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菲眉眼间,都是笑意。
“尽可能平息众怒。同时,想办法缓和关系。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这?”李建哑然失笑。
“就这。没别的了。反正,老人家嘛,给几句好话打发,然后鼓吹一下对方的劳苦功高,德高望重之类的。他们应该很高兴。”
李建感到不可置信,随即心想,这事情交给刘若菲,应该能解决。
“既然你这么有心得,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刘若菲没想到,李建把缓和关系的事情交给她。一个思想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的老头........算了,既然李建都这么说了,推脱不了。
其实心中虽不情愿,但也清楚,这哪里是缓和关系,那简直就是去医院给老王赔礼道歉。
转念一下,觉得前去看看也无妨。
反正又不是自己把老王气晕的。
最关键的是,其他技术或许刘若菲不感兴趣,但是与钻石有关的技术,她可是最关心的。
毕竟,谁能拒绝闪闪发亮的钻石?
要还是能促进高科技公司把钻石生产出来,以后睡觉的时候,躺在钻石堆里;或者洗澡的时候,浴池铺满一层厚厚的钻石,那感觉,不可想象。
想想都觉得兴奋。
为此,刘若菲决定接下这苦差事。
“行吧。这事情,我跟嫣然一起去,不难解决。”
李建笑道:“我就知道菲菲对我最好了。”
次日,刘若菲约了陈嫣然,两人一起去医院看望了老王。
此时,老王已经康复,不日就可出院。
刘若菲说明了来意,并且诚挚地道歉。
“我替李总来给您赔不是的。请您谅解。”
老王有点懵。
“你们李总又没有错,为什么赔不是?”
陈嫣然也有点懵。
“不是李建把你气晕的?”
“哎,哪跟哪啊?我当时就是因为哮喘发作,那小伙急忙安排医生把我送来的。我住院,跟他没关系。”
陈嫣然一脸茫然。
“这么说,是我们错怪了李建了?”
老王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你们可真是冤枉他了。哦,对了,他回去想过我的提议了没有?”
刘若菲此时也不敢当面跟老王说实情,担心这老王一激动,哮喘就发作。说不定一会儿就倒下了。
刘若菲毕竟是跟李建多年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于是旁敲侧击地问道:“王老,您找李总合作的目的,是想要帮您老单位脱困吧?”
“诶,你这个小姑娘说对了。我那厂子,之前八九十年代还挺好的,那时候,别的小厂子生产的金刚石没有我们的好。我们还把产品卖给军工部门。”
刘若菲见老王说话都费劲,于是劝道:“王老,您歇息一会,别着急。”
老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现在,别的厂子,产量超过我们。纯度和良品率还比我们的好。诶,再这么下去,我们厂子,也只能拿着补贴维持不倒而已了。”
刘若菲看着老王说话都费力喘气,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倒下。
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您是怎么想的?李总刚成立的人工钻石厂,设备还在安装,科研人员都没有生产经验。您怎么就找他合作?”
“过年前,我家里人带着我,去了一趟滨海旅游。在路上,看到警车开道,然后是一队队运输车队,运载的是六面顶压机。我一看,这不就是生产人工钻石的吗?心中疑惑,就到处打听。远离....... ”
老王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等缓过气来,接着说道:“我就打听了。原来,你们的李总,正在建造一家新的人工钻石厂。我也打听到了,你们根本没有生产经验和相关技术。一切资料都是从公开渠道获得的。我就想啊.......”
老王接着咳嗽起来。
刘若菲都不忍心让他再说下去了。
“王老,您要不先休息?下次我们来,您再说。”
但是老王坚持要说完。
“我没事。你让我说完........得知你们没有生产人工钻石的经验和技术,我就想啊,我可以带之前的技术工人过去,指导你们,把我们的技术分享给你们。”
“这是好事啊。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您想要什么回报呢?”
老王叹息道:“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想着,能帮到这帮年轻人,发挥我的余热,也算是为社会出了一份力。当然,如果,你们的厂子起来了,你们可以盈利了,就有更多的资金投入新技术的研发。”
又是一阵咳嗽。
“等你们有了新技术,或许可以把新技术分享给我们,把我们的厂子也盘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各得其所,互利共赢嘛。”
陈嫣然和刘若菲听了,面面相觑。
刘若菲拉着陈嫣然出到走廊。
“嫣然,你怎么看?”
陈嫣然叹息道:“难怪李建那么生气。换做我,我可能会摔杯子。”
刘若菲笑道:“我也觉得,王老有点过分。前面发光发热,发挥余热,为社会做贡献这一部分,确实不错。但是到了后边,等有了新技术,共享给他,让他把厂子盘活,这一点就有点过分了。”
陈嫣然点点头,叹息道:“没错。他们现在用的旧技术,落后了。厂子都快不保了。还想要这样的技术,换未来的新技术。这有点过分了。”
刘若菲忽然想到了什么。
“王老可能思维单纯的人。跟不上这个商业时代。所以,没有什么商业思维。这样的人,,思维单纯,直来直去。他可能觉得自己也没有错。毕竟,投桃报李,互帮互助,互利互惠嘛。都在为社会做贡献,心里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陈嫣然觉得,刘若菲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管如何,这事情,或许不那么简单。这次得让我叔叔出面了。”
刘若菲也觉得,老王这样的人,思维还留在几十年前。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得让陈主任这样的老人来出面。
“我同意,让陈主任来撮合是最好的。”
陈嫣然笑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跟我叔叔说。请他出山解决这麻烦事。”
刘若菲回到温泉酒店,找到正在泡温泉的李建。
李建身边有柳雨萱和陈思思。
三人正有说有笑的。
刘若菲一进来,李建就急切地问道:“菲菲,怎么样了?”
“还行。不过,这事情,嫣然说,最好让陈主任来解决。而且,我们都发现,老王前辈并没有那么过分。他可能思维单纯,不懂现代社会的商业逻辑而已。”
柳雨萱有点疑惑地看着刘若菲。
问道:“菲菲,什么叫做不懂商业逻辑?”
刘若菲笑道:“哦,就是不懂等价交换。光凭借着情怀做事情,不懂得商业社会的规则。我怀疑,这位老前辈,出门买菜都会被坑的那种。”
“不会吧。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人?”柳雨萱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思思笑了起来。
“萱萱,你不会真的相信吧?她是故意逗你呢。”
刘若菲急忙解释:“我可没开玩笑。这是真的。如果你们见过老王前辈,或许知道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李建点点头。
“菲菲,你这么一说,或许可以说得通。”
这时候,陈思思问道:
“李建,如果说陈主任来协调,让你和老王的团队合作,一起生产人造钻石。你准备怎么应对?”
李建想了想,笑道:“让我用最新的技术,去换几十年都没有进步的技术,我宁可把工厂关闭了。”
“话别说那么满。说不定,陈主任一顿忽悠,就让你乖乖地合作。”
李建笑道:“不会。不可能。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