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儿喘不上气来。头晕目眩的。”杜城开始嘴唇发白,站不住,靠在蒋峰肩上。
银月在一边打电话,打完电话看情况不妙,他已经开放性气胸,肺部内出血,这可挨不到120来啊!
不行,杜城死了可不行。他也是为了救她。
蒋峰心大,也不懂伤口的致命,杜城自己没看到后背,况且他现在难受着,都快不清醒了。
银月摸出药,直接塞杜城嘴里:“来,吃颗糖会好受些。”
杜城只觉嘴里被塞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很快化了,清凉透心之感,顿时,那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的不适感弱化了不少。除了背上还有些钝痛之外,呼吸已经正常了。
伴随着警笛声,警车与120很快就来了。
他背上的血迹流了一背,表面的伤口还在,所以看着很吓人,立马被送上了担架,戴上氧气罩。
银月跟着救护车去了。嫌疑人和赌博窝点自然有蒋峰和其他同事处理。
杜城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沈翊来了,看到银月手上都是血,脸上也沾了一些,他急得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吗?!”
银月解释:“我没事,这是城队的血,他背上被钉子扎了,正在里面急救!”
她也不能说杜城不会有事,显得她没心没肺。
沈翊听这话,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握着银月的手都忘了放开,满目担忧地看向抢救室。
他的手都在发抖,银月也没挣脱。
好在,抢救室的灯很快就灭了,医生出来了。
银月和沈翊都围了上去。
医生橡胶手套上粘着血,看起来挺吓人,一出来就问:“你们是伤者杜城的家属?”
“我们是他同事。”沈翊回答,“他怎么样了?!”
医生直切入重点:“放心,伤员没有生命危险。根据ct显示,异物没有刺破肺部,现在就是普通肌肉损伤。但是奇怪的是,胸腔有少量积液,我们推断可能有毛细血管损伤引起的内出血,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两三天。现在正在处理创面,打破伤风针,等会送伤员到病房,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沈翊已经如释重负,这才发现还握着银月的手,赶紧放开,神情关切道:“我去办理,银月你先去洗洗手吧。张局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银月点点头:“我先在这里等城队出来吧。”
沈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来指了指:“脸这边沾了点血。”
银月抬手想擦,但一看自己的手更夸张,便有点下不了手。
沈翊便替她抹了一下,不过血迹都干了,也没抹下来。
只是这小小的碰触,皮肤的滑腻感从他的指尖传上来,如同电流,传遍了他全身。尤其是银月恰时看向他的眼,使得他呼吸都凝滞起来。
这半个多月,他们着实是没什么进展的,他送的礼物和花,她都收了。但是,接连两起案子,也占据了他们所有在局里的时间。
银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着杜城外出调查,与杜城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比他多得多。
半个月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去了,与其说是他在追她,把他的礼物定义为“就医谢礼”还更恰当些。
他实在是不会追女孩子。
“银月!杜城怎么样了!”张局的声音急匆匆传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一丝旖旎。
杜城情况很不错,他本人当天就想出院,但是,主治医生纠结于胸腔那怪异的积液,加上张局的坚持,他不得不住院两天观察。
只有银月知道,积液是灵丹修复肺部创口之前的内出血,她灵丹减半使用了,毕竟背上流这么多血,一下子一点伤口都没有了,岂不是成了未解之谜。
现在剩下的损伤,在杜城住院这几天,她分批撒一点药粉给他吃,就能以医学上可以接受的速度康复了。
病房里,同事们乱糟糟关心一通,大家都陆续离开后,只剩下银月和沈翊两个人站在杜城床前。
救护车上,感谢的话以及焦急的情绪,银月早就抒发过了,她还挤过几滴泪,显示了她的无措与紧张。
“师父,张局说已经联系了你姐姐,她马上就来了。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你一晚的。”
沈翊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一抹纠缠之色。
杜城看到了沈翊的脸色,忙拒绝道:“不用不用!就一点小伤,照顾什么呀!”
他有些慌,这半个月,他又不是瞎子,沈翊看银月的眼神很是不一样,有几次还看得出神。
沈翊的办公室里,甚至还有银月的画像,是他不小心碰撒了他的画册掉出来的。
沈翊当场就抢过来夹起来了,还找了个理由,说什么就是随便画画,银月的脸比较适合当模特。
随便画画?还是好几张表情各异的?把他当傻子?但是在单位,他们也是普通同事的表现,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他也不好问。
银月忙补充道:“不是不是,后来我也觉得不合适,毕竟男女有别,你又不真是我哥,也不方便,所以我在医院里给你找了个护工大伯,这会子打水去了,很快就回来。”
“哦这样啊,哈哈哈,那真是麻烦你了!哈哈哈,我没事,没事,你们也快回去吧,明天好好处理一下胡飞的事情,还有啊,那个赌博窝点让蒋峰他们给端干净点,对了,还有那个……”
“好了好了,知道了!”银月表情嫌弃地笑他,“受伤了还这么啰嗦,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沈老师啊,他心思这么细腻。”
沈翊无奈扯出一个笑:“你好好休息吧,北江分局不会塌的。”
两人离开了病房,杜城状似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胸口却并没有完全舒坦,为什么呢,或许是背上被扎了一个洞。
他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