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不能休息,就着温水啃了几个包子以后,上官若瑾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她从舅舅给大箱子箱子去了工具和专门的药剂。
先取了自己哥哥上官若璟的血,然后又让大哥去找些人过来验血。
“阿蛮,我和二弟是血缘最近的人,不能直接用我的血吗?”上官若瑜向妹妹伸出手,“用我的血吧!”
“别说是你,就是我和叔父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可以给二哥输血。”上官若瑾斩钉截铁地说道,“近亲之间,即便是血型一样,但是有可能会产生排斥。
失血过多,还可以通过输血把人救回来,但是一旦出现血液类的排斥情况,那就全完了。”
怕自己哥哥不相信,上官若瑾继续说道:“这些都是舅舅发现的,他送给我的医书里面都有记载。”
上官若瑜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妹妹,因此他没有再迟疑,而是快速出门,找人过来验血。
等到上官若璟那边输血后没多久,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吸也渐渐平稳了起来。
“二哥,可能会发低烧,到时候就用沾了水的布巾搭在他的额头,物理降温就好。”上官若瑾一边给原铮验血一边叮嘱道。
缘分还真是奇妙,上官若瑜没能给弟弟献血,倒是给原铮献上了。
因为哥哥的坚持,上官若瑾也就没有拒绝。
等到这位都输上血以后,这事情才告一段落。
看着自己小姐从刚刚开始就在揉眼睛,落月知道是手术时间太长了,那些强光伤了小姐的眼睛,立时便心疼地说道:“小姐,您先回营帐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有情况我随时去叫你。”
迷信的赵大夫连忙道:“呸呸呸!落月这话可不好说,没事的,大家都会没事的。”
上官若瑾以往都会说让赵大夫不要迷信的话,可这次她没有,反而是跟着点点头道:“嗯,他们都会好起来的。”
落月则是继续劝说道:“小姐,我送你回去休息!”
“手术成功只是开了个好头,术后护理也是很重要的。”上官若瑾摇了摇头拒绝了落月,“再等等吧,等过了感染风险最高的时间,我再休息。”
说完,上官若瑾寻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睡梦中,还皱紧眉头的原铮,她便想起了刚刚手术时的情景——这人不担心自己手能不能接上,却让自己不要怕。
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可是上官若瑾脸上却没有表露半分。
微微放松下来的她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按压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这一通忙活完了,她才有时间思考,之前埋伏的事情。
营帐内烛火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明亮了。
黄色的光晕照在上官若瑾的身上,倒是增添了几分暖意。
此时落月怕刚刚自己小姐没吃饱,便到伙房给她煮了一碗粥:“小姐,刚刚那几个包子,我看你吃得太快了,怕顶着胃不好受,你喝点粥吧!”
上官若瑾接过粥,因着是刚刚煮好,所以还带着热气。
粥未入口,透过着热气氤氲,上官若瑾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两个伤患——上官若璟、原铮。
前者的脸色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太多,而且眉宇间已经微微舒展开来了。
倒是原铮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就好像他在梦中还在经历一场恶斗。
有些不忍,上官若瑾走过去,安抚性地在他未受伤的肩膀处拍了几下,并且开口安抚道:“獒奴,放轻松,你已经安全了,好好睡,好好养伤吧!”
似有所感,原铮的眉头终于也舒展开了,和眉头一起展开的,还有他一直紧紧握住的右手。
“叮当!”一个金镶玉的玉佩处从他的手里掉了出来。
好在他的手没有还是放得比较靠里的,所以这玉佩没有摔碎。
“呀!他手里居然还藏着东西。”跟着上官若璟的落月很是惊奇,“这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吧!”
一边说,落月还一边观察自己小姐的脸色。
谁知,对方完全不关心这个玉佩。
上官若瑾只是拿边上的帕子给原铮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倒是个意志力坚强的,这样了还能一直握着玉佩。”
随后,她又拿起玉佩看了看道:“方?他身边有什么朋友,或者亲戚姓方吗?”
听到“方”这个字的时候,落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上官若瑾道:“小姐,可否让我看一眼玉佩!”
上官若瑾没有拒绝,把玉佩递了出去。
质地上乘的玉佩,用金子镶嵌的边,这边上还有不怎么容易发现的暗纹。
正面是一个“方”字,背面是一座山。
落月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这个玉佩的主人。
当年,霍青阳的妾室方芸娘就曾经当着上官若瑾和落月的面,亲手把那枚她的金镶玉玉佩挂在那个混蛋的腰间。
只是那个玉佩的背面是祥云图案。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看,这就是我和霍郎的定情信物,我们方家女子都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把这玉佩送给我们的夫君。”她还得意洋洋地靠在霍青阳的怀里,腻歪地喊了一声,“夫君!”
霍青阳虽然脸色不好,可是却什么解释也没给小姐,最后只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
那时的场面太深刻了,所以这枚相似的玉佩才能勾起落月的回忆。
但是落月也知道,这些年小姐对霍青阳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因此她没提这件事情,只说这是京城一户方姓人家的玉佩。
“京城啊!”上官若瑾沉吟了片刻后道,“原铮不是京城人士,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玉佩是从那个斗笠男身上拽下来的,
落月,现在去寻我大哥,把你知道事情说清楚,让他找人查查那户人家。”
“是!”落月马上就出去找上官若瑜了。
开玩笑,能让霍青阳、方芸娘倒霉的事情,她肯定要一做到底的呀!
而上官若瑾则是在军帐里守了一夜。
第二日昏昏沉沉间,赵大夫检查的声音吵醒了她。
她抬头,就看见赵大夫在查看原铮的伤处,并且还啧啧称奇道:“上官大夫的缝合手法果然精湛,这血管接得简直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