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学者小姐，您没事吧？”
“是我们的探测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羽蛇，身为“始作俑者”的苍川有些不知该如何劝勉对方，
这是她对他术式的探测，因此，从客观而言，这其间所造成的一切结果都必然与他有着那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同时，在这种紧密的联系之中，苍川却还有一种对此情况“早已了然”的感觉，
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未肯定自己的术式属于源石技艺的范畴，然而，霍尔海雅却从一开始便主观地将其视为源石技艺，进而依照自己所认定的错误标准，将错就错地实施了自己那满怀期待的测试计划，所以，现今的最终结果，在那早时，便已成必然，
“邪魔范式影响下的术式并非源石技艺，若您想要对之加以探测的话，那便需要使用更为特殊与极端的方式，所以，小姐您当前的测试方法是固然无法走通的，”
少年很想以如此解释来宽慰霍尔海雅，但非常遗憾的是，作为具备此能力的当事人，他在对其表以同情的同时也深切知晓，自己如若透露此等内容，那所将遭至的恶劣后果；
先不论内卫身份保密的必要性与特殊性，光是让霍尔海雅知晓这片大地上尤有邪魔这般存在的话，那么依照她先前介绍的，对自己种族使命的背负，她便极有可能会由此生出如先前马里亚姆自我介绍时透露的，那探索萨米深处秘密的“恢宏理想”，
这种全等于“千里送人头”的举动自然是那最不可取的行为，将之制止迫在眉睫，
所以，在如此左右解释皆为“不通”的情况下，苍川他也是真不知道该以如何的方式对之劝勉，对当下的情况作出自己独到的解释，
“小姐？请问您还好吗？”
说干就干，见眼前的学者女士还未从那震惊中缓和，苍川也是即刻对之继续发出关切的询问，并配合困惑的神情，为自己扣上了那“不知情者”的头衔，在一番明知故问中，想让对方主动出面，对眼前的情况进行详细的解释，
“哦哦，我还好...”
二度受到少年问询的霍尔海雅也终于是回过了神，她耷拉着耳羽，神情复杂的对苍川做出了回应，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是我们的测试出现问题了吗？”
一连三问，苍川赶忙话入正题，随即也是略显忧心的询问起了那测试的结果，同时也指了指一旁还在原地打转的，被霜雪彻底“染黑”的虚弱的青色气旋，
“唉——”
“安德森先生，刚才仪器的实时播报的时候您应该也是听到了，”
“除了对您源石技艺成分的解析外，我并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其他方向的数据...”
羽蛇怅然若失，神情略显呆滞的开口解释，随即也是颤抖的将自己手上的终端递送至少年面前，伤感的将其上那诸条泛着“数据错误”红光的测试项目解析展露于少年的面前，供其查看，
“啊？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我施术的时候出了问题，没有按照您的指示标准进行？！”
在一番简单浏览完对方终端上的内容后，少年也是立即狠狠压下了自己满意的嘴角，随即装出一种惊讶与疑惑交杂的语气对之附和，并微皱起眉头，略显歉意的抬手指向自己，以退为进式的将那“错误”的缘由揽向自己，做出了一副极为客气的姿态，
“不...这绝不是您的失误...”
既有求于人，便不可得寸进尺，现阶段的霍尔海雅还是深知这一道理的，
深感“大有所失”的羽蛇自然是没让苍川独自揽下“责任”，随即也是微微抬手扶额，做出了一种沉思的神色，随后一字一句的开始对眼前的少年自我“检讨”了起来；
“产生如此结果的原因，或许是我的施术经验的不足，在测量变量的控制上出现了问题，又或许是我目前的测试术式强度尚且无法承受您的力量，从而整体导致崩溃......总之，我无法测量你您源石技艺的原因大抵就在这其中，正因如此，我对浪费您的精力与时间表示深深惋惜与耻辱，您的术式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最强大的源石技艺之一，您操控霜雪的技艺更是出神入化，不能将它解离分析，实在是我的巨大损失与重大过错...”
羽蛇猜测似的总结了自己无法获取数据的可能，同时也是毫不吝啬且十分正式的表明了自己的歉意与赞美了苍川的能力，并对自己无从下手，可望而不可即表现出了十足的遗憾，
此时此刻，霍尔海雅所说的话已然完全抵至少年所想的方向，这让他的内心也随之消解了不安，感到了此时了结时那稍稍的宽慰，
......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霍尔海雅先前说过，她对知识传承的热爱与渴求，已然抵达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境界，
故而，从实际而言，此时此刻，真正在内心敲打起算盘的其实并不止苍川一人，
少年面前认真做着“检讨”的羽蛇其实也算其中之一，
在做好应对苍川的表面功夫时，霍尔海雅就已经开始凭借着自己先前的所见开始对这位神秘的乌萨斯少年进行猜测推理，想象描绘着这位少年的身世，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种族天分，好让她在那这场失败的“测试”之中尽可能获取更多的有价值情报；
“单从这位小安德森的术式构成来看的话，他的冰霜类源石技艺大抵是贴合了其出身乌萨斯帝国的自然环境，而从他前来会见总统的这一身份的代表，以及他方才施术咏唱时的状态，这些可以明确佐证，他方才在测试时并未完全释放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他的源石技艺水平起码是战争术士以上的强度，同时还可以结合其贵族身份假设推理其大致出身于一个天分传承强大的术士家族，从而由此延伸，他的家族还有极大的可能参与过乌萨斯扩张战争与皇室内战，并从中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并受到乌萨斯的皇帝赏识...”
霍尔海雅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对苍川身份的猜测，随即也是将之归类汇编，选取其中合理的部分组成了一个最符合其个人预期“实际”的情况，
......
“没事的，学者小姐，您也不必如此在意，相反我还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因此时的失误而不平等，所以，为了我们之间协定的公平性，我想向您获取一个对我们双方而言可能各有帮助的情报...”
随着羽蛇心中思索猜测的逐步形成，一旁达成目的的苍川也是忽然灵感爆发般想到了自己此次“交易”中所想取得的“商品”，而后也是以温和的安慰开口，渐进的表露起了自己的意思，
“我们双方...各有帮助的情报？”
少年的发言很是突然，这让霍尔海雅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错，据小姐您先前所说，您的终极目的是为探寻真理并寻求将知识彻底传承的方式，是吗？”
“没，没错，您问这个做什么？”
羽蛇心中虽仍存疑惑，但在其目睹其眼前少年那沉稳自信的神色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期待之情竟也悄然涌上心头，
“那么您是否会对一位曾在历史中死而复生的，并跨越超百年的时间长河依旧保持年轻的‘长生者’感兴趣呢？”
在与霍尔海雅多次谈及那关乎传承与种族的深远话题时，苍川亦终于因此忆起了一位频繁现身于其生活行动中的，让他既感熟悉又感陌生的人，
“是谁？！”
少年话音刚落，羽蛇那激动且不可置信的询问便如其所想的那般，紧随而至，
既然自己调查屡屡受限，那何不转变思维，借他人之手助力自己调查呢？
苍川对自己的想法很是满意，随即也是正色看向霍尔海雅，将自己口袋中的终端取出，打开了一个时期为“1090年10月23日”的文档，
一位眼神冷漠的浅绿色短发菲林女性赫然呈现其上，
“霍尔海雅小姐，麻烦您帮我调查一下，这位叫凯尔希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