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内地的某家房地产公司。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一步细化计划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眉头微皱,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上级严肃的声音:“赵承平,立刻暂停对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调查。”
赵承平以为自己听错了,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您说什么,暂停调查?为什么?” 他的声音中满是惊讶和不解,心跳也陡然加快。
上级的语气不容置疑:“高育良在休养结束后,被临时抽调参加中央巡视组工作,目前这种情况,调查必须暂停。”
一瞬间,赵承平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手中的听筒差点滑落。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高育良,参加中央巡视组工作?”
整个专案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气氛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不甘。
赵承平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繁华却又暗藏危机的城市,心中五味杂陈。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窗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个任命无疑让原本就艰难的案件调查变得更加敏感,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高育良这一招真是狠啊!” 赵承平在心里暗自咒骂。他太清楚高育良的意图了,对方正是在利用这个职务便利,构筑起一道更强大的保护网。中央巡视组的工作本就肩负着重大使命,代表着权威和公正。高育良置身其中,就像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妄图让所有对他的调查都望而却步,让那些可能浮出水面的腐败证据都被牢牢压制。
专案组成员们围坐在会议桌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当前的困境,声音中满是无奈和愤怒。一位老警员激动地拍着桌子说道:“赵队,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高育良逍遥法外吗?他现在可是借着巡视组的名头狐假虎威啊!”
赵承平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位成员,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冷静。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同志们,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我们必须更加谨慎行事。高育良既然敢迈出这一步,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现在要是轻举妄动,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整个调查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赵承平站起身来,在会议室内缓缓踱步。他的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应对之策。高育良这一着看似高明,实则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他越是急于用职务来保护自己,就越说明他害怕真相被揭露。
“我们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赵承平停下脚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目光坚定地说道,“从现在起,我们要更加隐蔽地搜集证据。之前对房地产公司的调查虽然暂停了,但我们可以从外围入手,调查与高育良有密切关系的其他人员,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同时,密切关注高育良在巡视组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他在那里也会露出马脚。”
专案组成员们纷纷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赵承平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另辟蹊径,将目光聚焦到那名收受来自香港巨额汇款的财务主管身上。他相信,在这看似严密的腐败链条中,只要耐心寻找,总能揪出隐藏的破绽。
赵承平坐在堆满案件资料的办公桌前,揉了揉熬得通红的双眼。他面前摊开的是财务主管在国内的各种信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仿佛是待解的密码。他深知,一个人的社会关系往往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能牵扯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王,你去把财务主管在国内的社会关系全部梳理出来,重点关注和高育良相关的人物。” 赵承平对着身旁的助手说道,声音虽有些疲惫,但却透着坚定。助手领命后,迅速投入工作,在海量的数据库和档案资料中仔细搜寻。
随着调查的推进,一条条线索逐渐浮现,可大多都毫无价值。就在大家有些沮丧的时候,一个新的发现让整个专案组为之一振。财务主管的妻子,这个一直生活在国内的女人,进入了赵承平的视线。
赵承平立即安排人手对财务主管的妻子展开 24 小时监控。
监控画面中,这个女人的日常行动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频繁出现的身影引起了赵承平的高度警觉。那是高育良司机的家属。
自从将目光聚焦在财务主管的妻子身上后,赵承平便亲自带队对她展开了密切的跟踪和监视。他太清楚这其中的风险和挑战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让背后的腐败分子察觉到危险而销毁证据、逃之夭夭。但他更明白,这或许是目前最有希望的线索了。
经过几天的不懈观察,赵承平发现财务主管的妻子每天都会前往同一个菜市场,而她在海鲜摊前停留的时间总是格外长。这个细节引起了他高度的警觉,一个女人为何会日复一日在一个海鲜摊前耗费大量时间?其中必定有蹊跷。
于是,赵承平蹲守在菜市场一个隐蔽的角落。此时正值清晨,菜市场里早已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新鲜的鱼嘞,刚上岸的!”“螃蟹又肥又大,便宜卖咯!” 砍价声也不绝于耳,人们为了几毛钱争得面红耳赤。摊位上的海鲜琳琅满目,活蹦乱跳的鱼虾在水盆里溅起水花,张牙舞爪的螃蟹挥舞着钳子,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海腥味。
赵承平穿着一件普通的藏青色外套,衣角有些褶皱,那是多日奔波留下的痕迹。他戴着一顶深灰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他的眼睛却透过帽檐的阴影,如同锐利的鹰眼,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海鲜摊。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这是他紧张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那个海鲜摊的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身材壮硕得像一头熊,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仿佛藏着无尽的力量。他的头发又黑又硬,像刺猬的刺一样凌乱地竖着。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寒意。他的双手粗糙而有力,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在处理海鲜时动作娴熟得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舞者。每当财务主管的妻子走到摊前,他总是热情地招呼着:“哟,嫂子,今儿又来啦!” 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生硬,像是戴了一张假面具。
