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宫中
床榻上传来阵阵咳嗽声，伴随着咒骂声：“该死，那个贱人该死，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爹可是威武大将军，他……”
“阿嚏~~”
“阿嚏~~~”
伺候嬷嬷急忙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老爷也说了，陛下不是先皇，千万别去惹怒他，不然的话，就算战功赫赫也没用。”
贵妃裹着被子，咬牙切齿，那脸上怨毒的神情，看一眼就让人心惊。
“凭什么，不过是个质子罢了，谁不知道质子就是用来羞辱，也就陛下拿他当个宝，嬷嬷你说，陛下会不会真像传言那般，是个断袖之癖。”
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头看过去，见门口没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我的小祖宗啊，这话以后可别说了，被陛下听到会要命的。”
“您现在是先皇贵妃，也是少数活下来的嫔妃，好好在后宫安享晚年，不要去招惹陛下，这才是明智之举。”
看着明显不服气的人，嬷嬷苦口婆心道：“娘娘，老奴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别糊涂，陛下有多无情，您是知晓得。”
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白了，低着头，小声说：“好，本宫以后大不了，看到那贱人避开点，陛下总不至于，再来找麻烦吧。”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陛下来了！”
嬷嬷心里一紧，下意识站起来，简单交代两句，快步走了出去：“娘娘您好好待着，老奴出去接陛下，等下一定要管住嘴。”
封夙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太医。
贵妃见状，脸色缓和了不少，委屈道：“陛下，您可算是来看本宫了。”
“太医，去给母妃看看，可有什么大碍。”
“是，陛下。”
封夙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就那么看着她，眼底满是淡漠凉薄。
贵妃只是看一眼，迅速低下头。
片刻后，太医恭敬道：“回陛下的话，贵妃只是受了点凉，喝点姜茶暖暖身子，臣再开几副驱寒药就好了。”
“嗯，去开吧。”
“是，臣先下去了。”
等太医走后，封夙平静道：“嬷嬷将门关上，朕有些话要跟母妃说，还不快点去。”
嬷嬷急忙将门关上，犹豫了下，还是走出去，在门外守着，竖起耳朵听里面动静，生怕贵妃会出什么事。
封夙起身，一步步靠近床榻。
贵妃见状瑟缩了下，小心翼翼问：“陛下，您要做什么？”
“唔，没什么，只是提醒母妃一句，以后见到质子绕路走，不要让朕在看到，今日的事再发生，明白了嘛。”
“……为何，他不过是个质子，陛下对他就这般看中，为了他落本宫面子，别忘了他可是大乾人，不是我们东临人。”
封夙淡淡扫了一眼，平静道：“那又如何，以后她会是东临人，这辈子都会是，不想死就别去招惹她，不然后果自负。”
贵妃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看着他：“陛下，您对他难道是，不，这怎么可以，您是要毁了东临嘛。”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甩过来，脸被打偏一边。
“闭嘴，当初没让你殉葬，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若是不识好歹，母妃可以去陪父皇，毕竟你可是他，生前宠爱的妃嫔啊。”
那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贵妃僵硬转过头，疯狂摇头：“不，本宫不去殉葬，我爹是威武大将军，我是爹最宠爱的女儿，陛下若是敢做什么，我爹一定会。”
封夙扯了扯嘴角，哑然失笑：“会怎么样，为了一个女子，跟朕公然对抗不成，大将军身后可是有无数人，他可没这个胆子。”
“至于你，真殉葬了，外人也只会觉得，贵妃娘娘重情重义，谁会怀疑，谁又敢说呢。”
看着她吓得惨白的脸色，封夙平静道：“最后一次提醒，在后宫安分守己，不得对其他妃嫔出手，不然你就去殉葬。”
说完后打开门，快步离开贵妃宫殿。
嬷嬷弯腰行礼，等人走远了，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小跑着进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小主子，叹了一口气：“娘娘，日后别这样了。”
“陛下就是个疯子，将军府招惹不起，再说还有二小姐在，您若是真出事，将军府会伤心一时，但很快会遗忘您的。”
“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贵妃捂着脸痛哭，哽咽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以前，我是父亲最宠爱的嫡女，堂堂皇贵妃，现在居然被如此作践。”
嬷嬷叹息一声，安慰道：“娘娘，其实陛下对您还算不错，您每日吃穿用度，都跟从前一般无二，只要别去惹陛下。”
“后半辈子，足以衣食无忧，安稳度过晚年了，也没有妃嫔能害得了您。”
“……也是，皇后那个贱人，自以为算计了一切，最后还不是，被陛下给弄去殉葬了，本宫才是最后的赢家。”
贵妃想到这里，振作了不少，深吸一口气：“嬷嬷，本宫知道了，以后一定安分点，先皇都不在了，那个贱人也不在了。”
“本宫还能争什么，也没什么可争了，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算是逍遥快活。”
嬷嬷见她能想通，很是欣慰，端来水拿着帕子，小心翼翼敷着。
“娘娘能想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事。”
*
封夙回到寝殿，看了眼屏风后的身影，坐在桌前，继续批着奏折，不知什么时候，身前落下一片阴影。
云鱼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眼神清澈看着他。
“来，吃点宵夜再批折子，一直忙干活，不吃东西可不行，身体怎么能扛住呢。”
这位以后，可就是她在东临，能抱上的最粗大腿了，可是要认真对待，只要大腿抱好了，以后想干啥都有人兜底。
封夙笑着点头，拍拍身边位置：“过来做，一起吃。”
云鱼看了眼，他身旁的位置有些迟疑，太近了吧，这要是坐过去，两人挨着不会有事吧，等等，两个男人能有啥事。
断袖……应该是传言，别自己吓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