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锐被枪指心脏都面不改色，在女孩认真解释撇清关系的时候，沉静的眼底破碎翻涌。
这时候应该告诉她，他不会再伤害她。
可她触及他目光，微垂眸，不愿看他。
正如她说的话，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乖顺，对他笑，每一句话，都是身不由己。
从头到尾都只是身不由己。
害怕，逃离，这些才是对他真实的表露。
“这由不得你。”
复锐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决绝的背影更像是逃离。
温岁欢看着他离开，犹豫不决，最后对程希说：“我，我去看看复锐哥哥。”
程希终于抬眼，人已经跑着追出去了。
复锐走了就行，他的话完全不重要，她就当噪音。
温岁欢这么关心复锐？
这如果不是爱情，就是……没有就是。
想不到复锐有什么优点，光看外表家世，确实挺人模狗样，不过她有点欣赏不来。
她和复锐认识的途径，从第一面她看到的都是他最恶劣的一面，很难再去看他身上的其他光环。
“权止亲你了吗？”
南玄不问还好，一问程希倒是把他的问题想起来了，把枪塞还给他：“你树敌那么多离我远点，害得我差点被那个变态挖眼睛，你的敌人请处理好。”
“我会保护好你，离远点可不行。”南玄视线一直在她唇角。
权止亲程希了吗？
洁癖严重，谁都不能碰一下，同样很难去触碰人。
没有得到程希直接回答，他就不确定有没有，大概率有。
真是该死，亲还咬，狗一样。
程希拍开那只又要摸她头的手，往另一半位置挪了挪，冷着脸看南玄。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自以为是，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和意愿。
是一直以来掌控一切，没有人敢违逆？还是她假装软包子的形象太根深蒂固？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程希话到一半停住，没能继续说出不需要你保护。
保护她的是零，而零是南家的人。
零做完手术到现在还没醒，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实在没办法对南玄说出“你可以让零离开”这种话。
程希没说完的话咽下，“原因。”
南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却也认真了几分，“我喜欢抱着你，更喜欢抱你睡。”
程希笑了，“你喜欢，所以我应该配合你？”
他凭什么？
他喜欢，那也得看她乐不乐意。
南玄皱眉，被她讽刺的笑刺了眼。
她一向笑嘻嘻，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像没有脾气。
其实不是没有，是她不能，而现在她能，所以不愿意陪他，多说一句都厌烦。
“你的女人轮着抱，一个星期都能不重样吧？如果她们你都不喜欢，以你的财力可以换，找到你喜欢，她也自愿的。”
程希就这样轻描淡写形容出他的女人很多，随时可以更多，南玄甚至没有了直视她的勇气。
他攥紧了手中的枪，金属冰凉蔓延至心脏，开口仍旧笑眼迷人：“我只要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程希，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他感到安心，灵魂得到安放。
程希扶额：“我是人，不是商店里的布偶娃娃，你喜欢、想要就能买回家天天抱，我不愿意被你抱。”
南玄：“要怎么才愿意让我抱呢？”
她摇头，“怎样都不愿意，我对男人没兴趣。”
只不过有时候帅到她也会想亲而已。
南玄不说什么，只让云觅给他拿洗浴用品来，他一会洗澡用，要睡这。
什么是无效沟通，程希面对南玄就是这种感觉。
“现在还是明天回S市？”
傅斯言产生了很强烈想要强制把程希带走的念头，有一瞬间他都感觉自己又被操控了，想法强烈，他却可以自控，所以他只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他不解，为什么程希要说对男人没兴趣，那对他？他不算男人吗？
程希想了想，还是决定确定零今晚没事，等他醒了再回学校，“我应该明天吧。”
傅斯言嗯了一声，没忘和她的合约，她跟着他，他会帮忙处理她躲着的这些男人，所以离开的时候把南玄也弄得一块走了。
他这个举动，程希才找到了合作共赢的感觉，不然都只是她在跟着他。
人都走了，程希可算是有时间吃饭，和许厌点了各自喜欢的饭菜。
晚上睡觉，程希想了想，让许厌住她病房，她自己去跟零一块。
她倒是不介意跟许厌睡一张床，零再一起就更好了，直接实现抱俩帅气男人睡的理想生活。
回忆以前和许厌一起的生活，瞬间破灭，大概率她上一秒躺他身边，下一秒他的枪就得怼她脑门。
但是，凡事都有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和我们睡吧。”程希说着感觉有点歧义，补道：“就是躺一张床上，不脱衣服。”
怎么好像越解释越不对，他能理解吧。
许厌走向病床边，“我们？”
自觉走过来，没拒绝，而是反问，有戏！
程希拿上手机随时准备着去隔壁，“对，还有零。”
“对男人没有兴趣，但想跟男人睡觉？”
许厌语气里没有阴阳怪气，是很纯粹的疑惑，程希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住。
要保持心中无男人，但身边可以有，这不冲突。
“你没睡过女人吧？”程希开口就很冒昧，但话出口也不能收回，只能等他回答。
许厌停在两步之外，没说话，默认这个问题。
他这样能不开口就不说话，程希也习惯了，反正没有就行，不然接下来的话她就不好说了。
“你跟零算什么男人……”这说得像骂人，她顿了一下，找补回来：“你们只是男孩，就是这样，所以你们不在我那句话范围内。”
许厌不置可否，像在看着她，又好像对她的话产生质疑。
程希有点不自信了，她真没有问过零有没有情感经历，或者曾经有没有过女人。
零的智力武力值拉满，情商不明，横看竖看都不像有过女人的样子，毕竟杀手没有感情，也不能有。
得问一下才行。
零不像是会干坏事的人，身经百战的南玄她都不想说，也没什么能说，他就那死设定。
“所以，可以吗？”
程希期待的目光看着面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