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扭头看着逸王:“王爷,筹备治疗室这事便交给你,能干吗?”
逸王脸色不虞,他根本不愿意给老五做事。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反驳了一句:“怎么不给老六?”
王学洲笑了起来:“老六不知轻重,又不如王爷稳重细心,此事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只有您才能让臣放心啊!”
逸王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从王学洲口中如此直白的听到夸赞,他动了动嘴唇:“好。”
王学洲转过身拍了拍逸王的肩膀:“您和陛下、睿王都是先皇的儿子,是天潢贵胄,哪怕没有登上那个位置,您也该担起自己身为王爷的责任,受百姓供养,便要脚踏实地的做出回馈万民之事,这样才不辜负您读这些圣贤书。”
“您看,陛下不也正是拿您当兄弟,才这么放心的让我带您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当初筹建这事,朝堂上下可没一人看好,背地里都嘲笑陛下异想天开呢!上阵亲兄弟,您不会让人看了笑话吧?”
逸王绷了脸:“一群老迂腐!整日里之乎者也正事不干,还不让别人干,目光实在短浅!”
王学洲笑了笑:“臣便将重任,交予您了。”
王学洲将人留在了这里,带着王超和睿王离开。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我也想留下玩!”
睿王扒着门框不松手,王学洲黑了脸:“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就你这样我能放心将你留在这里?赶紧给我撒手!”
“我不!我不!让我也留在这里玩呗?那个什么东西让我也扔一个!”
睿王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面冲,王学洲揪着他脖子后面的领子:“老老实实跟我走,不然回头别怪我专门弄个东西收拾你。”
睿王浑身一僵,不敢闹了。
王学洲冷哼一声:“现在陛下将你交给我,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后你最好老实一些。”
睿王弱弱道:“老实了能不挨打吗?”
“看你表现。”
王学洲回家一趟带上了雷盛涛和他的两个儿子,又去水泥坊拉上了何慎直奔军器局旁边的荒地。
“这里的一千亩地,日后就是工业司的地盘,何慎,从你那支出一笔钱来给王超,让他建房子。”
“王超,你拿着钱,先按照雷盛涛的要求,建出酿酒的地方,然后再将这一片地全都圈起来。”
“睿王殿下。”
王学洲微微一笑:“您就跟着盖房子吧。”
睿王错愕、震惊、不可置信:“什么?本王堂堂一个王爷,盖房子?!!”
怎么着他也该是监工的那一个吧?
王学洲不搭理他,叮嘱王超:“睿王但凡不听,你就派人告诉我。”
“是,大人!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王超没想到刚出宫还在茫然中,就领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恨不得立马开干。
将事情敲定,王学洲准备将神机院的规章制度整理出来公布出去,日后开始正式投入使用。
他将手中的事情全都交出去,回到家将王承志、石明、杨禾、三两几人喊到一起,准备开封一坛啤酒看看成功与否。
发酵了七八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石明好奇的去将酒坛子搬出来,让人拿了几个大瓷碗过来,倒出里面的澄黄色的液体。
“咦?怎么这么多沫子?不会坏了吧?”
王承志满脸紧张,生怕那些粮食全都浪费了,做出来的东西变了质。
王学洲却抄起碗往嘴里喝,其他几人脸色一变。
几声惊呼都没阻止王学洲的动作,看着他已经喝下,王承志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虎?这么多沫子看着就不正常,你就敢喝?”
王学洲品了品,五官都舒展开了:“微甜,气泡有些不足,但是味道醇厚,爽!再来一杯!”
和勾兑过的啤酒不同,这种粮食精酿出来的,味道要好上许多!
杨禾看他喝的满面笑容,馋的不行,拿起碗递到石明的脸上,乞求的看着他。
石明半信半疑的给杨禾倒了一杯,看着他喝完没什么问题,这才给王学洲又倒了一杯。
王承志也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眼珠子瞬间瞪大:“嗯?有些微苦,后味是甜的,酒味儿醇厚,但口感怎么这么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蛰我舌头。”
不确定,再喝一口,这口感太奇怪了。
“嗯~还是有些怪,再品品。”
“咦?有些滋味儿了,蜇习惯了,倒也别有感觉……再来点!”
喝着喝着王承志已经双脸通红,眼神有些发飘了:“再···再来一杯。”
精酿的啤酒度数已经达到了十几度,比此时普通的酒还要烈一些,不知不觉王承志便喝多了。
王学洲无奈:“把我爹送回去休息,剩下的两坛放入冰窖口,注意离冰远一些,不要冻上了。”
虽然此时的冰属于‘奢侈品’,但对有钱人来说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家家都有冰窖藏冰。
到了夏季他们还会将水果榨成汁冰镇了来喝,更研究出了许多冰镇甜品,什么冰雪元子、冰镇紫苏饮、雪花酪等等。
酿出的啤酒没问题,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存放以及卖上高价。
用粮食精酿出来的东西,注定和普通人无缘,但怎么能让那些有钱人买单,这也是一大学问。
不过想到今年的恩科,他便去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老家。
·······
周明礼一身大氅伴着早晨的露水策马狂奔,到了京城门口扔出一张令牌,门口的人便放了行。
他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宫门口,经过通报,他进了新皇所居住的福宁宫。
“臣在肃州,缴获私兵一万五千人,粮草五十万石,纹银五十万两!”
萧昱照听到这个数字,倒抽了一口冷气:“嘉王居然···准备了这么多?!”
周明礼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削了许多,眉宇间带着疲色:“大旱前,整个肃州包括临近的奉元,粮食都被人搜刮送到了嘉王手中,还有当地的富商地主等等投献钱粮,先皇那时身体虽然不济,但已察觉不对,便让人去查,这才提前知道了嘉王的后手。”
萧昱照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笔钱是先皇临终之前交代给他的,让他上位之后对嘉王动手夺取。
可··可这钱全是关中和肃州百姓的血汗,当年先皇明明知道,却没制止,任由嘉王越来越膨胀···然后让他探囊取物。
其实嘉王的选择没有错,他确实不管怎么选择,都是死。
他无法对这件事作出评价,只好转而问起周明礼去肃州的主要目的:“楚仁的来历,可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