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三道灼热的视线给活活“盯”醒的。
一睁眼,就看到三颗脑袋杵在我行军床边。刘邦穿着他那件闪瞎眼的金毛衣,抱着胳膊,一脸“老子盯死你”的坏笑;项羽穿着深灰羽绒服,眉头紧锁,眼神严肃得像在监视敌情;许仙最过分,一身熨帖的羊绒衫,端着杯咖啡,优雅地靠在门框上,镜片后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精准锁定我脸上每一寸表情。
“早啊安如!” 刘邦声音洪亮,“睡得好吗?精神点没?今天可是大日子!”
项羽瓮声瓮气:“安如…时辰…不早…当…起身…梳洗…”
许仙慢悠悠地啜了口咖啡,补刀:“放心,时间还够。我们特意早起,就是为了确保…某些人不会‘临时有事’。”
我:“……” 认命地爬起来,顶着三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刷牙洗脸。走到哪儿,这三尊门神就跟到哪儿,连上厕所,刘邦都假装在门口“研究”水龙头,项羽则像个忠诚的卫兵杵在走廊。
“我说…哥几个…” 我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白粥,一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语气无比诚恳,“真不用这样!那姑娘刚发信息了,说今天公司临时加班,相亲改明天了!真的!你们看!” 我掏出手机随便划拉两下屏幕,假装展示。
刘邦嗤笑一声,一把抢过我手机:“少来这套!安如,你这点小把戏,老子当年在沛县糊弄亭长的时候就用烂了!改明天?行啊!那今天哥几个陪你好好‘放松放松’,明天再‘护送’你过去!”
项羽严肃点头:“正该如此!以防…有诈!”
许仙放下咖啡杯,推了推眼镜,嘴角噙着洞察一切的笑意:“加班?嗯,理由编得不错。可惜,你刚才说‘改明天’的时候,左眼眼皮跳了一下,典型的说谎微表情。而且,”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猫空咖啡’今天上午十点半的预约信息,还在你手机后台挂着呢,我‘不小心’瞄到了。”
我:“……” 手里的勺子“哐当”掉进碗里。许仙你丫是特工吗?!
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眼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无情地滑向十点,我心如死灰,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行…行吧…你们赢了…要去…就一起去…”
“耶!” 刘邦兴奋地挥拳,像个抢到糖的孩子。
项羽嘴角罕见地咧开一个弧度,带着点憨厚又透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贱笑?
许仙则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露出一个“计划通”的微笑,温文尔雅地说:“早该如此。放心,我们很有分寸。”
“不过!” 我猛地坐直,垂死挣扎般竖起三根手指,咬牙切齿,“约法三章!第一,到了地方,你们仨,给我装不认识!当我是空气!第二,找个离我们最远的犄角旮旯待着!偷偷看可以,不许出声!更不许指指点点!第三,绝对!绝对!不许掺和进来!谁要是敢坏我事…我跟你们仨没完!” 我眼神凶狠地扫过他们。
“没问题!” 刘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当隐形人!老子藏得比耗子还深!”
项羽用力点头,一脸肃然:“孤…谨遵…军令!绝不…擅动!”