赵承平注意到,摊主每次给财务主管妻子装海鲜时,总会把塑料袋系得特别紧,手法熟练又刻意。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塑料袋的边缘,一圈又一圈,仿佛在系住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第一天,赵承平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两座连绵的小山。这个女人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里,和这个摊主又有着怎样的关系?难道仅仅是因为喜欢吃海鲜?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但又都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他咬了咬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印,暗暗告诉自己要沉住气,继续观察。毕竟,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
第二天,情况依旧如此。财务主管的妻子在海鲜摊前停留了很长时间,和摊主有说有笑。赵承平远远地望着,心里干着急,那交谈的内容在嘈杂的菜市场里根本听不清楚。他的疑虑越来越深,感觉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皱着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身边的墙壁,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和墙壁诉说着心中的困惑。他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是想办法凑近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还是继续这样暗中观察?他知道,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整个案件的走向。
到了第三天下午,阳光透过菜市场的顶棚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肆意飞舞。
赵承平像往常一样紧紧盯着海鲜摊,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财务主管的妻子像往常一样走到摊前,和摊主简单地交谈了几句。摊主迅速地从摊位下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海鲜。和平时不同的是,赵承平敏锐地察觉到,塑料袋里似乎藏着一个小小的、方形的物体。他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眼睛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那个塑料袋,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当摊主把塑料袋递给财务主管的妻子时,赵承平清楚地看到,那里面确实藏着一个 U 盘。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一种兴奋和紧张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心中翻涌。这个 U 盘里究竟藏着什么?是腐败证据,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像是一群受惊的鸟儿四处乱飞。
赵承平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绝不能让它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他迅速起身,远远地跟着财务主管的妻子,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手中的塑料袋。
他神不知鬼不觉把袋子弄到手,回到警局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塑料袋里取出 U 盘,仿佛捧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赵承平拿到从财务主管妻子那儿获取的 U 盘后,深知其中的文件必定至关重要,极有可能藏着揭开整个腐败案件谜团的关键线索。
他立刻将 U 盘送到了技术科,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急切,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郑重地说道:“同志们,这东西可能是咱们的制胜法宝,务必尽快破解里面的文件!” 那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技术科的成员们也意识到此次任务的重大,他们神情严肃,原本还在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停下手中其他工作,围坐在电脑前,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准备全力攻坚。
技术科的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和鼠标的点击声,那声音密集得像雨点打在屋顶上。
灯光有些昏暗,昏黄的光线却将每个人专注的神情映照得格外清晰。科长李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烁了一下。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眼球上布满了血丝,那是长时间熬夜工作的痕迹。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输入着各种指令,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解开一个复杂的谜题。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心里明白,这次破解任务难度极大,文件的加密程度很高,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一旦出错,可能就会让这个重要的线索断掉。其他同事们也都全神贯注,有的在查阅相关的加密算法资料,纸张被翻得哗哗作响;有的在一旁协助李涛进行各种尝试,轻声交流着思路,生怕打扰了这紧张的氛围。大家都在为能尽快破解文件而努力,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肩负着揭开腐败真相的重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早已被黑暗笼罩,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像是瞌睡人的眼。
只有技术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座灯塔,给这迷茫的案件带来一丝希望。
经过几个小时的连续奋战,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文件解密成功的提示。李涛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憋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又兴奋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多日的阴霾。他大声说道:“破解成功!” 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整个办公室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相互击掌、拥抱,为这来之不易的成果感到欣喜。
赵承平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脚步匆匆,地面都被他踏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时而看看墙上的时钟,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在他心上扎了一针;时而望向技术科的方向,仿佛透过墙壁就能看到那边的情况。
当手机铃声响起,听到李涛兴奋地说文件破解成功时,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技术科,脚下生风,仿佛年轻了十岁。
在技术科的电脑屏幕上,赵承平看到了那一份份解密后的文件。他的目光迅速扫过,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原本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肉瞬间紧绷。
原来,里面竟是境外银行的加密账本。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交易记录,仿佛是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线索,每一条都可能指向腐败的深渊。
那些数字就像一个个密码,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承平凑近屏幕,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个代号 “青瓷” 的账户。这个账户每月都会定期收到某慈善基金会的汇款。
他的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慈善基金会本应是行善积德的组织,为何会与这个神秘的 “青瓷” 账户有如此频繁的资金往来?
