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在旁边连连点头：“九条姐姐的尾巴！是九尾狐！看起来就很厉害！”
“这……！”夜白有些面红耳赤，但她随后又对着镜子转身看了看。
她忽得发觉，符不离做的好像并不只是将她的尾巴变多，她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也与先前有所不同。隐隐有些泛黄，眼角更是微微上扬，像是化了个淡淡的眼妆，颇有几分魅气。
早期对她身体的处理，其实有些粗糙，这一次符不离给与了她更多的魔力，也让她的身体能与狐狸身体更好的进行融合。她这一年来的修炼，本就已经适应了身体，符不离只是稍微推了一把，便让她从半魔人朝着魔物进化了一步。
至于尾巴的多少，其实和魔力毫无关系，但是一大丛尾巴，看着要比一条尾巴霸气许多。
“不好看吗？你要是不想要，我也可以去掉。”符不离道。
夜白摆了两下尾巴，这么对着镜子比了半天，随后看了看旁边的知春知秋，最后叹了口气：“好看，你要是喜欢如此，就如此吧。”
这样往后清理尾巴，岂不是多了八倍的工作量？！
只是魔力也提升了不少，这点损失倒是也可以接受。而且九条尾巴，也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爽快。
每条尾巴其实都比之前的一条尾巴要轻盈一些，似乎能用的力气也大一些，反倒感觉灵活了许多。唯一要说不太舒服的点，大概就是有点难以控制，操纵起九条尾巴来，感觉自己像是个章鱼，人类的身体反倒像是个点缀，有点尾巴重身体轻的怪异感。
她很清楚其他人获取魔力的难度，能有符不离这般帮她获取魔力，她走了太多的捷径。虽说这捷径也算是歪门邪道，并非正常修炼，可若真是正常修炼，又有几个人能到达这种高度。
她出门在外，很清楚实力能带来什么，这般不正常的提升方式，怕是又要惹得李向英他们嫉妒了。
“姐姐姐姐，九条尾巴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重啊？”知秋跟在夜白身后，用手在那胡乱抓着她的尾巴。
明明刚刚还一副敌人的姿态，这时候居然和她嘘寒问暖起来。
夜白道：“没有，是身体的一部分，不会觉得重。”
“将来我也要修炼出来九条尾巴，看着真棒啊。”知秋道。
“你怎么不去找桃桃，她不是最乐意做这种事吗？”
符不离摆了摆手：“她不一样，她用的是三尾狐狸的身体变成的魔物，当然只能有三条尾巴。”
“什么意思？我就不是了？”
“你还有可塑空间，你之前还勉强能算是半魔人，现在才被我彻底塑成魔物，等你适应了之后，就是九尾狐狸了。”
“……你把我变成魔物了？”
“哎呀，你之前就已经是了，但是那时候我不熟练，所以做的不够彻底，残存的一些人类残渣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有点四不像。你不觉得现在用魔力更顺畅了吗？而且受魔力的负面情绪影响也变小了哦？就算你想装作人类，现在也比之前要好装一些，因为你可以把魔力完全压制住了，不会像个半魔人一样，魔力毫无知觉的外跑。”
“半魔人和魔物有这么多区别？”
“额，也不是，就是因为你之前的身体有点……嗯，就像是我之前的身体一样，属于半成品。说是半魔人只是方便举例子而已，并不是所有半魔人都有魔力乱跑的特征。”
“这世上真的有九尾狐？”
“也许有吧？我没见过。”
“那你从哪里弄来的九条尾巴？”
“用你的尾巴复制的呀。”
“复制粘贴？”
“对。”
“还可以如此？”
“当然可以，把生出来的尾巴切下来，再用再生能力生出尾巴来，重复九次就得到九条尾巴了。”
“……那知秋不是也一样可以？”
“你不一样，你是姐姐，配得上九条尾巴。”
知秋也道：“是啊是啊，姐姐有九条尾巴，才像个姐姐。你看，知秋都认你当姐姐了，之前那一条尾巴，怎么配当知秋的姐姐。”
“你是不是知道尾巴多很碍事才这么说的？！”
知秋眨了眨眼睛：“尾巴多怎么会碍事呢，也就洗起来麻烦些，下雨挡不住，容易蹭上地上的泥浆，睡觉没法躺着睡，没法穿短裙，紧身衣兜不住要开孔，增加重量，举着尾巴很费劲，上厕所两只手没办法把尾巴都抱住等等而已啊。”
知春沉默了一下，也道：“对，很碍事。”
“不碍事！怎么会碍事呢！好看的东西再麻烦也不算碍事！”知秋道。
