经在挥手示意我们登机了。
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我们还是按照他的指示登上了飞机。
坎贝尔坐在了机长的位置上,他熟练地发动了飞机引擎,然后示意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有些犹豫地坐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吴先生,今天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看看你的一百万花得有多值。”坎贝尔笑着说道。
我勉强笑了笑,回应道:“坎贝尔先生,你之前不是说要用直升机吗?”
坎贝尔摇了摇头,解释道:“那玩意儿太慢了,而且很容易被击中。别说肩扛式导弹了,就算是用步枪,也能轻易地把它打下来。相比之下,这架固定翼飞机要安全得多。”
听了他的话,我点了点头,心中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嗯,坎贝尔先生考虑得确实很周到。”
坎贝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们东方人就是不会表达喜悦。别担心,我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刺激!”
很快,这架飞机起飞了,虽说比起大型客机颠簸了很多,倒也别走一番味道。
很快飞机升高到了三千米的高度进去了平飞,第一次坐在驾驶舱,我还是有点小紧张。
我蜷在座位里,安全带勒着锁骨,每一次颠簸都让我内心一抽。
挡风玻璃外忽明忽暗,云层像发霉的棉絮裹住驾驶舱,直到他猛拉操纵杆,机头刺破云墙的刹那,我的睫毛粘满破碎虹光。
坎贝尔的靴跟紧紧抵住方向舵,金属踏板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哀鸣,仿佛在抗议他如此粗暴的操作。
他转头看向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吴先生,怎么样?够刺激吧!这可比乘坐大型客机要刺激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是啊,这的确很刺激!”
坎贝尔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继续说道:“吴先生,你知道吗?我真的非常热爱飞行,我希望自己能够永远都在飞行中,感受那种自由和掌控一切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热情,“坎贝尔先生,看得出来你对飞行有着深厚的情感,而且你的飞行技术也确实非常厉害。”
听到我的夸奖,坎贝尔嘴角微微上扬,“厉害吗?”
他突然猛地转动方向舵,飞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甩了一下,连续来了几个惊心动魄的横滚。
我紧紧抓住座椅扶手,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尽管内心早已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坐在后舱的伊莎贝拉却无法忍受这种剧烈的颠簸,她尖叫起来,声音在狭小的机舱内回荡。
“坎贝尔先生,还是平稳一点吧!”
“没问题!”
飞机倾斜着切开气旋,云海在舷窗外熔化成金箔,他的皮质肩带上跃动着七色光斑。
热带雨林真是十里不同天,海拔骤降时,雨林从挡风玻璃底部翻涌上来。
榕树气根拂过起落架,螺旋桨气流掀开层层蕨类,露出玛瑙色河湾里泡澡的象群。
坎贝尔突然打开除雾器,潮湿的金属腥气中,幼象扬起的泥浆正巧溅在玻璃上,炸开一朵转瞬即逝的琥珀色烟花。
“这风景比卫星地图漂亮吧?”坎贝尔一脸得意地说着,同时顺手摘下了耳麦,嘴角还挂着一抹轻笑。
然而,就在他抬起手臂的瞬间,我注意到他的袖口上竟然沾有一些油渍,而且这些油渍还被他不经意间擦出了一条银河状的痕迹,仿佛是在他的袖口上绘制了一幅宇宙星空的画卷。
我看着眼前这有趣的一幕,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这真的很漂亮!”
坎贝尔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继续说道:“不过,你知道吗?十几分钟后我们就要飞越边境了,而且是要通过交战区哦。在那里,我们可能会遭遇高射机枪和肩扛式导弹的袭击呢。”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连忙问道:“那我们就不能绕开这个交战区吗?”
坎贝尔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里已经是防空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路线。吴先生,昨天我已经成功地送了五个米国人通过这里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几分钟后果然我已经从驾驶室里看到远处的地面上有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
时不时地面上也会出现一闪而过的火光,这应该是炮弹爆炸吧,
虽然我不能看清楚那满目疮痍,可我能够想象到这一切。
坎贝尔持续拉高飞机,飞机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五千米。
\"见鬼的逆温层...\"
坎贝尔咬着雪茄含糊咒骂,汗珠顺着飞行头盔的绑带滚落。
他猛推操纵杆的瞬间,机舱后方突然传来伊莎贝拉的尖叫。
我从侧窗瞥见那条橙红色的尾焰,像死神抽出的长鞭,在暮色中划出完美的正弦曲线。
\"导弹!\"
“该死的,坐好了!”
坎贝尔一声怒吼,便极速向下俯冲。
安全带勒进我的锁骨,瞥见下方墨绿色的丛林正旋转着扑面而来。
而就在我们要触及雨林的一瞬间,飞机又被拉升,但那枚导弹依旧是无法摆脱而且越来越近。
金属撕裂的声响从右翼根部传来,盖过了伊莎贝拉的第二声尖叫。
爆炸气浪将我的头狠狠撞向舱顶,温热的鲜血模糊了左眼视线。
透过血幕,我看到坎贝尔的右手仍死死扣在节流阀上,断裂的操纵杆钢刺穿透他的大腿,把飞行裤染成暗红色。
而我最后的感觉自己如同一片落叶,似乎没有了任何的重量从空中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