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木片相撞的脆响在帐内回荡。他望着帐外渐密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袁术那点心思,简直像摆在明面上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得生怕旁人听不见。
“去,请孙破虏帐前叙话。” 苏羽转头对亲卫吩咐,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亲卫领命而去时,他瞥见帐外袁术的侍卫正踮脚张望,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倒比主子更像热锅上的蚂蚁。
孙坚的帐幕扎在营地东侧,离袁术的中军帐隔着七八个帐篷的距离。苏羽走到帐外时,正见孙坚掀帘而出,这位江东猛虎穿着玄色锦袍,腰间悬着虎头湛金枪,脸上沟壑纵横的疤痕在日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
“苏校尉相召,不知有何见教?” 孙坚抱拳行礼,声如洪钟。他身后跟着的程普、黄盖皆是按剑而立,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显然对这场会盟充满戒心。
苏羽侧身让出通路:“孙将军远道而来,一路劳顿。某家备了些江东特产的碧螺春,想请将军品品家乡味。” 他刻意加重 “家乡” 二字,眼角余光果然瞥见孙坚喉结微动。
进帐落座时,程普、黄盖自觉守在帐外。苏羽亲手斟茶,碧绿的茶叶在沸水中舒展,袅袅茶香漫过案几。“听闻将军过长江时,遇上了风浪?”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盏。
孙坚端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确有此事,折损了三十余艘粮船。” 这话他从未对旁人细说,没想到苏羽竟了如指掌。
“袁术给的粮草,怕是不够填这个窟窿吧?” 苏羽抬眼看向对方,目光锐利如刀。孙坚猛地拍案而起,腰间佩剑发出嗡鸣,帐外的程普立刻拔刀欲入,却被苏羽的亲卫拦住。
“苏校尉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坚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粮船失事的消息一旦传开,军中必生哗变,袁术更会以此为借口克扣后续粮草。
苏羽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上茶水:“没什么意思。只是某家知道,将军帐下还有三万将士等着吃饭。”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推过去,“这是徐州通往江东的水路图,陶谦那里,某家可以代为通融。”
孙坚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卷竹简。从徐州借道运回粮草,比原路返回能节省一半路程,可陶谦与袁术素来交好,怎会卖苏羽这个面子?他刚要开口质疑,就听苏羽继续说道:“条件很简单,会盟之时,将军只需……”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袁术的声音隔着帐幕炸响:“孙坚何在?为何躲着不见!” 苏羽与孙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孙将军,” 苏羽压低声音,“袁术的粮草,怕是要等袁绍来了才肯拨付。可你帐下将士,能等得起吗?” 他指尖在案几上点出节奏,“某家听说,你家小霸王在庐江练兵,正缺一批上好的精铁?”
孙坚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孙策练兵缺铁的事,连袁术都未必知晓。他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校尉,对方眼中的从容不迫,根本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城府。
“苏校尉想要什么?” 孙坚沉声道,掌心已沁出冷汗。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粮道受损的消息若被袁术得知,恐怕连现有的粮草都要被克扣。
苏羽微微一笑:“不敢奢求。只求会盟之时,将军能仗义执言,别让某些人借着大义的名头中饱私囊。” 他起身拱手,“茶凉了,某家先告辞。”
出帐时,袁术正站在帐外,身后跟着一群披甲卫士。他看见苏羽从孙坚帐中出来,脸色瞬间阴沉如水:“苏校尉倒是清闲,不去点检兵马,反倒在这里与人闲聊。”
“袁将军息怒,” 苏羽躬身行礼,语气谦卑,“某家只是见孙将军思乡,特来送些家乡茶叶解闷。毕竟咱们同讨董卓,该守望相助才是。” 他特意把 “守望相助” 四个字咬得很重,眼角余光瞥见袁术身后的纪灵悄悄扯了扯主子的衣袖。
袁术冷哼一声,甩袖走向孙坚的帐篷。苏羽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这出戏才刚开场,袁术急于拿捏孙坚,孙坚又急需粮草周转,自己不过是在中间搭了座桥,顺便埋下颗钉子罢了。
