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哀家不是反对你册封妃嫔，只是希望你能三思而行。”
胤禛沉默片刻，缓缓道：“皇额娘的关心，儿臣心领了。但此事朕已决定，还请皇额娘成全。”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声音陡然提高：“皇上！你这是要与哀家对着干吗？”
胤禛面色不变，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意：“儿臣不敢。”
“不敢？”太后冷笑一声。
“若是真不敢，就该听哀家一言。这后宫立妃乃是大事，岂能儿戏？更何况直接封为宸贵妃，这是何等尊贵的位份！”
胤禛沉默片刻，忽然开口：“皇额娘，儿臣心意已决。”
太后猛地一拍桌案：“好！好得很！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胤禛抬眼，目光如炬：“皇额娘此言差矣。儿臣一向敬重皇额娘，只是此事关乎儿臣私情，还望皇额娘成全。”
“私情？”太后冷笑。
“你身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何来私情一说？后宫立妃，关乎社稷安危，岂能因一己私欲而任性妄为？”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又很快恢复平静：“皇额娘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只是此事儿臣已经决定，还请皇额娘见谅。”
“皇额娘，纯元皇后贤良淑德，是儿臣一时不察，让她受了委屈，但斯人已逝，再追究又有何用？”
胤禛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太后却被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激怒了。
“皇上！你这是什么话？纯元是你的发妻，是乌拉那拉氏的荣耀，你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
胤禛抬眸，眼神冷冽如冰：“皇额娘，纯元皇后已经过世多年，朕也为她追封了谥号，给了她应有的哀荣，您还要朕怎样？”
“你……”太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还算恭敬的皇帝，竟然会为了一个新册封的贵妃，如此顶撞自己。
“皇上，你别忘了，纯元是你的皇后，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胤禛冷笑一声：“皇额娘，朕敬重您是长辈，才对您一再忍让。但您不要忘了，朕才是这大清的皇帝！”
“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是要气死哀家吗？”
胤禛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皇额娘，朕没有要气您，朕只是想告诉您，朕的后宫，朕自己做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纯元皇后……朕从未爱过她。”
太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胤禛直视着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朕说，朕从未爱过纯元皇后。”
太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桌子，勉强站稳。
“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纯元吗？你对得起乌拉那拉氏吗？”
胤禛冷冷地看着她：“朕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列祖列宗，这就够了。”
“好……好得很……”太后气极反笑。
“皇帝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
胤禛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皇帝，哀家知道你现在宠爱那个钮祜禄氏，但哀家希望你记住，后宫的女人，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能陪伴你一生的，只有你的皇后。”
“皇额娘，朕的皇后，朕自己会选。”胤禛淡淡地说道。
“你……”太后还想说什么，却被胤禛打断了。
“皇额娘，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胤禛说完，转身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知道，自己和这个儿子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了。
皇后从慈宁宫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她踉跄着走了几步，若不是剪秋眼疾手快地扶住，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娘娘，您没事吧？”剪秋担忧地问道。
皇后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胤禛那句冰冷的话语：“朕从未爱过纯元皇后。”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皇后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太了解胤禛了，知道他对纯元的感情有多深。那个女人死后，那时的胤禛，眼中只有悲伤和愧疚，仿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
而现在，他竟然说他从未爱过纯元？
“娘娘，我们回宫吧。”剪秋小声提醒道。
皇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她必须冷静下来思考，胤禛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钮祜禄·初婳吗？
回到景仁宫，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眼角的细纹却无法掩饰。
“剪秋，你说皇上为何会突然册封一个从未露面的女子为宸贵妃？”皇后问道。
剪秋犹豫片刻：“奴婢愚钝，实在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皇后冷笑一声：“皇上这是要给本宫一个下马威啊。”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永寿宫方向。那里，住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宸贵妃。一个从未在宫中露面，却直接被封为宸贵妃的女子。
“去，给本宫准备一份礼物，本宫要亲自去拜访这位新来的宸贵妃。”
剪秋一惊：“娘娘，您要去永寿宫？”
“怎么，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去看望新晋的妃嫔，有何不妥？”皇后转过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奴婢这就去准备。”
皇后的轿辇缓缓向永寿宫行进。剪秋坐在一旁，手中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盒，神色紧张。
“娘娘，您真要去永寿宫？”剪秋小声问道。
皇后嘴角微扬，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屈尊降贵的去拜访一个贵妃，皇上还有什么说的。”
剪秋不再言语，只是心中忐忑。她跟随皇后多年，太了解主子的性格。表面上的礼数周全，背后却暗藏杀机。
永寿宫前，一队宫女太监整齐列队，见到皇后的銮驾，立刻跪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