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还用你说?\"
姜晓琀双手抱胸,故意撇过头去,发梢扫过张震的下巴,\"婷婷早把你那些‘英雄事迹’说遍了。\"
她偷瞄了眼张震,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来了精神,\"听说你现在富可敌国,黄金钻石堆成山?\"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佯装不满地嗔道,\"结果来看我,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真是小气鬼!\"
这话张震明白是她故意在转移话题。
他忍住笑意,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一只丝绒锦盒。
金属扣弹开的瞬间,璀璨的光芒照亮姜晓琀骤然睁大的眼睛——那是一块鸡蛋大小有着鸽血红色的钻石,周围环绕的碎钻如同星辰簇拥着月亮。
\"谁说我没准备?\"
张震的手掌带着长期握毛笔形成的粗粝质感,却像捧着稀世珍宝般,轻柔地托起姜晓琀微微发颤的手。
他俯身靠近时,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她的小腿,身上混合着海盐与硝烟的气息将她笼罩。
“这颗宝石,可是我从莫霍面最深处的矿脉里挖出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锦盒边缘。
“全世界只有一块,在我心里也只有你配得上,槐婷婷都得靠边站。”
姜晓琀的睫毛剧烈颤动,仿佛受惊的蝴蝶。
作为在珠宝堆里长大的豪门千金,她见过无数稀世珍品,此刻却被眼前这枚鸽血红宝石夺去了全部心神。
血色晶体在昏暗的车厢内流转着妖异的光芒,通透得近乎诡异,宛如一滴凝固的鲜血,又像是跳动的火焰。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珍珠美甲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皮革,喉咙发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太贵重了......”
“在我这儿,你比什么都贵重。”张震不等她说完,已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能清晰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姜晓琀先是一僵,随后缓缓放松身体,伸手回抱住他,鼻尖蹭过他领口处未完全褪去的硝烟味,这一刻,所有的担忧与不安都化作绕指柔。
与此同时,华夏京城,投资公司总部作战指挥室里,荧光屏幕的冷光映得众人面色惨白。
土龟扶了扶金丝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传真纸,指尖微微发颤。
“诸位!”她突然提高音量,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咱们的张总已经顺利抵达米国!”她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回荡。
“现在,咱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了!”
“放松?恰恰相反。”楚医生摘下医用口罩,露出冷若冰霜的面容。
她的眉骨高耸,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她快步走到电子沙盘前,指尖在触控屏上快速滑动,调出密密麻麻的文件,“处长,现在才是真正的硬仗。”
她敲击键盘的动作又快又狠,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按老板指示,A计划即刻启动。
我必须马上将这个消息通报给高层。”
说完,她抓起加密电话,修长的手指迅速拨号,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夜幕下,一辆黑色豪车缓缓停在一座四合院门前。
车门打开,郭进阴沉着脸走下车。
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头发凌乱,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公子哥模样。
刚一踏进院子,他就狠狠一脚踹上朱漆门,“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冲进屋内,将手中的公文包狠狠砸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混蛋!”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一脚踢翻身边的石凳,又挥臂扫落桌上的茶具。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他却仍未消气,抓起墙角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向影壁。
瓷片四溅,他站在满地狼藉中,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我连飞机都没法坐了,这些王八蛋!”
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想到父亲得知消息后的表情,后颈瞬间渗出冷汗,“我现在走不了,怎么向父亲交代!”
郭进站在自家四合院的垂花门前,槐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却抚平不了他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攥着门把手的手反复松开又握紧,金属门环被冷汗浸得发滑。
他望着青砖地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喉结上下滚动——父亲书房里那通电话犹在耳畔,原来自己从来不是无可替代的独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扯松歪斜的领带,试图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发现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皮鞋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打算去父亲面前当面请罪,求得他的原谅,并且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紫檀木别墅里,郭老头歪在酸枝木太师椅上打盹。
老花镜滑到鼻尖,稀疏的白发凌乱地翘着,昔日威严的商界巨擘此刻像个普通的垂暮老人。
直到急促的敲门声惊破寂静,他揉着酸涩的眼角嘟囔:\"进来,门没锁。\"
木门吱呀推开,管家王德发跌跌撞撞冲进来,藏青色中山装浸透冷汗,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
\"老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干枯的手指死死揪住门框,”二少爷......二少爷在西站下火车后就不见了!\"
郭老头猛然惊醒,茶盏从膝头滚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
他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攥住桌沿,黄花梨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说什么?\"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又去哪儿玩了,这孩子就是贪玩!”
\"不是贪玩!\"王德发扑通跪地,额头几乎要磕到地板,\"车站的眼线说,二少爷被几个戴墨镜的人架上了车!\"
\"混帐!\"郭老头掀翻整桌茶具,瓷器碎裂声中,他抓起黄铜镇纸狠狠砸向博古架。
翡翠摆件应声而碎,绿色的残片飞溅在他颤抖的手背上划出细痕,却浑然不觉。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二少爷都保护不好,怎么不去死,你现在给我发动所有人马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