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勋当中,定国公府入主皇室之后,秦叔同、牛天机、韩世道三人晋升为国公,秦叔同地位最高,牛天机与皇帝关系最为亲密,而韩家也如烈火烹油。
自古以来,西北为养马之地,乃是中华民族政权的最大威胁,自匈奴犯边,到五胡乱华,到拓跋崛起,都是中原政权的心头大患。
不过对于武将来说,战争却意味着机会和富贵,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对外作战,才可能登上权力和富贵的巅峰。
太平盛世,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武勋不但很难登上高位,反而可能处处受到打压和排挤。大夏国就是一个典型例子,文官当道,武人地位低下,导致除了中央军还有较强的战斗力外,地方上的厢兵没有任何战斗力,一击即溃!
大明建立之后,成祖皇帝赵辰设立军机处,由秦逵、牛天机、韩师道等公侯挂帅,重大军情皇帝亲自处理,这确保了皇帝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也保证了军队的地位。
武威公秦逵当然知道皇帝的用意,自己的儿子秦逵和陛下感情很深,把自己的儿子放出去独自带兵,算是对秦家从龙之功的奖赏,可谓皇恩浩荡。
这些天武威一脉的勋贵们前来秦府络绎不绝,让秦叔同很是不安。历代朝廷文官都不能串联,更何况是武勋。但是秦逵年轻,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忌讳。儿子虽然和陛下情同手足,但天威难测,秦府绝对不能踩踏红线,这也是秦家多年的规矩!
你可以自成一系,但不能结党营私!
秦逵前往武威,确实需要组建自己的班底,保持军队的战斗力,但也要做到一个平衡二字,不能给人以口舌,让陛下忌讳!
这天,秦逵在府中接见了十多个武威一脉的将领,熟人见面十分亲切,推杯换盏之中,秦逵许下了不少承诺,这些将领一直到秦叔同当值回来拜见了一番才离去。
秦逵酒性上头,豪情万丈,这一次自己前往武威,经营西北边陲,这是辰哥儿对自己的信任。想想马上就要对西北拓跋用兵,进而进攻西域,甚至攻打更遥远的国家,秦逵就莫名的兴奋。大丈夫当横刀立马,驰骋沙场,立万世之功!
“少爷,老爷请你前往书房问话!”秦叔同的一位老家将前来通知。
“好的,我马上去!”
秦逵心情愉悦地跟着老家将一同去书房见父亲大人。
“少爷,老爷的脸色不好,你可要小心!”老家将低声道。
“老沈,老爷有何不快,可是朝廷上有什么难事?”秦逵不解地问道。
前不久父亲晋升武威公,这两天自己又领了西北大都督的职务,秦府可谓风光无二,父亲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这,可能是老国公对少爷这几天的行为不太满意!”老家将嗫嚅道。
“什么?我?”秦逵神情一愣,自己这几天都忙晕了,不仅仅是准备出行的事情,还要接见一伙武威系的将军,父亲大人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逵酒性上来,满不在乎地来到了秦叔同的书房,踏入书房之后,只见父亲背身而立站在书房之中。
“父亲大人找我何事?”
“孽子,你给我跪下说话!”秦叔同语气威严地道。
秦逵微微一愣,还想解释一番。秦叔同大怒:“你腰杆子硬了是吧,给我跪下!”
秦逵被吓了一大跳,父亲对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严厉,顿时酒被吓醒了一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父亲大人,孩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秦逵心底还是不服道。
“你犯了什么错?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这几天天天与将领们混在一起,封官许愿,这是你能做的事情吗?这是陛下皇恩浩荡,不与尔等计较,要是在前朝,秦府早就被文官们告倒,你的脑袋也早就在乱坟岗喂狗!”秦叔同厉声道。
“这!”
秦逵的酒立即醒了,他脸如死灰,眼睛发直,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他本来高扬的头颅不由得苟到了两腿之间,不敢发声。
“如今我们秦家出了一个国公,已经是皇恩浩荡,现在陛下念及旧情,把你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更要谨言慎行,出不得一点差错,你可明白!”秦叔同声音变得尖锐起来道。
秦逵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如今也二十五了,在古代已经很成熟了,在京城的这些年也见识了前朝的争斗,官场之上多是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将灰飞烟灭。
他娘的,确实是自己大意了,这些小瘪三,差一点就被他们害死了。
“父亲大人,是孩儿错了,你惩罚就是了!”秦逵垂头丧气地道。
秦叔同叹了一口气道:“孩子,身在官场,尤其是我们勋贵之家,一定要谨小慎微,千万不要犯天家的忌讳。只要我们忠心耿耿,自然可以富贵绵延。一旦让天家忌讳,不要说富贵没了,顷刻之间就是杀身大祸,你可记住了?”
秦逵声音有点发抖道:“孩儿记住了!”
“嗯,念你是初犯,陛下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这一次会原谅你的,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下不为例!”
“孩儿保证不会了!”
“好,未来两天闭门谢客,整理好行装赶紧滚出京城前往武威,一路之上不准停留,更不许骚扰地方,记住了!”
“孩儿明白!”
“还有,明天你推荐的名单,武威的将领十人中只能出现两三个人的名字,可记住了?”秦叔同严肃地道。
“记住了,父亲大人!”
秦逵挨了秦叔同的一顿猛批,一身冷汗地出了书房。他虽然是个大老粗,但秦叔同的一席教诲,他倒是听进去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他和赵辰虽然关系莫逆,但如今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君臣之间天然的鸿沟摆在面前,他到底还是个臣子,赵辰能够把炙手可热的大西北总都督的位置给他,已经算是顾及感情了,他不能得意忘形!
之后两天,秦逵闭门谢客,谁也不见。紧接着他拟定了一份前往武威的将领名单,其中多有京师各山头派系的将领,呈给成祖皇帝赵辰过目,据说赵辰看了龙颜大悦,封赏了秦逵一个妾室的诰命!
牛天机、韩世道两位国公也是明白人,早已经和秦逵是一个想法,在聪慧绝伦的当今陛下面前,绝对不要耍小聪明立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