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搅动风云
突然收到秦王密信，安子言惊诧的嘴巴里能塞个鸡蛋，反应过来后立即将书信塞入怀中，自己向来未曾与人提起行踪，秦王如何得知自己的？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身在朔州的王爷为何传书自己？还有这封信到底所为何事？看来秦王于京必有耳目，此事也绝不简单。来到后院书房点燃油灯、关好门窗，绕房间一圈无恙后回到书案前，掏出那封犹带体温的书信。
带着满心疑惑打开书信，从头至尾仔细浏览一遍方知秦王今日将至长安，特邀自己于明日朝食议事，议事？安子言想不明白一回来就议事能议什么事儿，莫非朝廷出了大变故，否则他这位王爷怎可能离开封地进入长安，若是平常这无异于将自己推上绞刑架，这里面肯定有皇帝的授意，可什么事情能让皇帝放下戒心，难道近来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上有什么连皇帝也应付不了的事情，还是说这位皇帝预感到什么…
翌日，安子言整理好衣衫如期赴约，然而马车并未前往秦王府，而是绕道来到永宁坊内一座秦姓宅邸，心想这莫不又是秦无炎购置的家宅吧，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房产？若金屋藏娇得要养多少人呀！出示邀请后进入府内，管家立刻安排一名仆人带着子言进入后院大堂，找个位置坐下。此时来的人并不多，主人家也没到，安子言看着身旁几位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又开始自顾自喝起茶来。掀开盖子，轻轻一抹，呷一口热汤，还好今天阴雨天，否则定要热的满头大汗来，不过这滋味微苦后甘，使人甘之如饴，不觉多喝两口。渐渐的人多起来，子言亦见到当初秦王府几人，相互点头致意后安然入座。
不久之后座位皆已坐满，算算子言在内拢共九人，观其着装打扮、神态动作莫不是一般人，但大多并无倨傲、轻慢之心，陌生的相互致意、相互介绍，熟识的已开始交流起来。
本想小憩片刻，怎料连日奔波加之昨日彻夜详谈令他疲倦不已，来到这里时天色已然将明，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竟一觉不醒，甚至打出的呼声令管家亦感到为难，看着越来越多的来客，管家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叫醒他，岂料两三声后全无反应，看来这位主子确实累坏了，当下只好亲自来到前厅招呼众位来客，宣说：王爷另有要事，不待片刻即将到来，请诸位稍等片刻，同时安排下人再次换茶。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焦急的管家再次回到后宅，想到家主吩咐只得赶鸭子上架，他令人找到一面鼓，来到床边咬咬牙狠狠敲下，“叭…”震耳欲聋的锣声顿时惊醒沉睡中的姬世明。
突然惊醒的他，似鹰隼一样的眼神警惕地审视着四周，看到是管家方才回过神并严厉问道：“何故击鼓？营中出了何事？”
“老爷误会！您忘记今日朝时会见来人么？”
沉思片刻，姬世明猛然想起什么，急忙起身下床并匆忙道：“诸位都到了，现在什么时间？”
“已近巳时…”
姬世明听闻更加匆忙，顾不及未穿好的鞋袜向外跑去，管家回过神来捡起东西出门追去，岂料已不见人影。
来到大堂，见到众人，姬世明连忙告罪：“在座诸位，请恕本王来迟，连日风尘仆仆加之昨夜一宿议事，实在困顿不堪，本想休憩小会儿，怎料误了时辰，望诸位原谅则个！”
大家闻声望去，见王爷宽衣解带、足不纳履，显然是刚刚匆忙起床跑过来的，顿时肃然起敬，齐齐躬身行礼道：“卑职\/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坐坐坐，诸位请坐！”随之坐上主位将现场诸位一一介绍起来，这些人除安子言一介白身外无不是有身份之人，其中三位是金吾卫中人，五位在朝廷各部任职，一人是国子监教授，两位是在野勋贵，一人是王府幕僚。介绍之后姬世明继续道：“本王分藩朔州，此次承蒙圣上恩典有幸再次回到长安，欲呈功积事、拨乱反正、肃清吏治、救民水火，在座皆是饱读诗书的有志之士，本王信得过的人，而今党派林立、斗争不断、朝廷疲弊、民不聊生。此次诚邀诸位前来，希望能够一起打破这沉重藩篱，还世道一个清明，这是某的意思，也是圣上意思，诸位以为如何？”
“吾等愿以王爷马首是瞻，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好！哈哈哈…，诸位不愧大周有志之士，此乃吾之幸甚、朝廷幸甚，本王在此以茶代酒感谢诸位！”
众人以茶代酒一起回敬，堂内气氛渐渐和缓，姬世明即兴问道：“而今朝堂局势想必在座诸位心中已有答案，不妨说说，各自高见！”
“王爷、各位同仁，自汪、王两党相争，王党失败纷纷被贬，朝堂之上大都是胡党声音，那魁首汪显通更可谓一朝得势、权倾朝野，虽王党仍有一些人留在朝中，但声小力微以难对其构成威胁，但仍有不少官员拥护，倘若王爷此时入驻朝堂，必然为人注意。”一文士打扮的中年拜道。
“李兄所言不差，王爷再次入朝必为二者忌惮，倘若我们选择中立，恐遭两者相逼，他们必定不允许第三方势力威胁其身，但若选择一方融入而后分化，届时恐难全部抽身。”一位吏部主事道，
“张兄有此疑虑也属正常，汪党势大、人员纷杂，其中不乏贤达名士、朝廷高官、世家豪强但也有不少腌臜之辈，若不是秦老爷子震慑，估计不少将领也会掺杂其中，反观王党单调许多却依然不容小觑，其中文人士子、翰林学士不知凡几，虽遭一时挫折但后劲尤在！因此某建议联合王党对抗汪党，而后谋求发展，”一勋贵道。
“张侯爷所言有理，但王党改革，朝野上下一片沸腾，其政看似为国为民但实施天下，早已是民怨沸腾、百姓流离失所！若要联合王党，必须独立自主，或者改造它，为我所用！”
“若要联合，但汪党势大，何以抗衡？”工部官员刘禹之问道，
“乱臣贼子、贪官污吏，查之不尽杀之不竭！律令在前，以此开刀，一则充实国库；二则振奋人心、得士子、百姓拥护；三则任用干吏能吏，可迅速实现拨乱反正、整肃朝堂目的，故曰以刀做笔、锋利无比；笔锋所向、无可匹敌；剪其羽翼、虚其地方；万事俱备，巧借东风。”众人惊诧莫名，心想谁人杀性如此之重，懂不懂官场规矩，纷纷循声望去，岂料是个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