许仙更是举起了他那双签上亿合同的手,做发誓状,嘴角却噙着压不住的笑意:“老板放心,我以我的信誉担保,绝对只做安静的背景板,绝不干扰你的…历史性会晤。”
看着他们仨这副“真诚”又“兴奋”的保证模样,我心头的不祥预感却越来越重。这保证,怎么听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办法了。我像被押赴刑场的囚犯,在刘邦的“护送”(推搡)、项羽的“掠阵”(贴身跟随)、许仙的“优雅监督”(闲庭信步)下,垂头丧气,脚步沉重地走出了小店温暖的灯光,一头扎进了冬日清冷的街道,朝着不远处的“猫空咖啡”挪去。每一步,都感觉离社死现场更近了一步。
道心?早碎成渣了。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猫空咖啡”的门面很小清新,原木色招牌,玻璃上贴着几只慵懒的猫咪贴纸。推门进去,暖气和咖啡香扑面而来,混着点烘焙的甜味。店里人不多,背景是舒缓的轻音乐。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米白色毛衣、长发披肩的姑娘已经坐在那里,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看着挺文静。应该就是苏雅了。
我心提到嗓子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朝她走过去。身后那三道如芒在背的视线,简直要把我后脑勺烧出洞来。
“你好,请问是苏雅吗?我是李安如。”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眼神温和,带着点腼腆的笑:“嗯,你好,李…玉奇?阿姨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似乎有点困惑名字的问题。
“啊,是是,李玉奇,李安如都行,朋友都叫我安如。” 我赶紧解释,拉开椅子坐下,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角余光拼命往门口那边扫。
很好。
三个“隐形人”非常“专业”地缩在离我们最远的、一个被巨大绿植半遮半掩的角落卡座里。刘邦把自己塞在沙发最里面,只露出半个油光水滑的脑袋顶;项羽坐得笔直,像尊石雕,可惜他那魁梧的身板和深灰色羽绒服在素雅的咖啡店里实在太扎眼,幸好有盆发财树挡了大半;许仙最从容,背对着我们,慢悠悠翻着本店里的杂志,仿佛真就是个普通客人。但我敢打赌,他那双耳朵绝对竖得比雷达还尖。
“喝点什么?” 苏雅把菜单推过来,声音轻轻的。
“哦,好,谢谢。” 我赶紧收回心神,胡乱点了杯拿铁。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开场还算顺利。无非是例行公事:工作(我说开了个小心理咨询室)、爱好(我说看看书,没敢提家里那仨活宝)、家庭情况(简单带过)。苏雅话不多,但很会倾听,偶尔问的问题也点到即止,不会让人尴尬。气氛虽然有点干,但至少不冷场。
就在我稍微放松一点,觉得这三个“老畜生”还算有点契约精神的时候——
“噗嗤——!”
一声极其突兀、又强行压抑住的喷笑声,猛地从那个绿植掩映的角落爆发出来!虽然很快被捂住了嘴,变成了闷闷的“唔唔”声,但在安静的咖啡馆里,简直像平地惊雷!
我头皮一炸!苏雅也疑惑地朝那边望了一眼。
是刘邦!那混蛋!肯定是被项羽或者许仙做了什么动作逗笑了!我狠狠剜了那个方向一眼,用眼神发射死亡射线。
“咳…不好意思,可能有人呛到了。” 我赶紧对苏雅解释,笑容有点僵。
“嗯,没事。” 苏雅收回目光,笑了笑,端起自己的花茶抿了一口。
我松了口气,刚想把话题扯回安全地带——
“嗡…嗡…嗡…”
一阵极其轻微、但持续不断的、类似手机震动又像小型马达的声音,再次顽强地从那个角落飘了过来!还伴随着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咔哒”声。
项羽!肯定是项羽!那家伙又在捣鼓他那个破“宇宙能量检测仪”还是什么玩意儿了!他那双大手操作精细玩意儿,动静能小得了?!
苏雅微微蹙眉,又朝那边看了一眼。
我感觉额角的青筋在跳:“呃…可能是…可能是绿植的自动灌溉系统?有点故障…” 这借口烂得我自己都不信。
“哦…” 苏雅应了一声,表情有点微妙。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转移她注意力时,最致命的一击来了。
一个穿着制服、笑容甜美的服务生小妹端着我的拿铁走了过来。她刚把杯子放到我面前,目光无意间扫过我们斜后方——也就是许仙那个位置。
只见许仙依旧优雅地翻着杂志,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那只放在桌下的手,却极其自然地、极其精准地…对着我们这边,比了个清晰无比的大拇指!
不是鼓励的大拇指!是那种带着强烈看戏意味的、无声的“加油,我看好你哦!”的大拇指!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活动了下手腕!
服务生小妹显然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惊讶和憋笑的表情,飞快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赶紧低下头,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两下,快步走开了。
我:“……” 血槽瞬间空了!许仙!我跟你势不两立!
苏雅显然也看到了服务生那古怪的反应和憋笑的样子,她疑惑地看了看服务生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探究和不解已经很明显了。
完了。形象彻底崩了。这还相个锤子亲!
