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蓝家主夫妻俩为儿子的事生气窝火之际，远在汴城的戴康公司里，一场商业谈判也进入了白热化。
对方是来自大洋彼岸的美丽国，世界上有名的“秃鹰制药公司”。
自从戴康公司研发的新药“I字3号”的消息发布之后，这家公司已经不止一次的发来邮件，提出合作的事宜。
但，每次都被戴千雪拒绝了。
没想到，对方仍不死心，竟然不远万里飞了过来。
并且，公司总裁杰森亲自带队，前来“戴康”洽谈合作之事。
双方唇枪舌剑一阵交锋之后，气氛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会议长桌两端的人影在冷白灯光下，透着剑拔弩张的紧绷，空气中飘浮着未散的咖啡香，也冲不散满室的火药味。
戴千雪将指尖按在微凉的玻璃桌面上，看着对面杰克森推过来的那份烫金协议，秀眉微蹙。
协议边缘压着“秃鹰”的徽标，一只展开翅膀的雄鹰，爪下踩着地球图案，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戴小姐不妨先看看附加条款。”
杰森的指节叩了叩纸面，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反射出刺眼的光，“我们愿意将专利转让费提高到八千万美元，这比你们公司去年的净利润还要高出三成之多……”
戴千雪没动那份协议，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实验报告。
最上面的纸页印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蓝色的荧光标记勾勒出清晰的蛋白质分子链。
她把报告推到桌子中央，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杰森先生应该知道，‘1 字 3 号’对晚期肺癌患者的临床缓解率达到 78%，这是目前全球范围内最高的数据。”
“上周，多家卫生部门的杂志编辑已经联系我们，希望能优先发表研究成果。”
坐在杰克森身旁的法务总监突然嗤笑一声，伸手将那份实验报告推了回去。
他手腕上的名牌腕表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戴总可能没明白，秃鹰在全球有 136 个生产基地和 7800 家销售终端。”
“就算你们的研究成果再好，没有我们的渠道，至少也需要五年才能覆盖主要市场。”
戴千雪的目光扫过对方西装领口别着的金色领带夹，那上面同样刻着秃鹰的徽标。
她记去年在一次医药峰会上，这位法务总监还在公开场合抨击专利掠夺行为，如今，却坐在谈判桌前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五年也好，十年也罢。”
戴千雪轻轻翻开协议的底第17 页，用红笔圈出其中一段，“但这条‘合作期间乙方不得与第三方开展同类研究’的条款，本质上就是垄断，我们不会同意的！”
杰森突然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他衬衫袖口露出的袖扣上，嵌着细小的钻石，随着动作在灯光下闪烁：“戴小姐，我如果没有说错的话，贵公司为了研发此药，经费已经捉襟见肘，如果与我们合作，将会有一亿美金来支撑后续研究，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用。”
戴千雪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回心底，“戴康的资金即使出现了短缺，也会有其他公司援助我们，这一点，就不劳杰森先生费心了。”
“是吗？”
杰森用眼睛的余光左右扫视了一下，缓缓的坐正了身子。
“是的！”
戴千雪斩钉截铁道，“请杰森先生务必打消与戴康合作的想法，我们真的不需要。”
“啪！”
话音未落，法务总监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了桌上。
文件袋上印着美丽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徽标，里面露出的化验单边缘泛着淡淡的咖啡渍。
法务瞪着蓝色的大眼珠子说道：“这是我们委托第三方机构做的检测报告，‘1 字 3 号’的代谢残留物检测数据，与你们公布的存在偏差。”
“如果这份报告出现在 FdA 的评审会上，你们觉得还能通过审批吗？”
戴千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清楚记得所有检测样本都由研发中心的核心团队保管，对方能拿到这份报告，显然是内部出了纰漏。
她强压着心头的震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这份报告的样本编号是 -09，对应的是第七组实验的废弃样本。”
“真正的有效数据在附录 3 的补充说明里，看来贵公司的调查还不够彻底。”
杰森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要么在这份协议上签字，要么等着明天世界各大报纸的头版新闻吧！”
“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中国药企数据造假疑云’。”
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将顶灯的光晕震得微微晃动。
“你随便！”
戴千雪冷冷说道，“我们不怕。”
“why！”
杰克森愤怒的喊了一声，猛地攥紧拳头，戒指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盯着戴千雪身后墙上悬挂的研发团队合影，照片里的人们穿着蓝色防护服，在实验室的无影灯下笑得格外灿烂。
那些年轻的面孔上，还沾着做实验时不小心蹭到的荧光染料，像落在脸颊上的星星。
“我们会再考虑的！”
杰森突然站起身，将协议塞进公文包，金属搭扣碰撞发出冰冷的响声，“但戴总最好也想清楚，对抗秃鹰会付出什么代价！”
戴千雪没有回应，只是弯腰将散落的实验报告一张张收好。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在纸页上，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切割成金色的碎片。
她知道这场谈判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但，只要想到医院里那些等待新药救治的患者，掌心就充满了力量。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留下满室尚未散尽的古龙水味。
戴千雪走到窗前，看着杰克森的黑色轿车驶离公司，车尾灯在道路尽头缩成两个红点。
此刻，她脑海里突然闪出庞天冲的影子，嘴里不由喃喃自语道：“有小虎哥哥在，我谁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