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警人员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号码归属,听着电话里报警人讲述的地点,手都已经预先落在对应的接线操作键上了,但是听着对方后面讲述的案情内容,她不自觉的将手移位到了直线上报的方向。
反应过来就算明知是要并案调查也不该是她一个接线员来做主导,又按部就班的挪了回去。
港区六本木与麻布十番之间的某个居民宅内,原本被预约上门处理业主客诉的物业人员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自持,同时视线不断向外张望,直到听到了门外猛踩刹车后轮胎与地面发生的剧烈摩擦声,这才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推开了门。
视线向外轻瞟了一眼,确定停驻在门外的是警车,穿着一身规整西装的中陈崇央本能的挂起一副营业式微笑,看的后藤一辉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该说他热爱本职还是该说他分不清场合。
村上和五郎同样扫视了下这人身上的着装,确认确实是对应物业公司的定制西装,且穿着表现非常合身,这才开口道:“你就是报警人吧,看到了什么,现场在哪?”
中陈崇央直到进门前都还维持着职业微笑,进门后立刻转变成符合境况的悲悯:“我是帮忙报警的,家属在客厅,现场在楼上,大概是被置用作书房房间。”
后藤一辉看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做派,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中陈崇央看的一清二楚,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像是刀刻斧凿一般稳如泰山,不露一点纰漏。
村上和五郎嘴上说着:“劳烦带路,我们先看一下现场。”等人先一步走在前方,手在后面怼了下一旁的同事,“自己是因为什么还升不了警部心里没有数吗?还不知道反省,想在警部补的位置待多久?”
后藤一辉作为职业组警员,本来按照规矩经过三个月初级干部课程学习和9个月的警察署实践后自动晋升为警部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条本是明文规定的规矩,为他一个人“让了路”。
是啊,什么原因呢?
自认兢兢业业为霓虹政府缴纳税金,却在一年前“没来由”得到了一份被无端探查消息的住友财团对此或许也不太清楚,只觉无辜。
……
再次接到野口大树的调用电话时,狩野相奈有点后悔上次还没有现如今这么名正言顺的境况时,没直接把这位以权谋私调查平民资料的警察投诉上去。
看着简讯上的地址,狩野相奈放下筷子,看来当初对方还不止是简单查了一下联系方式而已呢。
“相奈?”看着碗中剩下的食物,小松瞳关切询问。
虽然这会儿身上没穿着外套,狩野相奈还是抬手点了点前襟此时空置着的位置:“附近出了个案子,找我去给做个确认。”说着就站起了身。
“这么急吗?”
人已经走到门口抓起外套,“说是可能跟之前九菊一流的那个案子有关,离着不远,早去早了。”
小松瞳眼看着大门关上,转头看向餐桌旁同样离着不远的这位成年男人。
狩野忠明:“……”
他也不知道啊,自从戴上徽章,没接到过官方委托呢。
楢业宅,狩野相奈看着路边略显醒目的警车,抬手摁响了门铃。
中陈崇央非常自觉的快步下楼,住户太太此时还沉浸在丈夫离奇死亡的悲痛中没醒过神,他不出来就没人能给开门了。
虽然如果有那个必要的话,狩野相奈并不需要帮忙开门才能进门。
将要出口的询问在看到那枚官方徽章的一秒完全清空,抬手向内做指引状:“您请,现场在……”
狩野相奈点了下头以全礼貌,没等人说完径自上了楼。
关上门,中陈崇央同样点了点头,果然是有能力的特殊存在,很合理。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是不是前面来的警察已经透露了信息。
思考了一下,中陈崇央没有再跟着上楼,看了眼沙发上呆坐着的那位衣着光鲜的女士,决定还是在楼下看顾好自己的衣食父母。
看到房间里的两个活人竟然还是“熟人”,狩野相奈有些意外的抬了下眉。
后藤一辉则先是一愣,觉得有些熟悉,回想了一会儿才唤醒了记忆,脸色陡然一黑。
这一年的警察署实践中,他也碰到过不少难缠的“对手”,但是借由威胁警务人员的,终究还是少见。
虽然,那时也是他们试图诱供在先。
村上和五郎比起后藤一辉要多吃了大几年警察这碗饭,不分轻重威胁警察的他见过不少,但不是凭借家世而是抓住纰漏有效威胁的还真不多,眼见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口,他只好担起说和的责任:
“野口只说这类‘奇案’需要给我们申请一位特殊外援,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听着自己的带教师父说着这些场面漂亮话,后藤一辉牙酸的眼角直抽,却不知这副苦相全给狩野相奈供了乐子。
收敛起言辞中的攻击,语气中甚至还带了几分笑:“能责相倚,抛不开的。”抬手抚上黏贴在墙边的红线,“这番布置得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
“那凶手有没有可能在半天之内再次复刻出另一个现场?”村上和五郎追问道。
狩野相奈皱起眉,感应着红线上残留的气息:“这个人实力一般,不过半天时间,也足够了他再弄出个两三个了。”
村上和五郎眼神一厉,迅速拨通了野口大树的电话,而在另一边的现场,土御门研悟刚刚进门就道:“这次动手的与上次不是同一个人。”
哎?
野口大树有些尴尬的举着电话:“土御门先生,港区那边还发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现场。”
土御门研悟看他一眼,接着自己没说完的话题:“这次的凶手比上次那人要强得多,绝对不是一个人。”
“……那另外的那个现场,要不然您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