回到自己帐中时,亲卫递上一份名册。各路诸侯的兵马已到了七成,袁绍的信使刚送来消息,说三日后便能抵达。苏羽翻到曹操的名字,见他只带了五千兵马,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少。
“曹操帐下可有异动?” 他问道,指尖划过 “夏侯渊”“夏侯惇” 的名字。这些日后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还只是不起眼的部将。
“曹将军每日都在帐中读书,偶尔会去勘察地形。” 亲卫回话时,脸上带着困惑,“昨日他还向伙夫打听各营的粮草消耗,不知意欲何为。”
苏羽放下名册,走到地图前。曹操这人,看似洒脱不羁,实则心思缜密如发。他提前打探粮草,恐怕是在盘算会盟的虚实。若是各路诸侯各怀鬼胎,这讨伐董卓的大业,怕是要沦为一场闹剧。
正思忖间,帐外传来骚动。苏羽出去查看,见孔融带着一群儒生模样的人往中军帐走,那些人捧着礼器,边走边吟诗作赋,引得不少将士驻足围观。
“孔北海这是唱的哪出?” 苏羽身旁的亲卫忍不住嘀咕。孔融是圣人之后,素来以清高雅士自居,此刻却摆出这般招摇的阵仗,实在不合时宜。
苏羽望着那群衣袂飘飘的儒生,忽然想起孔融日后被曹操所杀的结局。这位老先生空有虚名,却不懂乱世生存的法则。他正欲回帐,却见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疾驰而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孔融的随从连连咳嗽。
“公孙将军好大的威风!” 孔融停下脚步,面色不善地呵斥。他身后的儒生们也纷纷指责,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公孙瓒勒住马缰,银甲在日光下闪着寒光:“孔北海带着酸腐之气,熏得我军将士头晕,某家这是来给大伙冲冲晦气!” 他身后的骑兵齐声呼喝,声浪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苏羽正欲上前调解,却见曹操从斜刺里走出,一把拉住公孙瓒的马缰:“公孙将军息怒,孔北海也是一片赤诚。” 他转向孔融拱手,“先生何必与武夫计较,咱们还是商议正事要紧。”
孔融捋着胡须,脸色稍缓:“孟德说的是。” 他瞪了公孙瓒一眼,带着随从悻悻离去。公孙瓒冷哼一声,打马而去,路过苏羽身边时,投来一道锐利的目光。
“苏校尉似乎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 曹操转身看向苏羽,眼中带着探究。他刚才分明看见苏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像个普通校尉该有的气度。
“曹将军说笑了。” 苏羽笑着拱手,“某家只是觉得,大敌当前,咱们还是该同心协力才是。” 他刻意提到 “同心协力”,观察着曹操的反应。
曹操抚掌大笑:“苏校尉所言极是!走,到我帐中饮酒,咱们好好聊聊这同心协力之事。” 他不由分说拉起苏羽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苏羽指头发痒。
进了曹操的帐篷,里面陈设简陋,只有一张行军床和几捆竹简。曹操倒了两碗酒,酒液浑浊,带着淡淡的酸味。“军中简陋,苏校尉莫要见怪。” 他举杯示意,仰头饮尽。
苏羽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曹将军率义兵讨贼,这份赤诚才是最难得的。” 他放下酒碗,“只是不知将军对会盟之事有何看法?”
曹操眼中闪过精光,俯身靠近:“实不相瞒,某看这各路诸侯,大多是为了地盘虚名而来。真正想救陛下的,恐怕寥寥无几。” 他手指在案几上点出董卓的名字,“那老贼盘踞洛阳,兵精粮足,咱们若是不齐心,怕是讨不到好。”
苏羽心中暗赞,曹操果然眼光毒辣。他压低声音:“将军可知,孙坚的粮草被袁术拿捏着?公孙瓒想借机扩充势力,陶谦只想保住徐州……” 他把各路诸侯的底细娓娓道来,听得曹操连连颔首。
“照苏校尉这么说,这会盟怕是凶多吉少?” 曹操眉头紧锁,端酒的手微微颤抖。他散尽家财招募义兵,一心想匡扶汉室,若是功败垂成,实在心有不甘。
“也不尽然。” 苏羽摇头,“只要找对突破口,未必不能成事。” 他凑近曹操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帐外的风卷着沙尘掠过,将里面的低语彻底吞没。
三日后,袁绍终于抵达。这位四世三公的盟主骑着纯白的骏马,身后跟着数万精锐,旌旗蔽日,仪仗煊赫,引得各营将士纷纷观望。袁术亲自出营迎接,兄弟二人握手言欢的模样,看得苏羽冷笑连连。
会盟大典设在营地中央的高坛,坛上摆着汉室宗庙的牌位。袁绍身着紫袍,手持节钺,率领众诸侯祭拜天地。礼毕之后,他登上高台,声如洪钟:“董卓老贼,废立弑君,祸乱朝纲!今日我等在此会盟,共讨国贼,誓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台下响起震天的欢呼,诸侯们纷纷拔刀响应。苏羽站在曹操身后,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袁绍正慷慨陈词时,孙坚忽然出列:“盟主!末将愿为先锋,率军直取汜水关!”
