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怎么出来的！”
上前抓住苏长安的胳膊，凯启山激动地问道。
挠头讪讪笑了笑，苏长安轻声道，“说来话长，对了，你们这是在？”
没有注意到苏长安刻意岔开话题，望向密林的方向凯启山叹了口气，“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啊……不过幸好，大多数人都救出来了。”
点了点头，苏长安对这幽冥森林多了分心悸，在感叹森林诡异的同时斜了眼腰间的剑条，暗中低语，“若非是它，恐怕真要死在里面了。多谢了，你又帮了我一次。”
……
“报！禀统帅，困在幽冥森林的士兵已尽数救出，加上战死牺牲的将士，我方大概损失了五百人左右。”
略微沉吟，萧林神色凝重，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明白，待士兵离开他扭头看向一侧的老者，“慕老，你那边如何了？”
这几日老者不在，正是被萧林派去指挥其他战事了。
“不太乐观……”就连一向老谋深算的老者也连连摇头叹气，“平川谷我方派出的一队人马尽数牺牲，天北的右翼大军已经越过边境线了……大概还有五天便会直击卞城，我已重新派出一营前往支援了。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要的。”
“你看这。”老者指着地图缓缓说道:“此处名为湘江，间隔两岸。换作平时，无疑是天然防线，可照目前的季节，江水早已成冰，要是天北国再派一队人马前来，卞城将会形成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
“嗯……”捏着下巴肃然沉叹，萧林心乱如麻，眉头皱成一团，“匈奴这边这几日倒算是安静，除了此次渝袭陈仓之外都是小打小闹，不过仍要防范。”
萧林皱眉沉思，开始思考呢喃，“那个家伙去了支援卞城，匈奴这边仍需凯启山坐镇，派谁去守湘江好呢……”
就在他思考之际，脑海中忽然跳出了一个人的模样，萧林浓眉一展，“就他吧。”
商谈完战事之后，二人也是趁着休息的空隙时间闲聊了一下，慕老率先开口，眉毛微弯，“对了，三皇子的事怎么样了？”
如今萧林决定了要参与这场赌局，他自然要多关心一点。
手握着茶杯满满地喝了一口，萧林摇了摇头叹气道:“那小子一直躲在集市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除了他那俩贴身护卫来回在街上走动之外，派去的人也没见过他出门。”
闻言老者灰白色交错的睫毛皱了下，从萧林的话语中他也猜不出什么，只能在心里默念道，“但愿他不是废物吧，不然死的人……可就多了。”
“嗒、嗒、嗒”
静谧山野微风鼓动，细雪斜飞，山野上数不清的木牌竖立，远远看去，似无数人躺在了这里，可眨眼间又消失了。
遍地白雪印着浅浅的脚印，一个落寞的背影在雪地中徒步慢行，从白衣男子刚迈入此地便感到呼吸不断变得急促，似一股无形重压盖在了身上，仅仅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在一块墓牌前停了下来，男子蹲下身子轻轻拂去被白雪掩盖的碑名。
望着木碑，苏长安顿感内心愁怅，轻声低语，“老昌……我又来看你了……”
纤手轻搓着木碑上深刻的名字，内心传来揪痛。
昔日如新，往事如幕，少而白雪盖头，长而雪中长眠。
他多么怀念自己刚来北疆的时候，那个和煦的中年人……
眼眶微红没有眼泪，脸上只有若有若无的浅笑，就在他愣神之际隐约察觉到了一些声响，迅速戴上了面具。
一名士兵走来小声禀道，“统帅有令，命前锋营营长慕离率领三千人马即刻赶往湘江地带。”
背着身微微颔首，待士兵离开后苏长安朝着木碑重重地鞠了一躬。
“老昌，等我打完胜仗回来再陪你喝一个。”心中深深念了一句，眼含不舍地凝视了木碑一眼，苏长安转身离去。
呼啸的寒风袭来，那抹去的白雪再次压来，木碑终究改变不了被掩埋的命运。
正如这些为国牺牲的将士一般，默默无闻守江山，归去黄土埋青藏。
百年为首，四季为春。
待到春华掩青山，坟中尺荫蔽忠芒。
山丘野上土垒洋，塞上枯骨无人访。
三尺青青遮乡路，孤魂难寻向国忠。
“驾！！”
三千人驾马驶去，狂奔涌出边城关口，为首的是一名白面男子。
城头上，两道身影直勾勾地望着那离开的三千人马，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向了那为首的白面男子。
摸了摸下巴的胡碴，萧林颇为得意地说，“那就是我和你说的年轻人，年仅十八便立了好几次功。听说这次他还一个人从幽冥森林中闯了出来，该说不说这小子真是好运。”
捋着胡须慕老苍眉轻皱，偏头问道，“你想培养他为一把利器？”
“没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萧林认真道，“反攻不过是迟早的事，我们需要一柄可以主导战场的利刃，我们都老了，总得给自己，给国家，给民族留下一条后路……”
“那三皇子……”眼中泛起异色，慕老一脸凝重地望向萧林。
“放心吧。”轻抬了下手，萧林与慕老在城上悠闲漫步，口中轻言，“赌局是赌局，御敌是御敌，二者不可放在一起我清楚。总而言之，不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把他推上那个位置，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给北疆乃至整个大夏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闻言慕老没再多言，点了点头。
……
北离皇宫。
“你看怎么办？”望着手中的谏书，苏啸皱眉长叹，斜了眼身旁的王公公，“你说朕应该下旨反攻么……”
目前国库并不充盈，若是发动全面战争，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国库压力将会随之增大。
躬着身子，王公公尴尬笑道，“陛下恕罪，老奴并不精通排兵布阵与军事筹划。不过值得肯定的是，萧林王既然敢提出如此决定，想来也是认真思考过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看着王公公尽说废话的模样，苏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