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川在审讯室和杨小龙过招，张波和李东商量过后，决定两条腿走路，让李东去市医院看望住院的夏果果。
李东于心不忍，哭丧着脸说道：“波哥，咱俩换一下吧，我怕见到夏果果忍不住哭出来。”
“你会哭？”
“当然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会伤心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其实比你更加感性，现在想到夏果果这事情，我就要掉眼泪。”
李东没想到张波眼圈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还真是比自己感性多了。
“别哭了，我去吧！”
“记得拎一箱牛奶，买一些女孩子喜欢吃的水果去看望她，最好再买一束鲜花。”
李东开车前往市医院，来到病房后，发现病房里除了夏果果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人。
顾小暖。
顾小暖最近都在医院陪着夏果果，严局之前批准的，她可以不用到单位上班打卡。
所以她今天没穿警服，穿着日常休闲装坐在床边给夏果果削苹果。
夏果果的父亲在那边看报纸，母亲在那边织毛线，两人看起来都不算忧伤，夏果果也是气定神闲和顾小暖在那边聊天。
夏果果长着一张清瘦的鹅蛋脸，根根分明的眉毛，衬托得眉眼之间有一股女侠之气。
虽然已经住院治疗了，夏果果的眼睛还是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与坚定的目光。
之前林队还在世的时候就形容过夏果果，她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女人。
三人看见李东推门而入后，纷纷停止了手里的活儿，夏果果和顾小暖也停止了聊天。
夏果果率先打破了沉默：“李东，你怎么来了，局里案子都忙完了吗？”
李东关上病房的门，嘴上故作淡定说道：“局里案子还没忙完，但不妨碍我过来看看你。这是叔叔和阿姨吧？”
夏父挣扎着起身，原来他腿脚不太好，坐着的时候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夏母放下手中织了三分之一的红色毛衣，利索起身给李东端茶递水。“果果同事吧，长得一身正气，快坐，阿姨给你倒杯茶。”
“阿姨，不用客气了，我不渴，我坐会儿就走。”
“来都来了，喝一杯茶暖和一下身子。咱们海城冬天湿冷，今天外面零下呢！”
顾小暖拉着李东到一旁：“东哥，你咋来了，是不是局里出事了？”
“严局被省公安厅的人带走了，杨小龙嘴硬到现在还没全部交代清楚。波哥说，反正在那边也问不出来，大家不要堆在一起，让我代表刑警队来慰问一下果果。”
顾小暖眼睛瞪大很大：“我这才几天没过去，局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啊？”
“是啊，你没听说吗？市委副书记的大秘，那家伙自杀了，好像也卷入了案子当中。”
顾小暖听说过方华这个人，据说长得还挺帅的。
“我听说这位方华有个很牛的老婆，好像在市纪委是中高层干部。这么牛的人自杀了？”
“你知道还挺多的，他老婆沈红亲自告发检举的，方华根本没有活路了，自杀了。杨小龙那个移动硬盘里面就有方华，加上他老婆提供的犯罪证据，方华就算是活着，牢底都要坐穿了。”
“东哥，海城要重新洗牌了吗？”
李东见状说道：“我看差不多吧，你别这么激动，我是来看望果果的，不是来聊案子的，你放轻松一点，别吓到二老。”
“东哥，你来肯定会吓到二老啊，你这人脸上的气质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刚才阿姨说你一身正气，你会不会笑啊？”
“这啥时候了，我咋笑得出来吗？果果这病治不治得好啊？医生到底怎么说的啊？”
顾小暖哭丧着脸，哽咽说道：“医生说了，他们只能尽力，果果姐的病情不容乐观。”
听到这个消息，李东像泄了气的皮球，心情更加沮丧。
“别这样，叔叔阿姨都在装淡定，他们就是不希望果果姐太难受了。医生说了，病人心情好了，才可以增强身体免疫力。东哥，你配合一下，心情好一点，笑容大一点。”
“好吧，我尽力！”
李东和顾小暖再次回到病房，李东笑得比哭还难看，逗得夏果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李东，你还是正常点吧，你笑起来的样子太恐怖了。”
“果果，你还好吗？”
“很好啊，上班这么多年，第一次休息得这么痛快，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还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还有小暖陪着我聊天。早知道生病可以这么幸福，我真希望自己.......”
李东赶紧打住：“果果，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夏父和夏母为了给他们年轻人聊天的空间，说是要下楼到医院公园里面散会儿步。
二老一走，夏果果就挣扎着坐了起来，让李东把案子的进展跟自己详细说一遍。
看着果果拼命三郎的样子又回来了，李东也就没打算瞒着她，娓娓道来了一切。
半晌之后，李东全部讲完了，夏果果脸色变得沉重。
“果果，你现在不要操心这些了，把自己身体养好了，等案子结束了，大家伙儿都要来看望你。”
“李东，实不相瞒，我能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医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我现在还有一件不甘心的事情，林队的案子一直没有告破，我怀疑林队的死也跟这案子有关。你们一定要挖开杨小龙的嘴，让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明白，这家伙嘴巴很硬，我决定待会儿回去就给他松松筋骨。”
“他这种人都不怕死的，你们别给他抽烟就行，他烟瘾很大。比起身体的疼痛，瘾是最难受的。”
“果果，厉害啊，杨小龙烟瘾确实很大，一直跟我们要烟抽。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再提供烟给他。”
张波接到李东的电话，挂断之后告诉准备走进审讯室的阮川。
“待会儿他问你要烟，千万不要给他，之前把他当人看了，断了烟看他还怎么猖狂！”
“是，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