袁术脸色骤变,刚要出言反对,却见苏羽朝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带着威胁,仿佛在说若敢阻挠,便将克扣粮草之事公之于众。袁术喉头滚动,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袁绍大喜过望:“孙将军勇冠三军,有你为先锋,何愁董卓不灭!” 他当即下令拨付粮草,又命曹操、公孙瓒各率一军为接应。
散场时,袁术怒气冲冲地拦住苏羽:“你为何要帮孙坚?” 他指着苏羽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那厮欠我的粮草还没还清!”
“袁将军稍安勿躁。” 苏羽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让孙坚去打汜水关,对咱们只有好处。” 他凑近袁术耳边,“董卓麾下华雄勇猛善战,若是孙坚折损在此,将军岂不是省了一笔粮草?”
袁术愣住了,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拍着苏羽的肩膀哈哈大笑:“还是苏校尉妙计!某家这就去安排,让那孙坚有去无回!” 看着袁术兴冲冲离去的背影,苏羽眼中的笑意渐渐变冷。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
孙坚出兵的第五日,消息传回营地:他在汜水关前大败,折损了祖茂,自己也险些被华雄斩于马下。袁术听闻后抚掌大笑,当即下令断绝后续粮草。苏羽得知消息时,正在曹操帐中商议军务。
“果然不出所料。” 曹操放下手中的竹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袁术这一手釜底抽薪,是要把孙坚往死路上逼。” 他看向苏羽,“接下来,该轮到咱们出手了吧?”
苏羽点头:“时机差不多了。” 他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你派人把这个交给孙坚,告诉他,想活命就按信上说的做。”
信使出发后,曹操望着帐外的暮色,忽然问道:“苏校尉,你这般筹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秘密,那些精准的算计,不像是未经世事的校尉能拥有的。
苏羽望向远处的洛阳方向,目光深邃:“我想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天下。” 他没有细说,有些事情,注定只能埋在心底。
三日后,孙坚突然率军回营,直奔袁术帐前。两军火并的消息传遍营地,袁绍急忙召集诸侯调解。中军帐内,孙坚手持兵符,怒斥袁术克扣粮草,害得自己损兵折将。袁术则矢口否认,两人吵得面红耳赤。
“够了!” 袁绍拍案而起,“如今大敌当前,你们怎能自相残杀!” 他看向孙坚,“孙将军损失的兵马,某家会补给你。袁术,你即刻拨付粮草,不得有误!”
袁术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逆盟主的命令。孙坚得了粮草,也不再纠缠。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更涌。苏羽站在帐外,看着孙坚离去时投来的感激目光,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夜色渐深,苏羽独自坐在帐中。案几上的地图被红笔圈出数个据点,那是未来战局的关键。他想起后世史书上对这场会盟的记载,十八路诸侯最终分崩离析,天下陷入更深的战乱。
“这一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苏羽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帐外的风吹动旌旗,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改变历史的博弈奏响序曲。
帐内烛火摇曳,将苏羽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他指尖在地图上的虎牢关位置重重一点,那里正是董卓布下的第一道屏障。吕布的方天画戟在史书中划破过无数英魂,这场硬仗注定艰难。
“先生深夜未眠,可是在为明日战事烦忧?” 帐帘被轻轻掀起,曹操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手中提着的酒壶还在冒着白气。他将两个陶碗斟满酒,推给苏羽一碗,“方才见先生帐内灯亮,便知先生定在谋划军机。”
苏羽抬眼看向这位未来的魏武帝,此刻的曹操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骁骑校尉,眉宇间满是匡扶汉室的热忱。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灼烧着肺腑:“孟德兄可知,虎牢关前不仅有吕布,更有诸侯心中的私念。”
曹操闻言沉默片刻,用手指敲了敲案几:“先生是指袁本初优柔寡断,袁公路嫉贤妒能?” 他冷笑一声,“某早看透这些人的嘴脸。若不是为了讨伐董卓,谁愿与这群酒囊饭袋为伍?”
