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所以摔下去的时候直接脸先着地。
疼痛让我意识恢复了几分,但是又很快消散。
只那么一瞬间我就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隐隐约约听到通讯器那边嘈杂的呼唤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回应。
想到楼下还没完全清理完随时都可能冲上来的丧尸,我觉得自己可能要凉了……
这是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脑海里空白一片,没有传说中的走马灯,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执念出现。
要说还有什么惦记的,可能就剩给黄悦缝上肚皮。
老实说,这种无痛去世值得一个好评,如果我没被余建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的话,我真心觉得自己就这样嗝屁了也挺好。
“我姐怎么这么命苦,她这么好的人怎么要受这种罪……”
“姐,你别睡了,我害怕……”
“姐,研究所的伙食真的好,你别输营养液了,起来干饭行不行……”
脑子里飘过各种词条,还有一个余建的小人蹲在角落嗷嗷的嚎。
我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被念叨的像是带了紧箍咒一样折磨,没好气抬起无力的胳膊浅浅的比了一个中指,有气无力的开口喊停。
“别吵了……”
嗓子哑的厉害,疼的像刀片卡在那拉扯一样,脑子还昏昏沉沉的,费劲半天也睁不开薄薄的俩眼皮。
这样的感受,也就疫情阳了那会体验过。
“我没吵……啊?姐?姐!你醒了啊姐!医生!哦不对,吴老头!吴老头!!!我姐醒了!!!!”
耳膜一阵刺痛,想堵耳洞但是没力气抬手,好折磨……
随着余建千呼万唤,杂乱的脚步声中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无力睁眼的我再次体验到了社死的感觉,虽然看不见,但是被围观的感觉实在过于真实,好想躲……
“许同志?”
吴博士的声音响起,我动了动手指头,但是好像没看到。
迟疑了一秒,他回头看了看余建,得到余建肯定的点头后从兜里拿起瞳孔笔灯凑了上来。
随着眼皮被他扒开,瞳孔笔灯对上我的瞳孔。
我尝试着翻了个白眼,结果没能完全翻过去,被强光刺激的有点难受,心里默默把余建揍了个百八十遍。
“是有反应!”
见我眼珠转动,吴博士意识到我真的醒了,连忙松了手,转而去检查点滴和其他仪器,一边絮絮叨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政上前两步站在我床前,却发现我没什么反应,连眼睛都没睁开,不禁有些疑惑。
“她这会处于刚苏醒状态,大脑需要时间重整激活,身体机能需要自主恢复。”
吴博士解释着,又从助理那拿了份文件递给徐政。
“许同志脑子里的东西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处理,我和周博士他们都不擅脑科,所以还得你试试,看看能不能从别处申请到手术资格。”
脑子里的东西?
迷迷糊糊间捕捉到他们言语里的词汇,思绪一下飘到儿时那间手术室。
我记得当初的主治医生在给我开刀的时候和助理闲聊,说我这脑瘤是有复发的可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