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病房内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你是被推下去的？”顾谨言冲过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余川？就是你的那个垃圾前男友？”
姜中玥点了点头，将那天自己在咖啡厅遇见余川的事情和她们说了一遍。
随后她又道：“其实本来我是真的没打算和他多纠缠的，所以我也没和他多说几句，就直接离开了，但是不料他却直接恼羞成怒了，这么报复我。”
顾慕芸恍然：“怪不得你昏迷期间我见到他来过，鬼鬼祟祟的，当时虽然我怀疑但是没往这方面想，原来他是心虚了！”
是啊，但凡给谁，也不会想到余川是因为愧疚才来将中也的病房外边偷窥的。
“我不会放过他的！”姜中玥愤声道，“我不去招惹他，他竟然还来招惹我，将我还成这幅样子，我一定……”
情绪太过激动，姜中玥没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吓得姜母赶紧给她顺着气，好心安抚道：“爸妈也不会放过他的，放心。”
因为剧烈咳嗽，姜中玥眼中都蓄满了泪水，看起来波光盈盈的，更是让人心疼极了。
姜母在南城的时候，不是没见过余川，那时候觉得还算是个正直的小青年，但是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将她的宝贝女儿害成了这幅样子！
她女儿当初真是造了孽，才遇到这么个渣男！
姜中玥吸吸鼻子，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青春，真的是喂了狗。
她看向顾慎行，从他眼中，看到了明明白白的心疼。
“我的事情都已经昨晚了，以后我就在京城陪着你。”顾慎行温柔的声音给了姜中玥莫大的力量，“放心，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姜中玥抿唇，连连点头。
晚上，顾慕芸和顾谨言从医院里边出来。
本来顾慎行还想在那里陪着姜中玥来着，但是被她给赶出来了。
姜中玥说顾慎行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憔悴太难看了，让他回去休息。
本来听到第一个形容词，顾慎行还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但是第二个形容词一出来，就有点儿挑战他的忍耐力了。
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在姜中玥面前不是帅帅的形象。
于是顾慕芸将顾谨言和顾慎行送回了顾家大宅，自己则驱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开去了皇朝。
问了前天的工作人员，得知于祥今天刚好在，于是她直接上楼找于祥。
彼时于祥正在打电话和别人说话，顾慕芸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着。
“听这语气，似乎进展得不太顺利啊。”见于祥挂断了电话，顾慕芸这才淡淡开口。
于祥讪笑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被您发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您交代给我的那个任务我确实是遇到些问题，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办妥的。”
“哦？这个楚轩真的这么神秘？”顾慕芸眉梢一挑，“龙帮的势力这么大，竟然还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要么就真的是一张白纸，要么就真的是背景势力太大了。”于祥十分诚实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人呢。”
刚好，于祥的这两句话，还真的启示了顾慕芸。
一个灵光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顿时，某个想法拨开重重迷雾，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一张白纸？那是不可能了，必然是背景势力太大。
而最近她所接触到的背景势力比较大的……
“你去查最近洪帮的活动轨迹。”顾慕芸道，“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人和洪帮有什么关系。”
“洪帮？”于祥愣了。
最近是有消息一直往耳朵里钻，说是洪帮已经开始有活动了，不过他着实没将这个人和洪帮联系在一起。
但是顾慕芸既然开口了，她说的话他必然是要认真贯彻落实的。
“好。”于祥点头点头在点头。
“还有我之前让你盯着的刘建良，他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
于祥颔首：“有的，小姐，他来过皇朝几次。”
“哦？”
顾慕芸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刘建良居然还敢出入这种地方。
