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害死我？”
苏易闻言一愣，他皱眉问道：“孝慈，你看到了未来吗？”
姜孝慈的人才天赋里有一条【决策先知】，能让她在做决定时短暂预见未来的结果和影响。
“嗯。”
姜孝慈轻轻点头：“当我与他交流时，短暂看见了我心中作出决定后的未来...在我看到的未来中，我失去了先生。”
“失去...不是死吗？”
“或许比死还要可怕，我在未来里感受不到先生的存在。”
姜孝慈低声开口，声音沉闷，有些许心悸。
苏易闻言，一阵沉默。
他的内心浮现一股复杂的情绪，难以形容。
苏易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在无意中避免了自己的坏未来，排除了一个注定是错误的选项。
“那留下他，我就能活着？”
苏易深吸一口，姜孝慈摇头：“我没办法在同一件事情上频繁看到未来，如果杀了他会害了先生，那我就只能留下他了。”
“而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死亡后导致先生被牵连的动机和手段。”
姜孝慈微眯着眼睛，轻声开口：“已知我杀了他会间接害死先生，那么留下他也有多种未来走向，其中有两种需要我慎重考虑。”
“一种是，留下他，先生安然无恙。”
“二种是，留下他，先生依旧会被牵连至身死。”
“前者自是无需多虑，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觉得出现的概率很大。”
姜孝慈顿了顿，缓缓道：“先生，我之所这么觉得，是因为我在与他交流时并未发现他异常的举动，从对话、神态到行为，他的每一个表现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苏易皱眉，突然开口：“等等！你是觉得，他在有意配合你？”
“是的，他过于正常，反而就是不正常。”
姜孝慈淡淡点头，开口道：“新昌事件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切发展的都过于顺利了，按照计划预期...最多不到一周，我们就能解决新昌的混乱现状。”
“当然，我指的不是上面命令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其实在新昌，或者说是刘文博的身上。”
“身为指挥员，他无能为力拯救城市，我能理解是他个人能力的不足...但如果从整个新昌局势来看，他疯的恰待时机，总会是在他即将完成对新昌的初步团结时，就会突然发疯杀人。”
“最终，让新昌始终维持着混乱的现状。”
姜孝慈微眯着眼睛：“这里，是最大的古怪。”
“我也这么认为。”
苏易认真的点头，提出自己的看法：“孝慈，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大概率是什么特殊的天赋或者技能；我认为如果我们要避免未来的坏事，就得从刘文博身上入手找出这件事情的原因...”
“先生，我们不要深究。”
姜孝慈突然开口打断了苏易的话，她十分严肃的开口：“先生，您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是不是很像是一个诱饵？”
“一个混乱的城市，一个发疯的指挥员，上面下达的命令派来的强大的支援力量...那么，换做任何人，都会在此刻对刘文博身上的事情感到好奇。”
“所有人都会想到，导致他发疯的原因是不是某个天赋或者机制，出于对自身的安全需求，有能力的人都会想去探寻究竟。”
“这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姜孝慈声音沉沉的开口：“先生，您不觉得这像是一个捕兽夹，吸引着好奇的猫咪踩上去...然后被暗处的猎人一击毙命吗？”
姜孝慈的提醒，让苏易微微一愣，内心顿时一颤！
卧槽！
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刘文博身上发生的事情，任谁来了都会有这样的想法，顺理成章的就会在处理新昌救援工作的时候，顺带深入了解刘文博。
如果刘文博身后的人别有企图，那刘文博本身岂不就是一个天然的诱饵？
“先生，刘文博只是一个棋子。”
姜孝慈淡淡开口：“他背后的棋手很高明，我们甚至不能轻易去查他的身份。”
“不对啊！”
苏易皱眉，突然问道：“如果刘文博有问题的话...新昌这么多强大天赋者早应该出事了，像是陈寻他们不一直在探究刘文博发疯的原因吗？”
“先生，那是因为他们不够资格。”
姜孝慈摇头：“鱼太小了，棋手不想收网。”
“刘文博还活着，人们能不能找到他发疯的原因，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如果他配合，很容易查明真相；如果他装疯卖傻，谁都拿他没辙...至少我们没有看透人心灵的手段，如果刘文博自身还有什么特殊手段，我们根本无法辨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的意思是说，刘文博在物色一条更大的鱼...他盯上我了！”
苏易一惊，仔细想想的话，似乎暂时还没有哪条鱼能比得上全国排名第三的指挥员了。
若是仔细深入去想的话，刘文博背后的棋手可能掌握着类似于【寄生】一样的手段，有种能远距离影响人、且无法被察觉甚至是反抗的强制效果。
苏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刘文博身上的发疯机制给传染了，毕竟机制里的奇奇怪怪东西太多了，防不胜防。
这感觉很糟糕！
苏易心不断沉入谷底，一股久违的焦灼压迫感重新涌上心头。
姜孝慈似乎从苏易的沉默中感受到他的压力，不由得轻笑着安抚：“先生，我的猜测并非完全正确。”
“可能只是我想的太过复杂，刘文博身上的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或许他的发疯只是一些特殊或凑巧的原因导致的...”
“孝慈，这种哄小孩的话就不要说了。”
苏易苦笑：“如果我真这么单纯，我早死一万次了。”
大意，是每个人最大的敌人。
苏易宁愿把事情想到最坏，也不想因为自负而阴沟里翻船。
“你的分析，已经佐证出为什么刘文博会在某个未来间接害死我，甚至我们留下刘文博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苏易揉着眉心：“孝慈，我想不到好的办法，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
“用陆念心吗？”
苏易深吸一口气：“他是精神异能者，或许他能试探出刘文博的底细，至少看出他说的话是不是真假...”
这一刻，苏易突然明悟了。
他感受到陈大峰在面对自己时的感觉了。
这是一种，自身空有强大武力，拳头却打不到实处的无力感。
但他比陈大峰要好的是，苏易起码还有姜孝慈在身边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