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神色十分的激动，在洛红鱼的面前明显的失态了起来。
洛红鱼却毫不在意，轻声道：“你刚入武道的时候，都还有主动拿我磨砺身手的举动，怎么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敢了？”
“那能一样吗……”
林阳这会小声嘟囔的说道。
他过去是做过拿洛红鱼练手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是为了对付洛城的其他大宗师，林阳当时还远未意识到洛红鱼的存在是那样的特殊。
特殊？
林阳愕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洛红鱼道：“洛老板，就连补天教都未能入你的眼，您当初为何对我……”
洛红鱼满意的点头，虽然比自己想的晚了一些，但总算是不至于太迟。
“因为重瞳。”
“重瞳？”
“如你所言，就像洛水月的出现与我有直接的关联一般，你所知道的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有着一缕缕因果之间的联系。他们的诞生或许并非直接经由我手，但每一个人身上的所有存在，都早已和我强关联在了一起。唯独重瞳是个例。”
林阳愕然的看着洛红鱼，回想着自己在时光长河之中打捞的无数记忆。
记忆的内容，在离开之中早已都变得模糊，但林阳还记得每一个重瞳先辈的身边，似乎都有洛水月的影子。
那个时候，林阳就察觉到了这点，只是不明白到底为何，而如今。
“万物皆与你有关……”
林阳内心愕然，看向洛红鱼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了起来。
他已经无法想象洛红鱼，世人口中的洛神，到底是一个高到了何等程度的存在。
这和神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即便是真为神明，我也不过是被困住的神明，一个囚徒罢了。”
“啊？”
林阳懵了，彻底懵了。
这突然的信息，让他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压根无法消化洛红鱼口中说的一切。
“这就是为何我会多看补天教一眼，为何会一直对拥有重瞳的你有所关注。天之道确实有损，我努力尝试过了，却无法将这片畸形天地改变成正常的模样，相较于世界，这更像是一个牢笼。”
“畸形？”
林阳脑袋有些发胀，明明都是自己听得懂的话语，但这些东西涌入林阳的脑海之中，他却完全无法理解其真正的意义。
这些话语在进入林阳大脑之中后，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干扰着林阳对他们的认知。
别说是思考这其中内容的深意，光是将其从字面意思理解过来都花费了林阳很大一番气力。
“不必细想，这是天道干预。这片天地法则在阻止着人们意识到这件事情，越是深层次的了解天道之秘，这份干扰就会越重，如今的你知晓到此已经是极限了。”
洛红鱼直接开口打断了林阳的思考。
林阳从沉思之中醒来，这才发现在这短暂的思考之中，他的额头与后背全都被汗完全浸湿。
林阳下意识的握拳，刚要开口，眼前洛红鱼却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才闭上了嘴巴，长舒一口气道：“洛老板，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情，我答应过会帮你，就一定会。”
“我信。”
洛红鱼轻声开口，重瞳拥有者已经出现了无数世，虽然每一个都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洛红鱼除了给最基础的点拨之外，没有过度干预他们的成长。
但无论是善恶，无论身份地位最终如何，每一个拥有重瞳的人，都做到了对洛红鱼的言而有信。
也正是如此，才在那条时间长河之中累积出了如此多的力量，让林阳有了借助无数重瞳先人之力，重新回到这人世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该走了。”
洛红鱼突然开口，让林阳一愣，他抬头看向洛红鱼道。
“不用打了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在你心中最强是我的那一刻起，你就通过试炼了。毕竟若不是我主动插手，这片幻境之中压根不会有……”
洛红鱼解释道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林阳难得意外道：“你真想打？”
林阳脸色一红道：“来都来了，试一试还是可以的吧？”
洛红鱼闻言轻笑，她先前说完要与自己交手之中，林阳的抗拒让其认为林阳变了。
不过倒也理解，毕竟过去林阳毕竟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而如今已经知晓了这片天地最核心的秘密，不敢与自己交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洛红鱼到底还是低估了林阳不要脸的程度，在知晓自己不会真的对其下杀心之时，林阳没有打算错过这个可以与自己交手的机会。