我尴尬得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一厅,脸上火辣辣的,只想原地消失。苏雅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极度诡异,她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显得有些局促。
就在这社死边缘、空气凝固的瞬间——
“哐当!哗啦——!”
一声更大的巨响猛地从咖啡馆门口传来!紧接着是服务生的惊呼!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我和苏雅,还有角落里那三个“隐形人”,齐刷刷扭头看去。
只见门口那个展示架不知怎么被碰倒了,上面挂着的几把印着猫咪图案的文创雨伞散落一地。一个店员正手忙脚乱地扶架子。
而其中一把伞,正好滚落到我们桌边。那是一把素色的油纸伞,在一堆花里胡哨的文创伞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把伞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这伞…这形制…这颜色…太像了!太像白安茹留下的那把!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神,角落里,一个慢悠悠、带着点慵懒戏谑、却足以让半个咖啡馆都听清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响了起来:
“哟?李安如,看来白姑娘…有点意见啊?这显灵的方式…挺别致?”
是许仙!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端着咖啡杯,靠在沙发背上,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恶劣笑意,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又扫了一眼地上那把伞,最后定格在我瞬间煞白的脸上。
轰——!我脑子里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刘邦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项羽也一脸严肃地点头,仿佛在确认某种超自然现象:“唔…此伞…确与白姑娘…所遗…气息…相近…”
苏雅看看地上那把伞,又看看我惨白的脸,再看看角落里那三个画风迥异、明显跟我认识且看戏看得飞起的男人,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疑惑不解,变成了彻底的震惊、茫然,以及…“我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整蛊节目现场?”的荒谬感。
苏雅那句“整蛊节目”像根针,扎破了我最后一点侥幸。看着地上那把素色油纸伞,听着刘邦那停不下来的鹅叫,感受着项羽“科学认证”的严肃目光,还有许仙那看猴戏似的恶劣笑容……我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原地蒸发。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垂死也得挣扎一下!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惊疑不定、随时准备夺门而逃的苏雅,语速飞快,声音都劈了叉:
“苏…苏小姐!别误会!千万别误会!那三个…那三个大傻逼!是我朋友!纯的!铁哥们儿!” 我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个灾难角落,“他们!他们知道我…我今天来这儿…呃…跟您见面!就…就非要跟过来!说是…说是要帮我‘把把关’!其实就是闲的蛋疼!专门来看我笑话的!纯属有病!病得不轻!”
苏雅顺着我指的方向,再次看向角落。刘邦还在那捂着肚子抽抽,项羽一脸“我在研究重要课题”的正经,许仙则优雅地对她举了举咖啡杯,露出一个极其“友好”的微笑,仿佛在说“请继续你的表演”。
我的解释显然苍白无力。苏雅脸上的荒谬感更浓了,眼神里写着“你看我像傻子吗?”。
“至于这把伞!” 我急中生智,指着地上那把该死的油纸伞,声音拔高了八度,“肯定也是他们带来的!这几个货!脑子都有坑!出门不看天气预报!非说今天要下雪!怕待会儿…呃…万一下雪,我没带伞,没法儿…没法儿送您回家!您看他们这瞎操心的劲儿!纯属多余!添乱!”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暗示角落:赶紧给老子圆谎!不然回去弄死你们!
刘邦接收到信号,立马憋住笑,装模作样地抬头看看天花板(虽然上面只有灯),又看看窗外,然后煞有介事地对着项羽和许仙大声“嘀咕”:“哎?这天气预报…也不准啊?说好的大雪呢?” 项羽很配合地点头:“嗯…天象…有变…” 许仙则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们这边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嗯,备用方案,有备无患。可惜,似乎用不上了。”
苏雅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外——冬日暖阳高悬,天空湛蓝,连片云都没有,更别说雪了。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窗外,再看看地上那把伞,最后挤出一个极其尴尬的“呵呵”干笑:“啊…是…是挺…未雨绸缪的哈?你朋友们…真…真热心。” 那语气,充满了“信你才有鬼”的敷衍。
“热心个屁!就是闲的!” 我赶紧抓住机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几步冲到那个罪恶的角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滚!都给老子滚!立刻!马上!再待一秒我放项羽咬人了!”