苏羽将空碗往案几上重重一磕,陶土碰撞的脆响在帐内回荡。他俯身扯过摊开的舆图,手指沿着汜水关到虎牢关的驿道划出一道弧线:“孟德且看,这两关之间的峡谷窄处仅容单骑通过。董卓只需在此埋下五百弓弩手,便是插翅也难飞。可诸位诸侯却整日在帐中置酒高会,昨日袁术竟还因粮秣分配之事与孙坚争执不休。”
曹操捏着酒碗的指节微微发白,酒液顺着碗沿溅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他忽然起身掀开帐帘一角,凛冽的夜风卷着沙尘灌入,将烛火吹得噼啪作响。关外联营的灯火在黑暗中蜿蜒如长龙,却有半数帐内传出丝竹宴饮之声,与营垒外巡逻兵甲的铿锵声格格不入。
“某这就去点兵!” 曹操猛地转身,腰间佩剑的穗子扫过案几,带翻了盛着兵符的铜盒,“今夜便率军奇袭,不等那些人磨磨蹭蹭!”
“不可。” 苏羽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帛传来,“孟德忘了前日鲍信擅自出兵,反被华雄斩了先锋?董卓麾下虽多是西凉悍匪,却也不乏深谙兵法之辈。那李肃看似白面书生,实则心机深沉,定然在暗处盯着我军动向。”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脆响。一名斥候掀帘而入,单膝跪地时甲片摩擦着地面:“报 —— 虎牢关方向火光冲天,董卓军似有异动!”
曹操与苏羽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帐外。寒风如刀割在脸上,两人登上了望塔时,正见西北方向的夜空被烈焰染成赤红色,隐约有金铁交鸣之声顺着风势飘来。各营寨的火把突然乱成一片,惊惶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少帐内的将领衣衫不整地奔出来,腰间还挂着酒葫芦。
“是诱敌之计。” 苏羽望着那片火光沉声说道,“董卓故意让游骑在关外纵火,想引我军自乱阵脚。你看那火光移动的速度,绝非大军行进,倒像是驱赶着牛羊在制造动静。”
曹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火光时而聚拢时而分散,隐约能辨认出牲畜奔逃的轮廓。他忽然冷笑一声,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朝着斜前方三十步外的旗杆射去。羽箭穿透夜色,精准地将一面摇摇欲坠的 “袁” 字大旗射断,旗帜飘落时正好盖住了下方慌乱的传令兵。
“擂鼓聚将!” 曹操的吼声混着风声传遍营垒,“让各部严守汛地,妄动者斩!”
苏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史书里那个横槊赋诗的奸雄。此刻的曹操虽未脱尽少年锐气,却已显露出惊人的决断力,那双眼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鹰隼般的锐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天蒙蒙亮时,关外的火光渐渐熄灭。各营的骚乱平息后,中军大帐却炸开了锅。袁绍的信使带着斥责的军令冲进曹操营中,指着帐前折断的 “袁” 字旗怒斥其目无盟主,而袁术则趁机派人散布流言,说曹操私通董卓故意按兵不动。
苏羽正在擦拭一柄陌刀,刀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他听着帐外传来的争吵声,忽然将刀鞘往地上一顿:“孟德可敢随我去孙坚营中走一趟?”
曹操正将袁绍的军令揉成纸团,闻言挑眉道:“先生是说那位江东猛虎?此人昨日刚被袁术克扣了粮草,怕是正对盟军满腹牢骚。”
“正因如此才要去。” 苏羽将陌刀负在背上,青铜刀镡撞击着甲片发出沉闷的声响,“孙坚虽性烈如火,却知大义。昨日华雄斩了他帐下都尉祖茂,此仇不共戴天。若能说动他合力攻关,胜算可增三成。”
两人刚走出营门,就见一队骑兵簇拥着孙坚迎面而来。这位江东太守身披亮银甲,头盔上的红缨被晨露打湿,胯下的踏雪乌骓喷着响鼻,显然刚从校场回来。他见到曹操便勒住缰绳,脸上的怒容尚未消散:“孟德可知,袁术那厮竟断了我军粮草!”
苏羽上前一步拱手道:“文台将军息怒。我等正欲前往拜访,有破虎牢关之计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