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大小姐来了。”
宝月走了进来。
“让她进来吧。”祁遥估计祁珂也是为了选秀之事来的。
“那哥哥我先回去了。”祁垣垂眸，掩下眼中落寞之色。
“好。”祁遥点头，“他那边我也会让人敲打一二，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恩！”祁垣心又暖洋洋，压着兴奋应了声。
他出去时正好与祁珂打了个照面，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擦身而过。
“哥哥。”祁珂笑吟吟唤了声，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
“是为选秀的事吧？你不用担心，玟儿应该和你说了，哥哥会有办法的。”祁遥伸出手，示意祁珂过来。
祁珂身子忍不住绷紧，这是她第一次与哥哥意见相背，她害怕哥哥生气，但这件事必须要去做。
“哥哥，我……”祁珂张了张口。
看着哥哥温润如玉的眸子，原本准备好的话术还是没能说出口。
“你有什么想法吗？”祁遥笑问。
他怎会看不出这个慢慢养大的妹妹有别的心思。
祁珂咬了咬唇，“我想入宫选秀。”
祁遥顿住了，很快他便笑着摸了摸祁珂脑袋：“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家女儿不入宫会有不好影响？不用担心，一切哥哥都会解决。”
“不是的。”祁珂摇摇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想哥哥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太累了，我想要帮哥哥分担。”
祁遥脸上笑容渐消，祁珂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帮助哥哥减轻压力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需要你入宫。”祁遥摇摇头，“况且，我从未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是负担。”
祁珂心间暖意浓浓，鼻头止不住地发酸，她猛地抱住祁遥，掩去眼中复杂情绪。
“哥哥，我知你对我的好，可这些年我早就明了，没有价值和权势，永远便是案板上的鱼。
我不想做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我想要权势，我不想让哥哥再那么辛苦，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哥哥。
左右都是要嫁人，不如就嫁这世上身份最尊贵的人，至少话语权也能更大些。”
祁遥叹了口气，“人生并不只有嫁人这条路，你若是不想嫁人，有哥哥在也可不用嫁人，尽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爬上来就是为了祁珂能有很多选择，并不需要祁珂去牺牲什么。
祁珂将头埋进祁遥颈窝，感受着祁遥的踏实有力的心跳，心下安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哥哥常给我说女子艰苦，我也深有感悟。
所以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手中的权势能再大些，是不是能稍稍改变女子的处境呢？”
祁遥沉默了。
所以不管怎样，原剧情既定的使命和路线都会走下去？
原剧情中祁珂是被迫入宫，现在却是主动入宫。
罢了，祁珂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己当哥哥的，总该支持妹妹的决定。
这一次有自己兜底，绝不会像原剧情中那样了，祁珂是有母家，有兄长撑腰的人，成为原剧情中的太后，想来也会顺利不少。
看来自己得再多掌握一些兵权了。
见祁遥久久不语，祁珂慌乱异常，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松开祁遥，屏住呼吸不安地望着祁遥脸上的神情。
祁遥伸手将祁珂重新拉近，手掌抚上她的脑袋，温声开口：“我说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哥都会支持。
这句话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永远都生效。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做吧。”
祁珂像是一下没反应过来，睁大个杏眸呆呆望着祁遥，脑袋上的发丝在祁遥抚摸下有些炸毛，显得煞是可爱。
哥哥……就答应了？
她都已经做好哥哥生气不再理会会自己的准备，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打算。
她还是不想让哥哥太过生气，不想让哥哥不再理她，没想到哥哥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哥哥为什么永远都这么温柔包容自己，为什么永远都要对自己这么好，这让自己止不住的愧疚。
那些缠绕在心头不可言说的念头越发猖狂，掀起滔天骇浪，随时都要将自己淹没。
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为了……离开哥哥身边真的舍得吗？
自己真的甘心吗。
入了宫，下次再见哥哥，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来的路上，祁珂想了各种办法说服哥哥同意，可哥哥真的同意，并且支持自己时，又忍不住摇摆起来。
“怎么啦？怎么突然哭了？”祁遥声音很温柔，如涓泉流水浸入祁珂混乱的大脑。
祁珂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再言语，含着泪再一次扑进了祁遥怀里，双臂紧紧拥住祁遥，生怕祁遥突然就消失不见。
“不哭，没事的，哥哥在。”祁遥侧眸，轻轻拍了拍祁珂的背。
最后祁家上报的选秀名单写上了祁珂的名字。
在最后的两月，祁珂很是珍惜和哥哥妹妹相处的时光。
转眼一晃，到了选秀的日子。
祁遥亲自送祁珂到了宫门口，看着自己带大的小孩长成芊芊少女，感慨万千。
那种老父亲看着女儿出嫁的心情久久无法散去。
祁珂深深看了祁遥一眼，依依不舍地转身步入那道宫墙之中。
在秀女等待期间，不少人上前与祁珂攀谈。
祁珂，生活在京城的贵女没人不知道祁珂的名字。
才艳双绝，说的就是祁珂这样的女子，更别提祁珂家世背景出众。
向阳侯府或许还不足以让他们如此重视，但祁遥，前几日荣升一品的皇帝宠臣，谁敢不给几分面子呢？
“珂姐姐的皮肤真好呀，天生丽质，可真真羡煞我了。”
围在祁珂身边，最为热情的便是祁遥直系下属之女朱春绮。
自己爹在人家哥哥手下干活，可不得巴结些吗？
祁珂笑笑，也夸了朱春绮几句。
天生丽质吗？
还记得当年自己初入侯府时，没少被人说是又黄又糙的乡下丫头。
自己那时自卑到了极点，是哥哥一点点安慰自己，让自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天生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