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腐败;
一张大大的圆桌之上,摆满了无数的珍美佳肴,那是很多都从未见过之物,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这已不能用色香味形容。
这是一桌仙家大宴吧?
一身略显破旧的灰袍,苍老的面容上一双大眼,那目光中的震惊已是无法言语,双手在紧握之间显得不知所措,就连身躯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天老爷啊!
这样一桌美味佳肴先不说如何的珍稀,就这都不知要花费多少的银子,这恐怕他们一家人三年都吃不完吧?
这朝廷的府衙都这么有钱吗?
非也非也;
这虽然是一州的府衙之地,但如此的奢侈也并不多见,这要看为什么人而准备,比如眼前这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饿了,就有如此的破费,这并非那辆华贵的马车,也不是因为那枚兵马府令,关键还在于公子的身份。
这位白衣公子可是很不简单啊!
“您老别老看着坐下吃啊,一会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一身上好的白色裘服,纯白无瑕的绒领,无比华贵之中尽显气宇非凡,俊郎的面容配上一双大眼,这神态不知要迷倒多少的痴情少女。
这是一位弱冠之年的公子!
“公……公子,这……这是给人吃的吗?”
结结巴巴的话语中尽显惊恐之气,甚至还带着深深的疑惑不解,灰袍老汉更显茫然失措。
“当然;
这不是给人吃的难道还是喂猪的不成?”
缓缓停下手中的筷子,一双大眼微微抬起,却在猛然之间顿然一愣,一丝羞红瞬间浮现,耳边已是听到低低的娇笑声。
这是闹的那般嘛;
好好的一顿酒席,竟然被一个老头给带到沟里去了,幸亏身边只是几名婢女,不然这脸可是丢大发啦!
“几位小姐姐不要笑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俊郎的面容带着尴尬,一双大眼在观望之间很是闪躲,那神情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却也是更加的让人迷恋。
什么叫喂猪?
现在自己不正在狼吞虎咽着,这话说的真的太过无脑了。
这糟老头子可是坏的很!
“公子说笑了!
奴婢们怎敢笑话公子,公子很是风趣呢!”
一名面容姣好的婢女轻轻上前,不但将酒杯帮他倒满,还缓缓端起递过来,如花般的娇容也是一片羞红。
她们虽然是这府衙中的奴婢,但也算是很有见识,这样一位府使大人亲自嘱咐之人,必然是一位很大的人物,而且……而且……
这相貌确实很是迷人呢!
“哎呀!
还是小姐姐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一双大眼瞬间弯成了月牙,虽然是缓缓接过酒杯,但两道目光可未离开过那如花般的娇容,俊郎的面容也尽显一副猪哥面容。
这应该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还多大啦?
你怎么不直接问人家婚配了没有呢?
这看来还是挨打挨得少了,如果此时那两位大小姐在……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两位别说一起在,就是其中一位出现都不可能会见到这般场景,他这叫有恃无恐!
“奴婢春桃,刚……刚十八!”
如花般娇容犹如红透的苹果一般,一双杏目微微低垂尽显少女羞涩,那娇艳欲滴的模样……
看看这位就知道了!
“呵呵呵呵!
十八好,十八刚好!”
手中的酒杯不但已经有稍稍溢出,但那张猪脸却丝毫没有发觉,痴傻之间犹如被鬼迷一般,一双大眼也尽显迷离,甚至还在无意间嘴角滴落些什么。
这种人就该被浸猪笼!
“公……公子,您……您怎么了?”
很不适宜的一声低声细问,不但生生打破这份暧昧,也让那双大眼瞬间清醒。
“你们两个过去,把这老头给本公子往死里喂,堵住那张破嘴,好好的吃个饭也吃不安稳!”
一双大眼浮现出深深的怒气,甚至都看到一丝怒火在跳动,急急地放下酒杯之间,还不忘擦一擦狼藉的嘴角,而且这话语更是说得绝绝子!
这他妈叫好好吃饭?
这都已经吃上人家姑娘的豆腐了,还不让别人说上两句?
最可恶的是竟然还倒打一耙,生生将罪名按在一个老头身上,还是这样一个淳朴的乡下老汉。
这样的都该千刀万剐了吧?
“遵命!”
“公子,小老儿不行……这可是使不得……使不得……
呜呜呜……”
最后的话语全部淹没在一声声的呜咽之中,两名如花般的少女轮番上阵,可怜的老头在左支右挡之中狼吞虎咽,那场景不但叫一个食不知味,甚至都有些惨无人道。
这样虐待一个老头好吗?
没办法;
这般之下如果不用些强硬手段,这老头恐怕一口也不敢吃下,从刚刚的第一句问话是不是人吃的已经很是明了,这其中的深意不止是他明白,就连这几位婢女也看的清楚。
他这叫不得已而为之!
天老爷啊;
赶紧收了这孽障吧!
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怎么就敢让一个人出来,难道那两位大小姐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你们若是管不住也最好让他老实一点,这样出来祸害人真的好吗?
