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介绍了一下,沈翊还给杜城带了一些礼品,说是来的时候碰见张局,她个人送的慰问品。
杜城还是那副“我想马上出院!”的论调,当然,不能如他所愿,杜倾说明天还得做个ct看看胸腔积液的程度。
银月知道,明天他的内伤就彻底好了。
几人又闲聊了局里的案子一阵,什么蒋峰已经端了赌博窝点,抓了私设场地的房东;什么李晗喝技术科的同事又查了一遍贺虹的监控发现几个相似的人,但是最后调查都不是……
然后,眼见天快黑,杜城就赶他们回去了。
杜倾把银月和沈翊送出病房,回头就跟杜城说:“他们两个不对劲。”
杜城装懵:“什、什么不对劲?”
杜倾十拿九稳的表情:“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总之你那同事沈翊看小姑娘的眼神不一般。我话已经给你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表现就赶紧的,否则到时候被别人抢走了!”
杜城一愣,咋呼道:“你别乱说!这关我什么事啊!”
杜倾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也回去了,明天早上你做检查的时候再过来。”
说完,她拎了包走了,高跟鞋哒哒哒的,让杜城的心有点烦躁。
关他……什么事?
医院走廊上,沈翊和银月并肩走,沈翊这会子总算找到了话:“天都黑了,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吗?”
银月淡淡看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地拒绝:“没有空。”
沈翊噎住,表情肉眼可见地落寞下来。
银月话锋一转,“都跟家里阿姨说好了,做了饭再等我呢,我可不能浪费别人的心血。你要是没安排,要不要一起去吃?”
沈翊眼睛一亮,想了想:“那我不客气了。”
“你骑车来吗?”
“有点远,打车来的。”
“那刚好,我带你回去。”
银月家里的保姆华姨和另一个阿姨,已经在等他们了,看见两人从车里下来,两位保姆抿嘴相视一笑。
晚饭很精致,口味偏北方,毕竟,银月是北方人。两人坐在圆桌上,吃饭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五十多岁的华姨不时笑眯眯地招呼沈翊吃菜,还问他爱吃些什么,下回他再来吃饭,就给他准备一下,弄得沈翊很不好意思。
银月呢,倒也没有往日的冷淡,只是也不解释,像中午大家再食堂吃饭般闲聊。
吃完饭,银月说去楼上换个衣服,于是沈翊坐在沙发上,翻茶几上的杂志。
杂志种类很多,不仅有美术圈的,还有军事类,国际时讯类,还有时尚杂志,甚至有做过记号的痕迹。看起来,她涉猎的领域很是广泛。
华姨端着一个果盘,摆在沈翊面前,笑吟吟说道:“沈老师,你可要常来啊。”
沈翊有些难为情地正襟危坐:“华姨,不好意思,辛苦你还多烧了几个菜。”
“哪儿的话呀,”华姨乐呵呵道,“我们巴不得多烧几个菜呢,我们小姐啊,总是一个人,我们也心疼她啊……”
说完,她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翊想起银月自己说的家里的情况,说从小不在家住,长辈很是严格,这会子听保姆阿姨也这么说,心上不禁有些难受,于是问道:“华姨,您能告诉我一些银月的事情吗?她总是一个人是什么情况?”
银月早已经换好衣服了,把上班的t恤运动裤,换成了青春靓丽的连衣裙,这会子,她却窝在房间的鸟窝吊椅里,闭着眼,看着雪胖子播放的华姨添油加醋地同沈翊讲述她的寂寞童年的画面。
严厉的国家大干部父亲,忙碌的事业女强人母亲,貌合神离的夫妻两,还有一个不苟言笑,甚至有点重男轻女的上将爷爷。只有老太爷对银月很疼爱,但是年事已高,力不从心。
压抑的家庭氛围,不容置喙的权威。权力越大,子女越没有自由。
华姨是南家的老人了,看着银月长大,自然很清楚银月的家庭情况。
“哎呀,所以我们小姐啊,虽然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但是哪个孩子不希望父母的关心啊。她来这里快两个月了,部长和夫人也就打过几回电话,也没时间来看她。”
在沙发里的银月却看得起劲,华姨替她塑造的这个形象,真是典型的美强惨啊。
眼见华姨越说越起劲,都快把她描述成白天是雄鹰一般的女人,晚上却是躲在黑夜里舔舐伤口的小猫咪时,她听不下去了,于是下楼了……
两道目光投过来,华姨和沈翊双双望过来。
“华姨,你都跟沈老师说些什么啊,”银月皱起眉来,“我什么时候晚上躲在被窝里哭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哎呀小姐,”华姨站起来嘿嘿笑,“那个,我去看看阿刘厨房收拾完没有。”
说完一溜烟跑了。
银月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来,叉了一块西瓜:“你别听华姨瞎讲,我才不会一个人哭。”
她虽然表现得很是无所谓,但沈翊却更倾向于华姨所说的她“故作坚强”,让人心疼。
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