赵承平站在办公桌前,手中紧紧握着那份关于 “青瓷” 账户和慈善基金会资金往来的调查报告。
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已然盘算好了下一步计划 —— 申请搜查令,对相关人员和场所展开搜查,以期将腐败的真相彻底大白于天下。
他快速整理好文件,正准备迈出办公室的门前往上级部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局长办公室秘书的声音,语气恭敬却透着不容置疑:“赵队,局长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赵承平微微一怔,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局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色凝重。他抬起头,目光与赵承平交汇,却欲言又止。
赵承平心中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走到局长桌前,挺直了身子,等待局长开口。
局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承平啊,现在情况有些复杂。你这边先暂停一下申请搜查令的事情。”
赵承平愣住了,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急切地问道:“局长,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关键线索,这时候暂停,之前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局长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下午纪检部门突然收到了匿名举报,说你三年前办理某经济案件时违规接触涉案人员。”
赵承平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仿佛有一记重锤狠狠砸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局长,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违规接触过涉案人员!
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阻止我们调查这个腐败案件!”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年前的那个经济案件,赵承平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起涉及多家企业的重大经济诈骗案,他带领专案组日夜奋战,克服了重重困难才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在整个办案过程中,他始终坚守原则,严格遵守纪律,每一个程序都经得起推敲。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举报。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坚守原则的好同志,但是纪检部门已经介入,按照程序,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这边的行动只能先缓一缓。”
局长拍了拍赵承平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安慰和鼓励。
赵承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清楚这是那些腐败分子的阴谋,他们在察觉到危险逼近时,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干扰调查。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更要将这些腐败分子一网打尽。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赵承平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起来。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沉思。
而侯亮平这边知道这个消息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成一个 “川” 字,手中的文件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赵承平被匿名举报的事情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感到无比沉重。那些腐败分子的手段愈发卑劣,妄图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搅乱调查的节奏。但他心里清楚,赵承平是怎样刚正不阿的一个人,这举报定是诬陷。可如今纪检部门介入,明面上赵承平的调查工作不得不停滞。
“绝不能让这些腐败分子得逞!” 侯亮平咬着牙,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沉思片刻,下定决心要顶着这如山的压力,让赵承平转为地下调查,继续深挖这错综复杂的腐败案件。
他拨通了赵承平的电话,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承平,你先转入地下,别露面。这案子不能停,我们得继续找突破口。”
电话那头的赵承平沉默了一瞬,随后坚定地说道:“侯局,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赵承平换上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便装,戴上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把自己尽可能地伪装起来。
他们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 骑共享单车跟踪高育良司机的儿子。这是目前他们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线索之一,赵承平心里清楚,每一个细微的举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腐败集团的阴谋。
清晨,城市还未完全苏醒,赵承平便早早地来到高育良司机家附近的街角,跨上那辆破旧的共享单车,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