哈哈哈……
呜呜呜……
两种甚是极端的声音回荡在这华丽的前厅中,两幅极其极端的画面让门外的衙役都不忍触目。
这场景实在太残忍了!
“府使大人回府!”
一声高亮在外面响起,一道大红身影隐隐浮现。
“公……公……公子啊!
小老儿……小老儿吃……吃饱了!”
急急挡住一位婢女递过来的一只鸡腿,苍老的面容浮现出极尽的苦涩,倒不是因为这一顿胡吃海喝,实在是从未被人这般侍候过,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两个女娃。
这老脸以后还怎么见人嘛!
“真吃饱啦?”
“吃……吃饱了,小老儿吃饱了!”
“别骗我;
一会我们就启程赶路,这一路之上恐怕不会再有这般丰盛,您到时候可别叫苦喊冤!”
一双大眼定定望着那身灰袍,轻笑之间浮现出微微的狡黠之色。
非他所愿;
刚刚的这顿胡乱操作确实有些不雅,但也算是被逼所致,只因为临时改变了主意,今夜恐怕要连夜赶路,他很是担忧这老头吃不消。
他这次回京要极其的隐秘!
“小老儿真吃饱了,不会耽误公子的事!”
一双老眼虽然有些昏花,但能活到这般古稀之年也算是见识非浅,怎会不明白那话中之意。
今夜也许要很辛苦了!
“好!
你们下去帮老头洗漱一番,再准备些干粮和厚衣物,我会跟你们府使大人说的。”
一双大眼观望四周,俊郎的面容再没有刚刚的戏耍之色,目光之中尽显凝重,隐隐有一丝威严浮现。
“是!”
几名婢女齐齐躬身一拜,轻轻搀起灰袍老汉走向后堂。
府使大人已经回来,这前厅之中恐怕已是不需要人侍候,都是很精明的丫头怎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这白衣少年绝非寻常的富家公子!
“下官拜见公子!”
一身大红官袍快步走入前厅,于白衣身前三尺躬身俯首,尽显无比的恭敬之色。
“府使大人不必多礼,我可是担不起您这大礼啊!”
轻笑之间急急起身,不但将一身红袍急急托起,白影闪动之间已将房门紧紧关闭。
略显昏暗;
整个前厅依然飘散着酒香肉味,但黯淡之下却只剩下两道身影,刚刚的温馨已是在慢慢消散,一丝凝重悄然浮现!
“兵马已动?”
白色身影缓缓而坐,左手伸出之下目光定定望着那身红袍,一双大眼浮现出微微的凌厉。
“一千精兵俱是乔装改扮,都是从城外秘密调遣,下官回来之时已是全部动身,想来在半夜时分应该达到少室山!”
红袍身影在微微躬身之间急急回道,虽然神情还有稍稍的畏惧,但目光之中已是一片坚定。
这是什么人?
如果仅凭一枚兵马府令,远远不够让一位当朝四品如此的恭敬,可如果是那枚皇帝金令……
金令之下可是犹同龙驾亲临,别说是一州府使,就是各地的藩王又有谁敢有丝毫的不恭?
那可是形同忤逆的欺君之罪!
早就听闻;
皇城之中有一白衣少年,虽然无官无职却手持皇帝金令,就连各位亲王都恭敬有加,甚至连太后都无比的宠幸。
一个时辰前;
一辆华贵的马车不知何时来到豫州府,竟然还停在府衙门外,一枚兵马府令指引着登上了那辆马车,却见到了平生最惊恐之事。
那枚皇帝金令出现了!
万万没有想到;
那传闻中的白衣公子竟然出现在豫州府,不但手持皇帝金令,更是拥有豫州兵马府令,这可是奇闻中的奇闻。
暗调一千精兵进入少室山,而且是围困那座千年古刹,其中的深意至今仍是一片迷茫。
这白衣公子来此豫州府究竟所为何事?
“好!
多谢府使大人,府使大人辛苦了!
那枚兵马府令暂时由府使大人保管,待王都督归来之后替我归还!”
一双大眼虽是定定望着红袍,但目光之中却是一片欣喜,刚刚的凝重瞬间消失很多,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
是;
先前以皇帝金令强行扣下八百精兵还有一位兵马都督,现在再调一片精兵奔赴少林,不仅是为了那座千年古刹的安危,还为了那件重大之事做些准备。
这些精兵虽然是朝廷的兵马,但在金令之下无人可以违抗,想来皇城中的那位也不会过多的干预。
他不过是做个万全之策而已!
“禀公子;
下官冒犯想多问一句,不知公子可是见过王都督?”
红袍在躬身俯首之间,一双目光微微抬起,无比的惊恐之中浮现出稍稍的倔强。
这本不该多嘴之事,也确实有太多的苦衷,这要是传入皇城……
“府使大人;
不该知道的事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就连今日我到过这里,也望大人最好莫提,您知道我现在是要赶回皇城,其中深意您应该明白?”
一双大眼浮现出无比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