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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黑,耳边渐渐连那嗡鸣声都消失。
无法呼吸的痛苦,尽头是意识慢慢沉溺。
意外的这一刻并不痛苦绝望,反而很安详。
可能是因为在意识在彻底消失前,感官带给他一丝泥土的味道。
他曾不知对谁说过,自己如果死了,一定要在棺材里铺满金币。
现在的他忽然想,只有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才是真正的安眠,灵魂才能去往安乐之地。
啊。
妈妈,我来了。
“呼哧!!!”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向上抽离。
果然,他是要上天堂的人。
“呼啦!!!”
一道汹涌的水流冲在他的脸上。
格雷森知道这一流程,人死以后都洗清身上的罪孽。
他感觉有些肮脏的东西正离开他的身体,而他也正在变得圣洁。
耳畔模糊的神音正在愈加清晰。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当然是靠眼睛,我只是看不见守护者,又不是看不见他,话说他怎么还不醒。”
“呼!!!!”
这是一道比之前更加汹涌的水流,击打在他的脸上,他有点承受不住。
能不能别往我的鼻子里灌!
神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吧。
话说我是不是没死!
“咳咳!!!停下!!!”
格雷森猛地睁开双眼,喉间滚动的怒吼尚未出口便凝固在了唇边。
黑暗之中。
一道朦胧的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身披一袭轻盈的白纱,衣袂无风自动,似有光尘散落,神圣无比。
脖颈间层层叠叠的宝石项链,闪烁着迷离的光彩,红如烈焰,蓝似深海,绿若幽林,每一颗都仿佛蕴藏着一种元素的力量。
他的双臂上缠绕着细密的黄金链饰。五指间延伸出的金丝如蛛网般精巧,在微光中泛着柔和的色泽。
小臂上覆着金丝软甲,其上镶嵌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变幻出梦幻的虹光,仿佛将整片星空都镌刻在了肌肤之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那两顶王冠。
一顶小巧精致,斜倚在耳畔,另一顶则庄严,悬于额前。
璀璨的宝石排列在一起,在光晕中流转出摄人心魄的华彩。
他的右手握着一柄权杖,通体湛蓝的宝石在顶端。
而左手却持着一只破鞋,鞋面磨损,鞋底开裂。
黄金面甲遮掩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那目光如亘古的星辰,既慈悲又冷漠。
权杖的蓝光映照在他的轮廓上,为那神圣的威仪镀上了一层虚幻的朦胧。
格雷森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存在,喉间的怒意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恍惚的释然。
“我果然……还是死了啊。”
他喃喃低语,释然地合上眼。
噗嗤一股水流。
他捏住鼻子。
噗呲一股水流。
实在受不了,格雷森睁开眼,用充沛的感情虔诚发问:
“我的罪过真的有这么大吗?”
星明放下那蓝宝石权杖,用一种无奈到不知该说什么的眼神看着他。
因那蓝宝石权杖不再散发出光芒,格雷森忽然注意到周围的景象有点熟悉。
天堂应该不会是地面铺满金币的庸俗之地。
同时他又向后一瞧,发现身后站着拉斐蕾尔。
她一手叉腰,同时有些嫌弃地甩着另一条胳膊上的泥巴。
在她的身后是一片黑色泥海,在里面还翻腾着一些金色的手臂,他认出那是守护者。
格雷森现在弄清楚这像神一样的家伙是谁了。
“你在哪弄到这身行头?”
星明的声音在黄金面具后有些发闷:“东拼西凑来的。”
说完他还给格雷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鞋,一只比手上的鞋更破的鞋,另一只是奇异的蓝色皮靴。
格雷森摘下自己的头盔,抠了抠耳朵里的淤泥。
耳畔的声音变得清晰,更有死里逃生回到现实的感觉。
“看的出是东拼西凑的。”
星明又转身给他展示了一下,背后还挂着一个盾牌。
格雷森有些不解道:“刚才那黑色球体是你召唤出来的吗?”
星明扬着手里的权杖和破鞋解释道:“是的,那是我的实验之作,你明白什么叫人造法师吗?”
格雷森捋着头顶的淤泥,不解道:“什么是人造法师。”
星明像是要拥抱圣光一样张开双臂,给格雷森展示那挂在他手臂上一串跟着一串的宝石首饰:
“只要对能量的流动理解够深,并且有足够多足够好的水晶道具,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能成为高阶法师。”
“你知道我是怎么弄出那个大泥球的吗?”
“我足足用了七件宝石道具!并且还需要相互协调,说到这里我必须跟你讲讲这破鞋的妙用。”
“它竟然能做出一个球!”
“你敢相信吗?一个圆润的球。”
格雷森想说我听不懂。
他只是一味地瞧星明那身价值连城的装备,忍不住吐槽:
“我觉得投胎投到法师家族,比这个前提条件更简单。”
“咚!!!!
两头怪物的一次碰拳,使得天花板都在震颤,让格雷森打了个哆嗦。
“我们好像不该聊这些,法师大人我们继续前进吧。”
星明对他道:“你先去那扇门后看看有什么东西,我觉得我有必要帮芬里斯一把。”
格雷森很是尊敬地说:“您真的能参与进那两头怪物的战斗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