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灯的客厅里，落地窗外的月光昏昏暗暗打在男人精致深邃的五官上，阴影错落。
他冷笑，早上8点钟放出来，确实很会选时间。
经过水军的带节奏发酵，刚到办公室的上班族马上就能刷到这些热搜。
男人光脚踩在黄檀实木地板上，语调懒洋洋的，“不管花多少钱，都不准这些热搜放出来，不过……”
随着云澹走进去，客厅里的灯一盏一盏亮起，他慵懒的语调拉长，“不过盛氏总裁和姓林的小演员那些热搜，可以重新再翻出来顶上去了。”
“好的云老师。”
点开免提，男人走进客厅的迷你吧台内，夹出一块透明无瑕的圆冰块放到酒杯里，菲薄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另外还有那位演员林小姐亲自找狗仔蹲点拍照买热搜的事，也可以占一个热搜位。”
“明白，盛氏总裁有意纵容他与林小姐的热搜恶意占用公共资源这一条，要不要也放一个热搜位？”
电话那头的助理听着听筒内传来“哐啷哐啷”冰块在酒杯内摇晃的声音，不由自主分泌出了唾液。
云澹背靠在迷你吧台边上，抿了一口杯中晶莹的酒，轻笑，“可以，就依你的意见来。”
“云老师，其实我先让盛氏的热搜先放出来也无妨，直接压什么也不放，可能只会让盛氏股价短暂动荡一下而已，根本动不到盛氏股价大动脉……”
助理把心里的方案说出来之后，有些激动等着电话那头的回复。
云澹沉吟片刻，“可以。”
挂断前，他又强调了一遍，“保护好一一的隐私，一切可能会推断出她隐私或身份的信息全部不准放，盛氏那边也一样，有的话直接压下来，一条也不能放出去。”
助理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会一直盯着的。”
泡完澡后，谢唯一躺到床上，回想起睡前那杯甜丝丝的牛奶，忍不住拉起薄薄的毯子盖过脑袋，翻了个身扭了两下。
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另一边，远在明悦湾的盛书染在警察离开后，失魂落魄在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7点钟，明姨休假结束准时过来，被吓了一大跳。
“先……先生？”
明姨一个大喘气，喘匀了才一边开门一边捂着胸口问，“先生，您怎么不进屋啊？”
大清早的一动不动像个黑影雕塑一样杵在门口边上，真的会吓死人。
盛书染仰头，无神的眼睛里一片阴霾，“她不让我回我们的家。”
明姨：“……”
什么你们的家，你不是离婚把房子给谢律师了吗。
她只委婉的笑问了一句，“这个点您快要上班了吧，需不需要我给许特助打个电话过来接您？”
“不用管我。”
盛书染重新垂下头，盯着手里时不时亮起的手机，似乎在等着什么重要的消息似的。
明姨没有关上门直接就这么把盛书染隔在门外，只是虚掩着门，盛书染要是进来拿自己的东西，她就分一只眼睛出来稍微盯一下。
谢唯一交代过明姨，他可以回来拿东西，但不能留下，他有想留下来的意思，明姨就要想办法赶人。
隔着一道虚掩的门，门内的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响，不一会儿，一股饭菜的馊味儿从里面慢悠悠飘出来。
“呀，怎么这么浪费呀。”
里面是明姨的惊呼。
盛书染如梦初醒，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闯入餐厅，正看到明姨一道一道往垃圾桶倒他昨晚精心准备的菜肴。
因为全都馊了。
明姨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加上略微扭曲的面容，有些被吓到，讪讪的解释，“先生，这些……都有味儿了，不倒掉清理的话，会招虫子的。”
盛书染滚了滚干涩的喉结，整个人像一棵遭逢干旱的干枯老树摇摇欲坠。
他嘶哑着声音摆摆手，“没事，你倒吧。”
最后，连同那瓶开了木制瓶塞后放了一夜的红酒，也十分可惜，一并被倒掉了。
盛书染后脑靠在墙上，拉扯出一抹苦笑。
以前她很多个夜晚，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做好饭菜后，等着他回来。
但却守到饭菜凉透了，也没有等到他。
原本心底涌出来的一丝丝等她的委屈，在明姨打扫倒饭菜的声音中，被铺天盖地的愧疚淹没了。
7点半刚过，许烨赶来了明悦湾半哄半强迫，这才把人接走了。
还得带这位活爹去一趟医院重新包扎一下双手，因为外层纱布被伤口崩裂开后流出的血液染得透透的了。
再不拆了重新上药包扎，他这手就要跟纱布长在一起了。
8点整，盛氏提前安排好的热搜如约被放出来，冒充知情者的水军也准点顶帖评论，争先恐后证实这位盛氏掌权人对妻子多年的爱恋始终如一，把盛氏总裁宠妻爱妻的人设立起来了。
8点01分，盛书染包扎伤口的时候，许烨正在一旁刷热搜给他看。
他拉扯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希望她会看到我的真心。”
一个工作电话打进来，许烨连忙接起来，盛书染阖了阖酸涩得厉害的眼睛，示意他去忙了。
8点03分，许烨接起电话后，网上所有关于盛氏总裁宠妻爱妻的热搜词条陆续占据了前五位的热搜词条。
可以看得出，为了这次热搜的安排，盛氏花足了钱。
不一会儿，那些热搜就被早8点刚到办公室或者地铁上的上班族刷爆了。
*
早上，差点睡过头的谢唯一迷迷糊糊抓起包包开门出来，电梯直下停车场。
她站在自己的车前摸摸索索找钥匙的时候，旁边的车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坐在驾驶位的云澹缓缓降下车窗，“过来，上车。”
谢唯一从包里掏钥匙的手一顿，反射弧慢了一拍的“啊”了一下。
“昨晚跟你说过什么了，都忘了？”
他看着她呆呆的脸上，一副没睡醒反射弧超慢的样子，有点想用手机拍下来。
谢唯一后知后觉“哦”了一声之后，一脸恍然大悟，“对哦，你要送我。”
昨晚说好了，今天路上他们要在车上聊卖房子的事。