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腾的话，尼西内心一沉。
心中一个疑惑直接冒了出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的法埃泽尔的确在研究一种针对于渐冻症的新药。
但新药不是那么好研究的。
这几年，这款新药的研究陷入瓶颈。
好像不论怎么研究，方向都是错误的。
然而偏偏这款新药的研发人员，还喊着要追加预算。
尼西对此自然是十分不满。
本来全世界就没有这么多的渐冻症病人。
还有相当一部分渐冻症病人没那么有钱。
这款新药的市场，是非常有限的。
就这样还想着追加预算？
不叫停都不错了！
事实上，尼西确实试探过一些研究人员的口风。
只可惜他们都不同意。
他们觉得，这是给全世界渐冻症患者的福音。
是一项伟大的医学事业。
搞得尼西只能陪着笑脸夸他们。
因为很多科研人员，都是心怀理想的。
尼西要是表现得太过现实，很容易引起这些人的不满。
但是这不代表尼西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只是将这个想法藏进了心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一举甩开。
类似的还有几款新药。
要么研究陷入瓶颈，要么病人群体数量不足，要么两者都有。
总之这些新药在尼西眼中，价值都极低。
拿出去当筹码和腾达谈判，再合适不过了。
万万没想到，陈腾居然对于这个新药的情况这么了解。
尼西觉得这完全不科学。
陈腾怎么会对具体的药物研发情况这么了解？
会不会……是蒙的？
“这个，你们的研究进度最多不超过30%。”
“这个，你们的研究进度最多不超过20%。”
“还有这个……”
陈腾见尼西不信，直接将系统给的研究进度报了出来。
当然，他没报得太精确。
这东西只有系统能如此精确地量化，其余任何一个人或科研机构都无法量化。
听着陈腾的话，尼西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
震惊、慌乱，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一个两个可能是蒙的。
但是这么多个全都说出来了，那就绝对不是蒙的。
陈腾，是真的了解他们的进度情况。
可陈腾是如何做到的？
有内鬼？
不对。
就算是法埃泽尔的其他高管，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全面。
能知道这么全面的，只有尼西本人。
况且就算陈腾能得到法埃泽尔新药研究进度的信息，应该也记不住才对啊。
清单上的这些新药，是尼西本人昨天才写出来的。
总不能是陈腾提前拿到了这份清单，然后特意记了一下准备今天的谈判吧？
陈腾为什么能准确地说出清单上的新药研究进度？
尼西不理解。
难道说……
内鬼是他自己？
尼西在医药行业，见到过一些人格分裂的患者。
现在，他怀疑自己人格分裂了。
自己的第二人格，提前向陈腾泄密了。
“怎么样？还有没有更多的诚意……可以拿出来？”
“陈总不愧是陈总，腾达不愧是腾达。”
尼西收起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感慨万千。
这一次的夸赞，是真心的。
他又拿出第二份清单。
“抱歉陈总，我刚才拿错了，这份才是真正的清单。为表歉意，这些领域我们将会停止研究，现有的研究进度也会共享给腾达医药。”
陈腾看了一下。
不得不说，第二份清单确实很有诚意。
这清单上面的研究进度，全都在50%以上。
甚至还有不少研究进度在90%以上的新药。
陈腾猜测，这些研究进度在90%以上的新药应该还差最后一步最难的临门一脚。
不过也算得上是诚意十足了。
“被拆穿之后才拿出这份清单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陈总说的有道理。”
尼西微微一笑，这笑容里没有懊悔。
有的，只是愿赌服输。
尼西深知既然选择了赌，那就要承担赌输和赌赢的后果。
刚才拿出的第一份清单的时候陈腾同意，那么他就赌赢了。
不仅能去掉最不赚钱的一些新药研发，还能取得与腾达的合作。
血赚。
现在赌输了很可惜。
但他愿意接受赌输的代价。
他缓缓开口，再次开出一个条件：
“除此之外，我们还愿意开放共同的人才培养计划，每年选择几位我们双方的优秀员工，到对方的公司学习、培养。”
尼西说完这句话，陈腾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个条件，可就有意思多了。
听上去，像是大学生的交换生计划。
但是又与交换生计划有很大的不同。
学生去对方的大学学习，能学到的东西对于别人的大学来说只是皮毛。
可去到对方的公司学习，那学到的东西可就未必是皮毛了。
这其中的操作空间，是非常大的。
共同的人才培养，可以将对方的员工放在不重要的岗位上，让这个人才培养计划形同虚设。
也可以将对方的员工放在重要的岗位上。
在承担公司机密被窃取的风险下，白嫖他们员工出色的能力。
就目前而言。
这个交换计划，对于腾达更加有利。
谁让现在腾达医药手上没有几款能充门面的新药呢？
整个腾达医药，值得被窃取的机密也十分有限。
要说窃取机密，还是法埃泽尔的机密更加值钱。
但是等到未来，那就说不准了。
“看来法埃泽尔非常看好我们腾达医药的未来啊。”
提出这种条件，陈腾只能理解为对方看重的是腾达未来。
因此不惜在前期的时候，拿出一定的利益来交换。
换取后期自己人能进入到腾达医药的机会。
不过不管怎么说，初期对于腾达医药来说都是更划算的。
因此，陈腾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些条件不错，那么法埃泽尔希望我们腾达医药付出什么呢？”
“腾达医药不需要付出太多，只需要每半年与我们法埃泽尔展开一场交流会，并且交流会上一定要有足够分量的专家教授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