夜白一时只觉得有些恼怒，九条尾巴倏忽之间便炸开了，像是张开了身体的章鱼。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尾巴在自己身后好像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回头看了一眼，也有点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
完全张开的九条尾巴，像是孔雀开屏一般，占据了比她身体要大的多的面积。
“九尾狐的传说你没有听过吗，据说九尾狐都是很厉害的仙物。”知秋道，“我从小就听过九尾狐的传说，一直很喜欢九尾狐。据说见到九尾狐是祥瑞的象征，见到便能多子多福，而且九尾狐还很强大，很漂亮，曾经一位君主为了得到九尾狐，差点国破家亡，九尾狐能顶得上半壁江山呢。”
夜白道：“我听说过，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尾巴不是复制粘贴的吗？又没什么特别的功效！”
符不离小声道：“那个，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摘掉的啦，只是知秋一直在说继续加继续加，我才加的……”
“不能去！”知秋道。
夜白沉默了一下，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尾巴。
知秋猛地抱住了九条尾巴，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尾巴里，只露出来了一个脑袋：“你看，多美好！这才是我们狐狸最理想的状态！夜白姐姐，你也觉得很好看对不对！你看大姐也很羡慕你呢！你这样出去让那些男人看到，那些男人怎么可能把持的住！你只要把尾巴往他们身上一放，他们一定当场就沦陷了，谁能拒绝这么多尾巴！”
夜白看向了符不离：“你觉得好看吗？”
符不离连连点头：“好看！”
夜白依旧有些纠结，但看着镜子里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的知秋，她忽得觉得，这副模样莫名的有些温馨。
好像知秋是自己尾巴里长出来的小可爱一样。
而且，九条尾巴确实很壮观。
“那，这样也好。”夜白小声道。
“好耶！”知秋很高兴。
符不离微微扭了扭身子，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夜白用手摸了摸符不离的脑袋，略带嗔怪，略带宠溺地道：“就这么喜欢在别人身上乱动手脚吗？”
“没有乱动，我是真的觉得这样更好看，也更符合你的气质啊。你看，大家都喜欢你，你还是我小月饮楼的牌面，你可一定要足够好看足够帅气才行！”
“这样算帅气吗？”
符不离道：“当然！巨大的尾巴不帅吗！”
知秋道：“是啊是啊，很帅！”
知春道：“嗯，很帅。”
夜白忽得有些腼腆起来。
被这么夸，总难免会有点害羞。
可尾巴真的这么重要？自己是不是被这些魔物们带跑了什么方向？某种诡异的尾巴崇拜？还是某种特别的癖好？
总之，当她从地下室回到地上时，确实引起了众人一片惊呼。
“快看，是九尾狐！”
“哇，夜白，你好帅！”
“嗯，谢谢夸奖……”
九条尾巴不自觉地抖来抖去。
真是的，本来尾巴只是装饰，现在倒像是整个人成了装饰，尾巴变成了本体一样。
怪怪的。
但莫名的……又有种奇怪的成就感。
能同时御使九条尾巴，她可真是太厉害了。
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个小月饮楼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魔力，她居然会觉得变成魔物还挺自豪。
但是。
“原来夜白妹妹一直是九尾狐吗？一直藏着那么多尾巴一定很辛苦吧？”
“一直觉得夜白小姐倾国倾城，绝对是个能祸国殃民的奇女子，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原来夜白小姐是九尾狐妖！这就说得通了！”
似乎一直以来，九尾狐都在民间有着特别的意义？
“九尾狐！夜白你是突然觉醒了什么血脉吗？”就连李向英都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夜白苦笑：“尾巴变多了影响真有那么大吗？”
“那当然！发生了什么？你其实是九尾狐的传人？还是你突破了什么限制？你尾巴变多了，是也变强了吧？”李向英问。
“这……确实变强了。”
