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顾凉一个劲地洗澡,好像身上脏了似的。
白露却是明白顾凉的意思,她长叹一口气,便对着外头的上官仪说道:“......唉,说起来这几个突厥人当真是丧心病狂。他心情有些不好,被突厥人打了一通。”
这下,上官仪便晓得了。
上官仪点头,便对着白露保证道:“放心吧,白娘子,我是绝对不会跟他提起突厥人的。”
要是顾凉被突厥人打了一顿,那可真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估计打得他跪地求饶。
唉,想到这些,上官仪便知道顾凉这是有心理阴影了。
决口不跟顾凉提此事,因此,倒不会冒犯到他。
等到顾凉洗了三四次澡,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搓红了之后,便出来了。
少年脸色也阴沉沉的,换上了一身衣服,瞧着风骨俊逸,但是眼神里头的恍惚给人感觉,终究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而且......差点还经历了奇耻大辱。
幸好衣服没让他们彻底给扒下来,要不然,可当真是得有心理阴影好一阵了。
瞧着顾凉一直若有若无、无意识地攥紧拳头,白露上前便轻声对顾凉说道:“唉,你别想了,赶紧过来......咱们一起吃口饭吧。”
“晚上吃过饭,明日,好带着这几个俘虏往青州府城去。”
“知州大人还等着你回青州,建功立业呢。”
女子面容柔美,刚洗完澡,日薄西山的景色之下显得人脸上发着柔和的光。
她又开玩笑似的说道,“你如今虽没有从旁协助,但这是因为......你是个文弱书生。”
“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你能不自乱阵脚,失了文人风骨就已经不错了。”
“之前你跟突厥人对峙说的话,我都已经替你记下了,回头若是你能够得陛下青睐进殿试上朝堂,我自然会将这番话完完完整整的告知陛下。”
当然了,就算是没有进入殿试,她也会将这番话完完整整的告诉陛下。
总之,顾凉他一定会在皇帝面前挂个名。
听着这话,顾凉抬头看向白露,张了张嘴便问白露:“你......你难道如今肯待见我了?”
白露乐了,对顾凉说道:“当初不是咱们两个约定好吗?你等出人头地之时便会来见我。”
“当初,是你死命非得要娶我,跟我那么说......所以接下来我们两个才形同陌路的,要不然我和你,如今就算有赵翠翠这一层,也是关系十分好的。”
他们两个的交情那是深厚无比,从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交情深厚了,都已经五六年了......哪是那么容易不待见的。
顾凉永远她的好朋友。
听着这话,顾凉低下头,再一次抬头,他便对着白露坚定地说道:“好,那咱们两个约定好,等我出人头地的时候我再过去见你。”
“......如今我马上就要科举,马上就要面见天子了,我一定会成事!你等我!”
而且,自己在青州这边如果能够抵御突厥人的攻击,献上一些良策的话,自己再天子殿试,定然也能够让皇帝刮目相看的。
到时候,他们两个就不会关系如同往日一般如此僵硬。
他定定地瞧着白露,白露却忍不住笑了。
“唉,你这个呆子。”
白露对顾凉说,“走,赶紧吃饭去吧。”
经此一事,他们两个之间的那层隔阂倒是消磨了许多。
接下来,他们二人之所以不愿意和好,终究也只不过是因为顾凉之前说的意气话。
但是,顾凉有这样的志向,总归是好的。
他们几人傍晚之时,都坐在一个大桌子前吃饭。
上官仪和白烈昭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铺张浪费之人,于是这也是普普通通的肉菜,只有一只白斩鸡,还有一只烧鹅,余下的两个菜都是素菜,酸辣土豆丝和醋溜白菜。
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忙于刘县的事情,实在是没空顾及吃食。
如今,也就是有白露和顾凉在旁边,才能吃上四个菜。
其实,四个人吃四道菜倒是也不错了。
白露夹了一块烧鹅送进嘴里,边对着白烈昭和上官仪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刘县怎么样?”
上官仪回答说:“刘县挺好的,我们两个自从坐镇这边,突厥人根本就不敢三番五次地来抢我们上官家和白家铺子了,他们怕极了呢。”
“呵呵,那帮突厥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白烈昭比划着自己的胳膊,并对着白露、顾凉不断地哼哼道:“我们两个呀,若是见到突厥人,来一个就打一个。”
顾凉的脸色渐渐有点难看。
旁边的上官仪似乎晓得了什么,她就立刻在自己的桌子底下悄悄地踢了白烈昭一下。
白烈昭有点奇怪地看向上官仪,就听上官仪立刻转移话题说道:“......话说白二公子,你在刘县这边倒是威风了,但,你恐怕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如今在干什么吧。”
白烈昭顿时青红不堪,脸肿成了一个大茄子。
他扭头看向白露、上官仪,还有顾凉他尴尬说道:“......哎呀,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
“这......上官姑娘!你净嘲笑我。”
“嘿嘿。”
上官仪露出笑容,便对白露问道:“那徐婉容如今如何了?”
白露乐了:“自然是被我送回京都了。”
“我自从将徐婉容扣到青州之后,徐家就被皇帝直接给清算了。”
“皇帝明白了我的意思,自然不会轻放徐家!!”
“等到将徐家全盘清算一通之后,我再将徐婉容放回去,估计......是一起流放到荒野之地了。”
“好歹徐家也是世代言官清流,他们家祖上也是有过脸面的。”
白露沉思一声,并对着他们说道:“那徐婉容姑娘在西南那边,听说怕是受苦......她毕竟是他们徐家的嫡长女,于是皇帝来信说,就干脆给她定下了当地乡绅长子这么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