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说：“我在集团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办公桌就在王一腾办公室门口，苏娟娟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的，进去时什么样儿，出来时什么样，我最清楚了。”
贾勇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韩健说：“有人说，王一腾在俄罗斯的时候认识苏娟娟的，还是兰天磊把苏娟娟介绍给王一腾的。我开始不敢信这些传言。后来，我跟着一起去了趟黑撒那亚，在那里好多事都是我亲眼所见。”
贾勇问：“那兰天磊跟苏娟娟？”
韩健说：“应该也有事儿。”
贾勇说：“王一腾在巴西的时候玩得也很疯狂。“
韩健说：“可以想象得到。“
贾勇说：“现在的这些公司一把手就跟土皇帝一样，没有人管得了了。只要能给公司挣钱，干什么都行，简直就是为所欲为。”
韩健说：“问题是他给公司挣过钱吗？我只见过他花公司的钱。”
贾勇说：“季总走了以后，谁会是华艺国贸公司的总经理？”
韩健说：“你还操这个心？”
贾勇说：“我还是华艺国贸公司的客户，我怎么不关心呢？”
韩健直截了当地说：“形势不利于陈淑娜。”
贾勇说：“这总经理的位子都空了一年了，还没有一个定论吗？”
韩健说：“公司里都在传老朱要接季总的位子。可是老朱难以服众啊。斯洛伐克的那笔钱是周欢收回来的。这些年老朱没有做成过一笔像样的业务。“
贾勇说：“这么拖着，老朱的业绩就能改善了？“
韩健说：“你走的时候，马冬梅来公司了吗？“
贾勇说：“马冬梅？就是那个做羊绒的，跟魏振一起的？“
韩健说：“她是跟段云峰和何洪利一起进公司的。你应该有印象。她在老朱的业务二部，她的业务量算在老朱身上，对老朱的支持很大。老朱做华艺国贸公司总经理，业务上这一关能不能过，关键就看马冬梅的了。”
贾勇说：“她的羊绒业务量再大，还能大的过广西铅锌矿的业务量。”
韩健说：“人家说了，选总经理又不是选外贸员。不能单纯比业务量。还要比学历，比资历，比群众关系。业务量只是其中一项。”
贾勇哼了一声说：“这么设条条框框，明摆着是针对陈淑娜的。”
韩健说：“集团还搞了个干部选拔评价小组，王一腾是组长，周宇是副组长。有些事是周宇跟我念叨的。老朱说，广西铅锌矿的业务能做起来不是陈淑娜的本事，项目是公司给陈淑娜的，这个项目放到谁的手里都能做起来。”
贾勇说：“这不是胡说吗？季总原来要交给他，他不接啊。”
韩健说：“老朱不会承认的。论学历，论资历，论群众关系，一部的李炜经理和四部的黄经理都不比老朱弱。李炜经理一向谨慎，没想到还是栽在了徐建民的铸铁管件出口业务上了。他现在的包袱比老朱重，徐建民又不像马冬梅那样靠得住。他没心思争这个总经理的位子。
“黄经理的贵金属业务，效益不错，虽然贵金属行业管理政策可能变化，但至少现在他的业绩比老朱要强了不少。黄经理是个滑头。季总在的时候，老朱和李炜经理跟着季总一起成立了华艺国贸公司。季总怎么邀请黄经理，他都不参与。
“广西铅锌矿项目上马的时候，华艺贸易公司的财务报表不好看，从银行贷不出款来。他才带着贵金属项目从集团整体划转到华艺贸易公司，帮助华艺贸易公司改善了财务报表。让季总对他感恩戴德的。黄经理放出话来说，广西铅锌矿的项目能够成功，军功章上有他一半的功劳。
“不过，他对于当总经理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热心。你看他这么大的业务量，一个部门算上他才三个人。他手下两个兵，一个是胡兆宇，让他给派非洲了，还有一个是他自己从外面找来的。他不像老朱，对管人有极强的热情。但他把自己的那块贵金属业务掌控得牢牢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贾勇说：“我觉得现在选总经理，就是看谁跟陈淑娜对着干。李炜经理和黄经理都跟陈淑娜井水不犯河水。只有老朱从陈淑娜一进公司就找她的不是。拿陈淑娜在原来公司的事情说事儿。”
韩健忧心忡忡地说：“老朱现在就是盯着广西铅锌矿的事，他要在这里面找陈淑娜的不是。这里面的事情咱们都不知道。不知道陈经理在广西铅锌矿项目上有没有让人抓把柄的地方。“
贾勇问：“老朱这么做就是为了当华艺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呢，还是他就是要整陈淑娜。我师父对当官没什么兴趣。老朱要是当了总经理，他也需要像我师父这样的人给公司做业务啊。“
韩健摇了摇头说：“老朱好像不是这么想，他觉得陈淑娜的作用完全可以被取代。我从集团调到华艺国贸公司的时候，老朱找我谈了一次话。让我站稳立场，把屁股坐端。”
贾勇说：“这是老朱的风格。我在国内的时候，他也找我谈过。”
韩健说：“他还会找你谈的。陈淑娜的业务一部分在陆浩手里，另一部分就是在你手里。他觉得稳住了你们两个，陈淑娜的业务就可以全盘接过来。“
贾勇说：“他要是以为我和陆浩在业务上配合过陈淑娜，就能够取而代之那就想得太简单了。“
韩健说：“老朱说，华艺国贸公司的未来就在我们这一批外贸员身上了。魏振马上要去日本了，他的羊绒业务做的不错，他一直跟着老朱。老朱觉得魏振是他的人，在他最难的时候都没有离他而去。田雯雯在黑撒那亚，把邵燕的配额转口业务接了过去。你在巴西，做陶瓷和节能灯进口业务，现在的业务量最大。将来说不定还能把铁矿石业务做起来。我来之前，老朱嘱咐我，让我跟你谈谈。”
贾勇没有想到，韩健代表陈淑娜来参加谅解合作备忘录的签署，还在代表老朱跟自己谈话。
贾勇试探着问：“老朱让你跟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