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行了，”
她在心里默默感慨。
“肉肉，又到了你‘现眼’的时候了。”
白月摊开的掌心之上，“蛊子”的虚影，正慵懒的趴在上面，它有时候微微摇头摆尾，仿佛拥有生命与灵智一般。
“蛊子……真的是蛊子！”
再一次看到蛊子的若虚不由失声惊呼，随后以额触地，行了更加郑重的叩拜之礼。
素凌冰和素凌霜也激动得浑身微颤，可受到连环冲击的莫似锦，却指着白月，结结巴巴地问。
“小月姐姐……你……你是巫毒教的神女？”
随后又看向素凌冰，语无伦次的询问。
“凌冰……姐姐？你、你也是巫毒教的人？”
素凌冰闻言，直起身，看着莫似锦疑惑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走到对方面前，与他平视，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语气中满是肆虐。
“小、似、锦。”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纠正。
“从今往后，你得管我叫，凌、冰、哥、哥。”
素凌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素凌霜。
“我和凌霜，不是什么‘姐妹’，我们是一对……龙凤胎，懂了吗？龙、凤、胎。”
“龙……龙凤胎？”
此时在场的男人都不由皱眉，而宇文毅则指着素凌冰大声嚷嚷。
“你真的是男的？”
“如假包换。”
素凌冰连声音都恢复成了男性清朗嗓音，宇文毅呆愣了片刻，随后便大声嚷嚷道。
“所以不是俩女狐……”
“哎呀！真没想到，素来以‘武林盟第二美女’闻名遐迩的素阁主，竟是如此丰神俊朗、英姿不凡的男子！失敬！实在是失敬啊！”
宇文泽反应极快，他直接捂住了宇文毅的口鼻，将那冒犯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唔……唔唔！”
宇文毅被捂得手脚乱蹬，但在宇文泽警告的眼神下，只能不甘心地偃旗息鼓。
“好了，起来说话吧！”
白月对着若虚抬了抬手，随后疑惑的问道。
“既然你是小教主，为何会拜入紫霄观门下，还成了灵喜道长的弟子？”
提到这个，若虚脸上的激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的恨意与嘲讽。
“为何？还不是因为杨雨沫那个疯女人！”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与无奈。
“她对一念真人的迷恋，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根本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一念真人，于是，在我年纪尚幼时，她便把我送到紫霄观，让我拜入一念真人当时唯一的女弟子，灵喜道长门下。”
若虚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
“她的命令是，让我密切监视师尊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与一念真人之间，有任何超越普通师徒情分的‘不轨’举动……便要我，伺机杀了她！”
“什么？”
明景行闻言，先是愕然，随即露出古怪的表情。
“等等，灵喜那个小道姑……我记得也是个风韵犹存、端庄秀丽的美娇娘啊？她对一念那个老牛鼻子感兴趣？这……不太可能吧？”
若虚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复杂。
“前辈，你这话可就错了，我的师尊灵喜确实，一心恋慕着一念真人，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念真人心中唯有大道与，对师尊，始终只有师徒之谊，长辈之慈。”
说到这里，若虚又叹了口气。
“我将师尊这份无望的痴恋，以及一念真人绝无他意的态度，都如实汇报给了杨雨沫。可她根本不信！所以，我就一直呆在紫霄观，监视师尊。”
“所以这一念到底是什么命啊，四个徒弟里有两个是魔教派来的细作，徒孙里则有巫毒教派来的探子。”
明景行捻着胡须，语气里满是唏嘘，若虚闻言，一脸惊愕地看向他。
“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师尊……”
她下意识以为灵喜也牵涉其中，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不是，不是，”
明景行连忙摆手，指着一旁的灵虚子。
“灵喜和灵忧自然和一念老道是一条心的，我说的是这个家伙，还有那个叫灵威的异国人！”
若虚这才注意到灵虚子的存在，于是惊声喊道。
“掌教！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虚子看着她，眼中满是惋惜。
“若虚，没想到你竟是巫毒教的小教主，你本是所有弟子中最有天分一个，将来这紫霄观的掌教之位，我是想传给你的！”
“哦，既然你这么看好她，那就让她弃暗投明，叛出巫毒教好了！”
终于挣脱束缚的宇文毅凑到灵虚子身边，不怀好意的劝说道。
“然后你就在这里好好培养……”
“不行！”
若虚猛地打断他的话，对方双目赤红，周身满是疯狂的恨意。
“只要杨雨沫不死，我就绝不会离开巫毒教！我要毁了这女人的一切，为我的家人，为若渺报仇！”
“为你的家人报仇？小教主，你的意思是，你的家人都被杨雨沫所害？”
素凌霜一听这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而若虚闻言泪水瞬间决堤。
“我还记得当年自己被选为教主继承人时，我们全家…… 都以为这是天大的荣耀，阿爸阿母连夜为我缝制新衣裳，阿妹还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说以后要当最厉害的蛊师，永远保护我……可谁能想到……”
若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份‘荣耀’，带来的不是福荫，而是灭门之祸！杨雨沫就在我面前，亲手掐死了我的阿母，又用蛊毒折磨死了阿爸，最后连年幼的阿妹都没放过！她还笑着对我说，他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根本没资格消受这巨大的福报，不如尽早回归蜂王大人的怀抱，去那边替我祈福！”
最后几个字，若虚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她猛地转向白月，“噗通” 一声再次跪倒在地，眼底满是绝望的祈求。
“神女大人，我想知道，我家人的灵魂真的安息了么？他们会不会因为被我连累，所以…… 所以憎恨我？”
白月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孩，缓步上前，将对方扶起，随后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却无比笃定。
“你的家人从来都没有憎恨过你，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放下仇恨，过得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