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烬,逐沧,你们配合!”王七当机立断,向两人传音,“涡烬用火焰凝聚长剑,攻它关节!逐沧用冰棱冻住它的双脚,限制它行动!”
刚化形的两人虽对人形力量还不熟练,却立刻应声而动。涡烬周身火焰暴涨,如同一团燃烧的赤色旋风,双手一握,一柄赤红的火焰长剑便凝聚而成,剑身流淌着灼热的光纹,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他纵身跃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赤色弧线,速度快如闪电,朝着土偶的膝盖关节狠狠劈下——那里是土偶防御相对薄弱之处,火焰剑砍在上面,发出“滋啦”的灼烧声,土黄色的表层瞬间被烧得焦黑,甚至能看到内里隐隐流动的土系灵力。
逐沧则指尖连动,数道锋利的冰棱如蓝色闪电射向土偶的双脚,落地瞬间便冻结成冰,将土偶的脚踝牢牢锁在地面。冰层中还蔓延着细密的冰纹,如蛛网般扩散,进一步限制其移动,连地面都凝结出厚厚的冰层,让土偶寸步难行。两人配合竟意外默契,土偶关节被火焰剑劈中,动作明显一滞,又被冰棱限制了移动,暂时被牵制在原地,发出愤怒的低吼,却只能徒劳地挣扎。
王七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腰间佩剑出鞘,剑身上瞬间萦绕起金、红、蓝三色交织的“三合道纹”——融合了生命、火焰与水系之力的道纹刚猛无匹,剑刃上甚至泛起了空间扭曲的涟漪,仿佛能撕裂眼前的虚空。他一剑劈向正在念咒的阴阳师,三道剑气呼啸而出,如三道流光破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不仅打断了他们的咒术节奏,还将两名阴阳师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山壁上,暂时失去了施法能力。
战局的天平,在新力量的加入下,悄然发生了倾斜。
玄阴谷的修士见涡烬与逐沧化形后实力暴涨,己方不仅被死死牵制住式神土偶,连阴阳师的咒术节奏都被彻底打乱,战局已明显落入下风,眼中纷纷闪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狠厉,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为首的元婴修士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殷红的血珠在他掌中凝成血雾,随即对着式神土偶猛地抛出一道萦绕着黑气的符咒——那符咒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阴煞符文如蚂蟥般钻入土偶体内,竟是想引爆土偶核心的灵力,与众人同归于尽!
“不好,是自爆符咒!”王七眼神骤然一凛,瞳孔因警惕而收缩,瞬间识破对方的歹毒意图,当即高声喝道,“青璃,快带涡烬、逐沧往后退!退到百丈外!”
青璃不敢有片刻耽搁,急忙拉住还想上前补攻的两人,周身狐火暴涨如球形护盾护住三人,足尖点地疾退,身形化作一道红影,瞬间撤出爆炸可能波及的范围。而王七则纵身跃至式神土偶身前,周身瞬间萦绕起深蓝色的“水之道意”,无数水流自灵溪谷各处汇聚而来,如百川归海般在他身前凝成一座半透明的水牢,水壁上符文流转,将土偶牢牢困在中央;紧接着,他掌心燃起赤红火焰,“火之道意”如灵蛇般顺着水流缝隙渗入土偶体内,精准点燃了那股即将失控的狂暴灵力,试图以可控的燃烧削弱爆炸威力。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式神土偶在水牢的强力束缚下炸开,狂暴的能量如被囚的困兽,在有限空间内疯狂冲撞,水牢壁被震得层层涟漪,却始终未破,最终将大部分冲击力层层卸去,只掀起一阵灼热的气浪,吹得周围草木剧烈摇晃。王七被这股气浪狠狠震飞,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地时踉跄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翻涌,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鲜血,染红了衣襟,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终究成功阻止了这场可能波及化形池的灾难,池水依旧平静如镜。
玄阴谷的修士见自爆计划彻底失败,又失去了式神土偶这张最依仗的底牌,哪里还敢恋战,剩下的几名修士互相搀扶着,拖着受伤的身躯转身仓皇逃窜,黑袍在林间划出凌乱的残影,眨眼间便消失在灵溪谷外的密林深处,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带走,只留下满地狼藉。
王七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指腹沾染的温热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目光扫过谷外密林的方向,又看向快步跑来的涡烬与逐沧,两人眼中满是担忧,脚步带着急切。他转头与青璃对视一眼,沉声道:“化形池的事显然已经惊动了夜玄机,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返回妖力殿,与玄甲长老汇合,商议后续对抗他的全盘计划,否则只会被动挨打。”
青璃点头深表赞同,涡烬与逐沧也收起了刚化形的新奇与兴奋,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凝重,认真颔首。众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好行装,王七虽带伤,却依旧主动走在队伍前方开路,一行四人踏着夕阳的余晖,身影被拉得很长,踏上了返回妖力殿的返程之路。灵溪谷的风穿过林间,带着化形池的温润灵气,仿佛在为他们送行,也预示着前路仍有更多风雨等待着他们。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显沉郁。暮色如墨,将四人的影子揉进满地枯枝败叶里,风掠过林梢时,早已没了灵溪谷的温润,只剩刺骨的萧瑟卷着寒意往衣领里钻。王七胸口的伤不时作痛,每走一步都牵扯着气血翻涌,喉间总泛着淡淡的腥甜,可他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步伐迈得沉稳——他知道自己是这两人的主心骨,半分脆弱都不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