“行，你如今是半步神君，那我就以半步神君对你。去外头吧，我不想这里被打坏。”
“好！”
林阳一口答应下来，先一步来到了外头。
身形刚刚停稳的瞬间，林阳就感觉到身后一股气息猛然锁定在自己身上。
林阳瞳孔骤缩，身形下意识地闪向一旁。一道七彩气劲轰然从后方袭来，穿透林阳刚才所在的位置，直接冲破云霄！
轰！
万里之内的云层在这一击的作用下，被硬生生分成了两半，在空中留下了一个极为骇人的倒三角痕迹。
林阳看着这一幕，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想：“你跟我说这是半步神君？开什么玩笑？”
“我参考了这个世界其他人的手段，有人能做得到。”
林阳瞬间沉默，那个人反正不会是自己。
还没等林阳有所反应，天地之间所有气息都突然躁动了起来。
他看着颤抖的天地，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战栗，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林阳试图直接跪倒在洛红鱼的面前！
重瞳的确是这世间唯一与洛红鱼没有半点联系的东西，但构成林阳存在的其他东西，依旧与洛红鱼有着极大的关联。
在面对世界的本源洛红鱼的时候，林阳的身躯与世间所有东西一样，自然地生出了一阵臣服之意。
而就在林阳要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的时候，重瞳之光瞬间从林阳双目之中迸发而出，笼罩他全身的同时，毁灭劫光也瞬间迸发！
目标却不是洛红鱼，而是自己正在不自主的战栗的身体！
当然这一切举动并非为了自灭！
在面对洛红鱼，这来自生命本源的恐惧之时，林阳身上唯一的特例重瞳终于再度发生了进化。
那毁灭劫光的神通之力不再是粗糙的破坏万物，而是如同盔甲一般将林阳身体完全笼罩在了一起！
在这黑光的覆盖之下，林阳的力量、速度、甚至是感知力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最重要的是，面对洛红鱼之时，那本能产生恐惧的身体终于可以不再继续战栗！
这可不是只有对付洛红鱼才有作用的能力，只有足以抵挡来自洛红鱼的这份生命源头的威压，才有可能真正抵挡住殒巅六相的力量！
而洛红鱼清楚，即便通过试炼，林阳想要顺利的离开补天教，这份能力是必须的。
天外天中，看着结界之上发生的气息变化，明若曦的脸色已经变得古怪了起来。
原本由其前主人力量所覆盖的结界，如今已经完全被另外一种力量完全取代覆盖。
看着上面那陌生的力量，明若曦呆滞的开口道。
“这是洛神的力量？那个林阳，与洛神有过接触？”
“你以为，潜龙道为何被灭了？”
轰！
一句话在明若曦的脑内炸开，她不敢接受的看着这一切，身形退后数步，神色彻底变得古怪了起来。
“洛神上次的现身，是因为他？重瞳……这家伙有重瞳……”
关于重瞳，补天教的记载甚少。
毕竟当年补天教兴盛之时，那名自创万剑冢的天地第一名剑修才刚刚成名。
而其中最关键的一句话便是……
唯有持重瞳者，才能与洛神直接相关。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看上了他？”
“不，这是个意外。我选中他的时候，并未察觉他身上的这份力量。之后虽然有所怀疑，但真正确定也是在看到洛神覆灭潜龙道之后，才确定了这件事情。”
殒巅六道也是在洛红鱼出手之后，才开始怀疑起了林阳。
和他们一样产生了这个疑惑的人也有不少，但真正求证成功的，如今也就只有她们了。
明若曦没有再言语，看着眼前那洛神之力越来越浓厚的结界，咽了一口口水呆滞道：“这家伙出来之后，不会直达圣人了吧？”
听起来荒谬，但如果是与洛神相关，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
而清楚洛红鱼不会做那种拔苗助长事情的洛水月，轻声道：“如果是，你愿意和寒玉一样认其为主吗？”
“想都别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主人了！我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器了！”
洛水月微笑没有说话。
这就是圣阶的特别之处，半圣兵器灵苏醒，拥有战力却始终无法摆脱器的桎梏，只有契约达成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而到了圣阶，却已经可以自己不断变强，压根不再需要认他人为主。
不过人虽可以不用认主，却可以有相伴的伴侣。
不过在看了明若曦一眼后，洛水月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毕竟这件事情对才十几岁的明若曦来说，显然还有些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