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第三次来到这里，未免有些厌烦。”月球的意识第一句便是有点冰冷的话。
但凡是“神圣”一类的高维度存在，都是所谓的不可名状，即站在你面前，看见其真容，也无法用任何文字或者语言去将之描述出来，因为“神圣”是无法被诉诸于口的。
而且“祂”沐浴在璀璨光华之中，龙堂根本无法看清真实面容，但从隐约模糊的轮廓判断，绝对是张完美无瑕的脸。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第三次登陆月球？”龙堂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明明我是第一次站在你面前的吧？”
“时间对于虚空而言，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凡物才会被其迷惑。”被光簇拥的“祂”如此说道：“无论你有多少时间线，于我眼中并无差别。”
这个说法出乎了龙堂的意料，不过想到对方是神——就算不是神也跟神差不了多少——的能力，看出自己的来历并不出奇，也许时间在他们眼中都是可具象化的吧？
龙堂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所以他并没有震撼太久，心神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最初心那个问题：“丧尸病毒，是不是您弄出来的？我已经调查了很久，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
光华中的男性淡然自若：“如果你是指促进一切凡物进化的现象，那么是的，不过比起‘病毒’这个字眼，我喜欢称之为‘花粉’——在地上生灵萌芽的历史进程中，我不止一次散播过花粉，这也是生命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从原始到现代的演化所需要之物。没有花粉，地球生灵不会进化到现在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花粉的量更多罢了，天体交汇之前，地球生灵所见到的红月，便是我将花粉吹出产生的景象。”
龙堂沉默了片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丧尸病毒，死了多少人？”
“只有你们人类才会在意人类的死活，对于一颗容纳亿亿万万意识的星球而言，人类不过是众多生命的一种。”祂看了一眼龙堂，似乎想不到活跃在时间线上的异类，竟然还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人类并不在我的眼中。”
这么一句残酷无比的话语从祂口中诉出，却显得十分淡然，祂是真的对人类生命没有任何感情，尽管从身份角度而言，祂应该是“造物主”的一员。
“宇宙广阔无边，存在着许多拥有生命的星球，遵从着既定轨迹运行，彼此间相隔亿万光年，原本不会有任何交集，只是有六颗星球不知什么原因脱轨了，被冥冥之中牵引至此，要与地球相互碰撞，虽被我暂时阻隔在外圈，一时无法前进，但彼此之间已有感应，引力絮乱，导致空间重叠，出现了相互吞噬之象。”
光华中的男性用没有感情的口吻，诉说着一切。
“这是星球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但作为地球生灵，与异星生灵相比太过孱弱，不是对手，你经历过未来，应该知道星球与星球之间的战争有多么残酷，凭从前地球生灵的水平，如何能够与异星种族抗衡？如果不开启进化之路，无论是你们人类、还是其它的生灵，都要在星球的战争之中死去，最终导致地球被入侵，被异星分食。”
“因此，我开启了进化之路，将花粉传播出去，让地球一切生灵获得进化的灵机，令一切生灵突破了原有的基因束缚，好以之抵挡异星生灵入侵，这并不是某个生命的职责，而是所有地球生灵都需要面对的责任，地球承载万物，养育万灵，你们受其恩情，理当回报。”
月球的话对人类而言，既直白，也沉重。
龙堂欲言又止，有心想反驳，可在这样的理由下，自己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没有意义，甚至显得矫情。
“那以太职业系统呢？就算没有进化觉醒，也有以太超科技的职业力量，难道就不能全民转职？非要先来一场丧尸之灾？”
光辉中的“祂”将目光投向石殿外面，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之中。
“我已经说过，我眼中并没有人类，我选择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人类以外的生命，包括你们眼中的变异兽、变异植物、甚至是丧尸，而偏爱你们人类的以太系统，并非我创造之物，亦非祂创造之物，而是一个任性的家伙。”
“以太职业的力量，一开始并不完善，你经历了多段时间线，应该很明白这点。况且普通人类即便有转职的机会，但限于自身属性，选择并不多，对未来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唯有被花粉解锁基因的进化者，才能转职为强大的职业者。”
“祂偏爱人类生灵，我属意动物、植物生命，一切都是为了地球。”
……
“丧尸病毒是从月球传播过来的？”
牧然回想起大灾变之前的各种异象，原来一切都有前因后果，不禁生出几分惆怅。
是啊，虽然从人类的角度去看，丧尸之灾引发的混乱、黑暗、死亡，标记着末世的开始，但有着这样的理由，他们这些被地球养育的生命，受其恩情，又能找到什么理由去反驳呢？
“然后呢，你还和祂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了，剩下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你就别听了。”龙堂不是很想谈之后的话题内容，这一趟登月，解决了他心中一个许久的疑惑，这个真相让他很不舒服，不过原本的猜测中就有这一种可能，所以哪怕再怎么难受，他也很快想通了。
“那另一位祂又是谁？我是指以太系统背后的存在。”
“祂不肯说，但估计不是地球的意识，也许在两颗星球的意识之外，还有一位特殊且神圣的意识吧。”龙堂若有所思。
“不过总算知道了一些以太系统的线索，接下来又有方向了，这本就是我一直在探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