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桉竹提着菜袋子回来，一进客厅，映入眼帘的便是窝在沙发上的身影。
他轻轻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没出声，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困得睡着了，双腿曲起，头枕在膝间，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抬起眼，几缕头发垂下，只能隐约看见面前站了个人。
齐桉竹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视线一下子明朗，“吵醒你了？去客房睡会儿吧，在这里会着凉。”
云汐知打了个哈欠，“没，我就睡一小会儿。你回来了啊。”
齐桉竹：“嗯，我先去做饭。”
云汐知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饭我煮了。”
“那我去炒菜。”
“我帮你打下手。”
厨房，云汐知左手土豆，右手菜刀，停顿了几秒，左手换了辣椒，三下五除二切了后，她又拿起了黄瓜又放下。
土豆她会切，但土豆丝她不会。
黄瓜片她会切，但切不均匀。
“我来洗菜吧。”这个她会。
齐桉竹哭笑不得，跟她换了个位置，切菜。
等到炒菜的时候，云汐知表示她会煎蛋。开火，起锅烧油，拿出鸡蛋一气呵成。
她瞟了齐桉竹一眼，油热后，把火调到最小，鸡蛋往台的边缘一敲，下锅，跳开的时候还不忘拉着齐桉竹一起。
整个过程也是行云流水。
觉得安全后，她重新开大火，拿着锅铲，加酱油，给鸡蛋翻面。
尽管过程有点令人啼笑皆非，但煎蛋，完美。
她还想尝试着炒菜，烧油后，也是调到小火才敢往锅里倒菜，跳开拿着锅盖挡着，生怕热油溅到身上，然后慢慢调大火炒菜。
齐桉竹将炒好的菜端到餐桌，“剩下的菜我来，你去休息休息？”
云汐知点头，没有离开厨房，站在旁边，拿碗盛饭。
齐桉竹：“你坐着就好，我待会儿来盛饭。”
云汐知：“我习惯了，在家饭都是我盛。”
齐桉竹：“饿了吧，你先上桌吃，不用等我。”
云汐知：“嘿嘿，我不。饿了，所以你快点。”
换了个人炒菜速度快了不少，齐桉竹动作比她利索多了。
终于吃上饭了。
齐桉竹厨艺一流，比云舒有过之而无不及，云汐知快速扒饭。
“桉桉，我觉得我进步了好多，以前只会做蛋炒饭的。”
“你还会煎蛋呀，很完美。”
“其实，不瞒你说，我以前没煎过一个完整的。每次给我整烦了，直接用锅铲捣碎，加饭一起炒，所以我蛋炒饭算是练出来了。话说，你觉得我的厨艺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有一点的。”
“……我从中感受到对生的渴望。”
“什么意思？”云汐知没听懂。
“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安全意识突出。”
“桉桉，你笑话谁呢！”
云汐知愤愤地瞪了还在笑的他一眼，看到他要夹哪道菜，抢先拿筷子伸到那个菜碗。
反复几次，她玩得不亦乐乎。
“……我错了。”齐桉竹态度诚恳。
云汐知拿勺子打了个转，每个菜碗来了一勺放到齐桉竹碗里，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我原谅，但下次好好说话。”
饭后，云汐知一人在客厅，摸了摸肚子，看齐桉竹不在，思考了几分钟，拿了袋薯片。
包装还没撕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别吃。”
云汐知转身笑着看齐桉竹，当着他面就要撕开包装。
“有蛋糕。”
“在哪儿？”
云汐知放下薯片，往他身后看，倒是没有看到蛋糕，看到了一束花。
齐桉竹把花推到她手里。
云汐知伸手接过，呆呆地看着他。
“今早0点的时候，我本想给你发生日祝福，但还是想亲口跟你说，生日快乐，阿汐，”齐桉竹显然有些紧张，说话语无伦次，好久才表达清楚意思，“你之前说过，那个答案，在你生日时揭晓。那么，你愿意……”
云汐知打断他说话：“今天是我阳历生日，但我一般过农历的。因为农历的在后面，过完了迟的那个，我才感觉我真的又大了一岁。”
“那好，我再等等，蛋糕还是先吃吧。”齐桉竹掩住眼里的落寞，转身去拿蛋糕，等拿出蛋糕，再回到客厅时，他已平复好了情绪。
那么久都等过来了，还有几十天，答案没出来之前，他都有机会。
就算这次不成功，他还有下次，下下次。
云汐知看着他把蛋糕放到茶几上，一贯地风轻云淡，对她笑得温柔，眼圈却红了。
“桉桉，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走。拉都拉不住，”云汐知抽出一张纸，按在他眼眶上，“擦擦。”
她靠近了他，膝盖相抵，“虽然我平常跟家人、朋友过的都是农历生日，但我不介意今天和你过一次生日。因为，我也想早点告诉你答案，我也等不及了，恭喜你，抽中80%。”
这不得把你感动死。
出乎意料，齐桉竹很不给面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云汐知干巴地笑了笑：“你说句话，不然我尴尬。”
然后，她看到，他哭了。
“不是？”云汐知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局面，又给他抽了张纸。
齐桉竹却没有接过纸，而是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颈间蹭了蹭。云汐知怕花被压坏，赶在他靠近之前放到一边，随后一手回抱他，一手摸索着他的脸，还记得给他擦眼泪这件事。
“抱一会儿。”
“喘不过气儿了。”
齐桉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中，她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松些。
齐桉竹松开了点力道，但还是抱着她不放。
“我想吃蛋糕。”她又拍了拍他的肩。
齐桉竹终于放开她，给她切了块蛋糕，就这么望着她吃。
“我喜欢你。”
“嗯，好吃。”
“我喜欢你好久了。”
“真的好吃，你尝尝。”
“阿汐，你别逗我了，我在表白。”
“我在听啊，你也吃。”
齐桉竹沉默地看着她又挖了一勺蛋糕，她还冲蛋糕抬了抬下巴。
“好。”他俯身，含住了她手上的那一勺蛋糕。
“的确好吃。”他评价。
被他的举动吓到，云汐知也不吃蛋糕了，上上下下打量他。
他又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勺子给她，有点威胁的意味，“现在可以认真听我说话了吗？”
一身反骨的云汐知哼了一声：“我偏不。”
她拿之前的勺子挖了一勺又一勺，吃完了那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