刘邦还想贫两句,被我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许仙耸耸肩,优雅起身,仿佛只是看完了一场不甚精彩的戏。项羽倒是很干脆,收起他那疑似还在“嗡”的仪器(终于安静了!),跟着站起来。
“走了走了,别耽误李玉奇先生办大事。” 许仙“好心”地招呼着,临走前还对着苏雅那边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微笑:“苏小姐,抱歉打扰,你们慢聊。” 那风度翩翩的样子,跟刚才阴阳怪气的简直判若两人。
刘邦被项羽半推半拽地弄走了,临走前还回头冲我做了个“加油”的口型,附带一个贱兮兮的飞吻。
瘟神终于送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大仗,后背都汗湿了。转身走回座位,对着还站在桌边、表情依旧一言难尽的苏雅,露出一个疲惫又真诚的苦笑:“苏小姐,实在…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这几个家伙…唉,平时就这德行。吓着你了吧?快请坐,快请坐。”
苏雅犹豫了一下,大概看我确实狼狈又诚恳,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但气氛已经尬得能结冰了。桌上的咖啡都快凉透了。
不行,得打破僵局!我绞尽脑汁找话题。
“那个…苏小姐,今天…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我听家里说,是…是我妈打麻将认识的阿姨介绍的?” 我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点。
“嗯,” 苏雅点点头,小口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花茶,“是我舅妈,她说跟你妈妈是牌友。”
“哦哦,这样啊!” 我恍然大悟状,“牌友介绍,挺…挺好,挺有缘分哈?” 这话题干巴巴的,毫无营养。
冷场。
空气再次凝固。我急得手心冒汗,脑子一抽,为了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脱口而出:
“那你舅妈…她…她结婚了吗?”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傻了。
苏雅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头顶仿佛有几只乌鸦排着队,“嘎——嘎——嘎——”地飞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
“噗嗤——!” 苏雅第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花茶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笑出来了。
“咳咳…不是…我…那个…” 我尴尬得想钻地缝,但看着苏雅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了刚才的拘谨和疏离,那笑声像是有感染力,我自己也绷不住了,跟着“哈哈哈”地傻笑起来。
“你…你这人…也太逗了吧!” 苏雅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我舅妈?她孙子都快上幼儿园了!哈哈哈!”
“我错了我错了!” 我连连摆手,脸上发烫,但心里却莫名一松,“我这不是…紧张嘛!一紧张就胡说八道!您别介意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厘头到极点的大笑,像一阵风,瞬间吹散了之前所有的尴尬和诡异。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又自然。接下来的聊天顺畅多了,从工作聊到兴趣爱好,从各自老妈打麻将的趣事聊到最近看的书(我总算没再嘴瓢问人家舅公在不在)。苏雅其实是个挺开朗健谈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中午我们干脆在咖啡馆里点了简餐,边吃边聊,竟然一直聊到了下午。
直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给咖啡馆镀上一层暖金色,我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
“啊,都这个点了!” 苏雅看了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跟你聊天真挺开心的,时间都忘了。”
“我也是!” 我赶紧点头,“今天…虽然开头有点…嗯…特别,但后来真的很愉快。”
互相加了微信,约好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饭(这次保证不带亲友团!),我才把她送上了出租车。
看着车子汇入车流,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大胜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哼着小曲儿溜达回小店,刚推开那扇熟悉的风铃门——
三道目光,如同探照灯,“唰”地一下聚焦在我身上!
小店没开大灯,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有点暗。刘邦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项羽像个门神似的杵在他旁边,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得像在审视俘虏。许仙则优雅地斜靠在收银台边,手里慢悠悠地转着一支笔,镜片反射着幽幽的光,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等着看好戏的弧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三堂会审”的肃杀气息。
“哟?李大情圣回来了?” 刘邦第一个开口,阴阳怪气拉满,“怎么样?相谈甚欢?夕阳西下才依依惜别?啧啧啧,这效率!”
项羽紧跟着瓮声瓮气地追问:“安如…战况…如何?可曾…拿下…据点?”
许仙没说话,只是轻轻推了下眼镜,那无声的压力比说话还大。
我:“……”
刚才那点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得,回家的“审判”,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