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桑首领他们的恐慌,丝毫没有影响到盛欢。
盛欢这边,她已经呼呼大睡。
与此同时,哲哲福晋蒙古包里。
哲哲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福晋……”阿纳日替她盖了盖被子。
哲哲却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一样,“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她眼里带着明显的红血丝,神神叨叨:“阿纳日,我总觉得,贝勒爷对海兰珠,很不一样……”
这种恐慌,她从来没有过。
“福晋……”阿纳日见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住的慌:“那我们该怎么办?”
哲哲心慌中,脑海里突兀的蹦出来了两个字:分宠。
——
皇太极蒙古包里。
皇太极回来后,美美的洗了个澡。
他手中揣着那粉色手帕,甜蜜的进入了梦乡。
他好似……做梦了。
梦中。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暖乎乎的阳光下,三个稚童正追着蝴蝶跑来跑去,欢声笑语。
“慢点跑,别摔了。”
轻柔的女声响起。
皇太极直接被她吸引,目光炯炯的看向她。
女子若有所觉,她微微抬眼。
然后,皇太极便看到了一双漾着笑意的杏眸,还有女子脸上,那栩栩如生的花瓣胎记。
是海兰珠!
皇太极下意识大步过来。
女子显然也看到了他,杏眸浅浅弯下。
“皇太极。”
皇太极的心,飘起。
三个稚童好似也看到了他,同时抬眼。然后,兴奋的冲来:
“父汗!”
看到他们,梦中的皇太极很奇妙的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
他和海兰珠的孩子。
皇太极还没应,下一瞬,就从梦中醒来。
“贝勒爷,现在天色还早。”苏日勒守夜中,听到动静,快步过来:“您要不要再睡会儿?”
皇太极摇头。
他眼里心里,还是梦中的一切。
男人拽紧手中的手帕,唇角翘起,起身。
“更衣。”
——
翌日,盛欢醒来,梳洗打扮。
“格格,四贝勒过来了。”
托雅快步跑进了蒙古包里,告诉了自家格格这个消息。
“来了?”盛欢抬眼,有些不太确定:“那么早?”
“是啊。”托雅也很惊讶:“四贝勒正在外面。”
——
蒙古包外。
盛欢出来时,就看到了迎着晨露拿着一捧黄花的男子。
男子身形格外高大。此时,他收起了在战场上的锋芒,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看起来格外的温柔,铁汉柔情中,又光风霁月。
“海兰珠。”
皇太极一眼就看到了自带香风的女子。
她一出现,空气都变甜了。
“你…”女子唇瓣微抿:“怎么来了?”
“我早上习惯起来晨武。”男人许是刚锻炼,身上带着热气,声音却很是温润:“正好经过这边,给你带了些晨食。”
“是一些糕点。”
他连同鲜花一起递了过来。
女子眼睫微颤,眼尾泛起了红晕。
最终,她到底,还是伸了手过来。
只不过,或许是紧张,她的指尖,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男人的手心。
两人都是一阵颤栗。
女子率先退后,她面上的轻纱吹拂中,划过了男人的手臂。
留下了酥麻,难耐。男人手指狠狠蜷缩。
“皇太极。”
女子捏紧手中的鲜花,唇角抿开了一抹弧度,笑意从眼睛里泄出,柔软又干净。
“谢谢你。”
男人嗓子眼一瞬间很痒。
“你喜欢,就好。”
两人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多余的动作,可周身的氛围,却是谁也融不进去。
——
哲哲蒙古包里。
“福晋,下人说,看到贝勒爷往海兰珠格格那边的蒙古包去了。”
哲哲大早上的起来,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当真?”
阿纳日艰难的点头:“是往那边去的。”
哲哲陷入了沉思,半晌,沙哑着嗓音开口。
“嫂嫂她们,之前可是一直想让大玉儿嫁给贝勒爷的。”
她一顿:“他们就没有什么想法?”
虽然这次在科尔沁没待多久,但哲哲也看出来了博礼福晋她们,好似并不太喜欢海兰珠。
她巴不得,博礼福晋她们闹,最好,把这婚事闹掉最好。
“福晋,博礼福晋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下人。
哲哲眸色一暗。
虽不知道博礼福晋突然过来是为什么,但……
她总觉得,或许是嫂嫂她们,同样,也坐不住啊。
——
博礼福晋进了哲哲蒙古包里时,就看到了哲哲的精气神不太好。
哲哲也一眼,就看到了博礼福晋眼下的青黑。
“嫂嫂怎么大早上的就过来了?”
“这不是为了海兰珠的婚事。”
“哲哲,你可知道日子定了什么时候?”
博礼福晋想要笑,但显然笑不出来,以至于脸色看起来很是怪异。
“嫂嫂是要和我商量海兰珠和贝勒爷的婚事啊。”哲哲像是看不到她的欲言又止,自顾自点点头:“这婚事的日期,恐怕我是做不了主的。”
“为何?”博礼福晋让自己沉住气。
哲哲状似无意:“贝勒爷说过,他要自己做主。”
说到这里,哲哲的心也不再轻松。
她强笑道:“看来,贝勒爷还是很在乎海兰珠的。嫂嫂也是,海兰珠国色天香,之前怎么不让她出来见人呢。”
博礼福晋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
海兰珠小的时候就是美人胚子,长大了自然不会差。以前她脸上的伤什么样,博礼福晋其实也有些模糊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之前海兰珠更是用头发、面纱遮住,琪琪格常年说海兰珠毁容了很丑,她听得多了也这么觉得。
可没想到,她脸上确实还有那个疤。但是,上天好似格外的钟爱她,她脸上的疤,不像疤,更像美人妆。
哲哲叹了口气,不动声色拱火:“只可惜了,玉儿和贝勒爷没缘分了。”
哲哲见博礼福晋这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对她跟海兰珠的关系又有了一层认知。
博礼福晋果然沉下了脸。
“哲哲。嫂嫂实话告诉你。海兰珠性子乖张,她进了四贝勒府里,绝不会和你亲近。”
哲哲预感到博礼福晋话中有话,按捺住:“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博礼福晋一字一顿:“玉儿和你,才是同盟。你和四贝勒提提,让玉儿也嫁给他。”
哲哲眼中幽光一闪而逝:“嫂嫂看重我了,我可做不了贝勒爷的主。”
“你不帮玉儿?”博礼福晋盯着她。
哲哲没说话。
博礼福晋看明白了,甩袖离开。
刚抬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不明情绪的声音。
“听闻海兰珠身子不好,嫂嫂可得替海兰珠调理好身子。要不然出嫁当日,新娘出了事,迎亲队伍可就白跑一趟了。”
博礼福晋脚下一顿,随后,大步离开。
阿纳日见博礼福晋走后,端上来热茶:“福晋,您说……她们……”
哲哲翻着手中的首饰,并不言语。
她只希望博礼福晋聪明一点,到时,木已成舟。能除掉一个劲敌不说,大玉儿替嫁进了府里,贝勒爷也不会待见。
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嘛。哲哲唇角勾起了抹轻松的弧度。
别让她失望啊,嫂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