“不过他一般都是中期到场的，而且捂得严严实实的，十分低调，若不是小姐让我盯着他，我也不会猜到是他。”于祥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给了顾慕芸，“而且请他过来的是他的好友，走的是私人账户。几人在包厢里从来都是要些饮品就罢了，连歌都不唱，更没有小姐进去作陪，所以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啊，顾慕芸了然，怪不得刘建良这个时候还敢来这里，感情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过来的，绝对不会惹人非议的那种。
毕竟皇朝身为一个夜总会，但是却是正规经营的场所，而且是高档和豪华的代表象征，平时会有不少人来这里谈生意之类。
“那和刘建良交往的那些人，都查过了吗？”
“查过了，都是正经老实的生意人，查不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来。”于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慕芸的表情，看她会不会有什么不悦。
于祥觉得自己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顾慕芸这么器重自己，他好像……
并没有给她提供出什么有用讯息来。
顾慕芸思忖，于祥只能看到她冷峻沉静的半张脸。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顾慕芸，表情沉重而严肃，很容易给人带来威压感，让他不由得放慢了呼吸的速度。
“知道了。”许久过去，顾慕芸才吐出三个字，从沙发上站起身，“继续盯着。”
“是。”
“过几日我要去马来给乔爷庆生，你想不想去？”
闻言，于祥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为龙帮的一份子，他只见到过乔夜，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龙帮的最高层了，他竟然还有机会可以见到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乔爷？
“去吗？”顾慕芸又问了一遍。
“如果……如果可以的……的话，我当然想去了。”于祥因为太过激动，说话都不由自主地结巴了起来，“太感谢小姐了，我从未想过还有这个机会！”
顾慕芸轻轻勾唇一笑，不语，出了包厢。
是和她爸妈学到的，要想让手下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那便一定要对他们好，满足他们的欲望和需求。
站在电梯里，顾慕芸拿出了手机，随意看着新闻。
电梯停在了某一楼层，顾慕芸也没动，屋子靠着电梯壁看着手机。
突然，一个阴影罩在了她的手机上，顾慕芸不由得抬起了头。
目光在这人脸上停顿了片刻，顾慕芸缓缓开口：“是你啊。”
她的声音凌冽而低沉，让人探究不出她的心情和情绪。
楚轩勾唇一笑：“顾大小姐似乎料到会是我？怎么一点儿惊讶都没有。”
“冤家路窄，当然没什么好惊讶的。”顾慕芸将手机塞回兜里，抬头看着他，“什么事？”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顾大小姐联络一下感情了吗？”楚轩反问。
其实他长得很文秀，干干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要是不带着这种邪魅的笑容，倒是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顾慕芸别过了眼，看向一侧：“这是皇朝，我的底盘，你胆子倒是不小。”
“那天唐突冒犯了顾大小姐，实在是抱歉。”楚轩笑着，脸上却没有一丝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今日不会如那日一般，我相信顾大小姐也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和我大动干戈。”
电梯到了一楼之后，顾慕芸一言不发，当先大步迈了出去。
楚轩跟在她身后，长腿很容易便可以跟上顾慕芸的步子。
到了皇朝外边，顾慕芸将脖子上的围巾系紧，楚轩伸出手搭在了她的围巾上。
“拿开你的爪子。”顾慕芸的话成功让楚轩的动作一顿，“否则我不介意替你剁了。”
楚轩愣神了一瞬，随后朗声大笑了起来。
过往的不少人都看向了这个方向，探究地想着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人这么高兴。
“是不是除了李骁旸之外，顾小姐对谁的接触都这么反感？”
“当然不是，分人的。”顾慕芸眨巴眨巴水漾的眸子看着他，“你这种人让人讨厌的，我当然是避而远之了。”
她很少会当着人的面儿说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但是这个楚轩，给她的印象和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轻浮而又毛躁，像是个登徒子一样。对于这样的人，她要是能摆出什么好脸色来，那才是对不起自己了。
楚轩倒是没有恼，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要是知道现在顾小姐会这么讨厌我，当初我真该换一种追求方式，不然真是适得其反。”
顾慕芸翻了个白眼，抬步就走。
她没有和这人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必要。
“顾小姐不是一直都在找人查我的身份吗？”楚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小姐陪我去吃个晚餐，我亲口告诉顾小姐我是什么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