被这么问，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的尾巴只是被某个无良小猫娘复制粘贴出来的毫无意义的多而已。
只有九尾狐一类的话题，她不敢接，只是默默不语，留给众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符不离也很有成就感，九尾狐的身体构造和普通人还是有些差距的，能够轻易控制九条尾巴要极为灵活的身体才行，有三尾狐狸做参考，稍加调整就能让九条尾巴都能灵活运用。她已经对尾巴的掌控炉火纯青了。
她当然不吝啬于给夜白更多的魔力，让她拥有她所能拥有的最多的魔力，也是符不离的一点私心。魔化的程度加深，能拥有的魔力便能变多许多，尾巴的变多确实能让她身体蕴含更多的魔力，只要她多加修炼，将那些被堆积在尾巴里的魔力消化掉，她会成为一个更强的令牌使的。
当然，给她更多的尾巴也很难说没有私心，让她变成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主权的象征，她在告诉夜白，她拥有着她身体的绝对控制权，甚至比她自己还要多。
可这种私心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只是偷偷摸摸既觉得有趣，又有些不好意思。
知秋与知春对夜白的态度，在夜白尾巴变多后迅速迎来了反转。
显然知秋很清楚尾巴会带来哪些麻烦，不仅十分殷勤地帮夜白打理尾巴，还为她按摩身体，像足了乖巧的妹妹。
夜白却很清楚，符不离会为她多加这么多条尾巴的最大罪魁祸首，便是这位看起来可爱的小妹妹，所以即便知秋一直在献殷勤，也未能让夜白真的对她多么温柔客气。
可当夜白听闻了两位少女的生平之后，原本还有些介意神色，瞬间便凝重了许多，也对两位少女多表现出了几分温柔。尤其是当她知道两位少女原本就是少女之后，也对符不离略微另眼相看了。
两位少女的复仇计划如今还没有着落，即便年许许有心帮忙，找个别几个人也不是易事。
夜白倒是有些江湖朋友，回头帮她们打听打听，也许能打听到些消息。
而知秋倒是觉得夜白不必特别帮她们在意这些事，仇人是她们的仇人，能有消息当然最好，但若是她们自己能找到仇人，其畅快程度必然比借他人之手要来的有趣。
游玩了一天，入了夜。
夜白便住在了小月饮楼，她的那些江湖朋友，则被安排在了离月楼进行休息。
而也是到了夜里，符不离才忽然意识到，家里多了一个九尾狐狸意味着什么。
昨天刚刚开的洗发水，在她进入淋浴间的时候就已经空了。
粗略算下，四只狐狸精有十六条尾巴要洗，而她自己的尾巴毛发量比不过狐狸，却也没有少多少。
她默默打开了购物软件，搜索了一下宠物用沐浴露，欣然下单。
专业的事还是用专业的产品比较好。
而后，她又注意到下水口边上积累着厚厚一层白色毛发。
她将毛发捞起，用手揉了揉。
嗯，这可是狐狸毛，说不定能当成商品出售？这世上喜欢狐狸毛的人，应该有不少吧？
蹑手蹑脚来到三只狐狸精共处的房间，自下午打了一架之后，又为夜白加装了几条尾巴，三位少女的关系明显变好了许多。
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知秋正在用吹风机给夜白吹尾巴，而夜白在给知春吹，知春在给知秋吹。三位只要稍微侧坐一些，便能这般互相帮忙，直吹得白毛四处乱飞，想来明天收拾的时候，能收获一大层白毛。
家里本没有这么多吹风机，但显然无论是夜白还是知春知秋，都是带着电吹风机回到小月饮楼来的。她们显然都很清楚这东西对于狐狸的重要性。
能看到她们其乐融融，符不离倒是也有几分开心。
真好，小狐狸们关系也变得不错了，那边小兔娘们也不错。
这才是小月饮楼里该看到的东西啊。
“嗯？”
就在符不离打算蹑手蹑脚的离开之际，迎面忽然看到了淑月走来。
淑月也只是笑眯眯地道：“今晚不打算回家吗？”
符不离点了点头：“跟齐大哥说了今晚不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淑月提起了符不离的衣领，便将符不离拎去了地下室。
在外面作威作福的符不离，这时候也不过是个只会喵喵叫的小家伙罢了。
小猫娘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尾巴在被子里胡乱扭动，小手也在一张一合地踩着被子。
只等着淑月赶紧进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